李桉会找到他,同他打闹,李二小姐生x_ing豪放,一点也不顾忌别人的看法,她敢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和白晏勾肩搭背,也敢在下人的面追着他打。一时间,李府的八卦下人不免传出了一些谣言:什么新来的那个下人是李二小姐养的小白脸啊;新来的那个下人技术好,仗着自己生的俊俏,就把小姐勾的神魂颠倒……
流言四起,身为座下弟子的白昭离,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却没有表露出半点喜怒来,依旧是同平常一般,替他带些糕点,替他带些新衣裳,白晏也是欣然接受,谣言是谣言,只要你坐得正,那么拉屎都是香的,白晏是这么认为的。
“白晏!”李二小姐又抓住了正在偷吃的白晏。
白晏把嘴巴里的桂花糕咽进了肚子,道:“二小姐,怎么了?”
李桉一把搭上他的肩,笑的春风如沐:“你要不要跟你二小姐混?”
白晏又朝着嘴里塞了一块梨花淼,含糊不清道:“跟什么?卖猪致富啊?”
李桉一拳头敲在了白晏的头上,微笑道:“你二小姐带你过好日子,你就说答不答应。”
白晏揉了揉头,看着李桉那诡异的微笑,当即心中发毛,二话不说,挣脱了李桉的手,道:“二小姐,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吧,我去扫地了。”道完,便以风一般的速度冲出了厨房,临走前,还不忘往嘴里塞几块糕点。
李桉看着他的闪躲,气的就差一拳锤碎这桌子了。
白晏抄着后脑勺走在后院,扫地?他才不会去做。白晏哼着小曲,悠闲的在后院散步,这个时辰,下人们基本都在忙活,没人会发现他偷懒,即使发现了,那也无所谓。
“还当真是弱不禁风?”
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刺耳的很,白晏听了一句,猜测可能是哪位太太在和别人聊天,便不想再去多听。
“贱蹄子!”又是一道尖利的女声,伴随着的,还有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白晏脚下的步伐止住了,嘴里的小曲也不哼了,他侧耳细听,心中不免有些欣喜,这是抓住小三了?
一记女声响起:“和你娘一样贱!贱到骨子里去了!”
白晏脚步轻轻的躲到了一座假山后,想要看一看这出好戏,他眯着眼,看着这群人,怎么有些眼熟?
一名身着淡黄色衣裳的少女捂着脸,低着头,弱弱的出声:“没有……我娘不是那样的……”
背对着白晏的女人身着锦衣,身旁还跟了几个侍女,她尖声道:“还死不承认!”道完,便一掌将少女推到了地上。
少女趴在地上,手握成拳,合了又张,张了又合,女子斜睨着地上的少女:“大小姐身子弱,带她回房休息去。”道完,便气势汹汹的领着几个侍女离去了。
剩下的两三个侍女,见自家主人走远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扶起地上的少女,还细心的替她掸了掸衣裳的尘土,慢慢的扶着她回房,嘴上还道:“大小姐,您忍着点吧……”
少女咬着唇,缓缓的抬起头,一双颜色很淡的瞳孔,肤白如脂,脸颊的一半已经红了,连带着,眼眶都泛红了,她颔首,然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回了房。
白晏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这才从假山后站了出来,他说怎么这群人看着眼熟,原来李家的二夫人和大小姐,白晏来了李家后,曾经听八卦的下人说过,二夫人,也就是李桉的母亲,是仗着自己貌美年轻才勾引到李老爷的,李老爷的正妻,也就是大小姐的亲生母亲,是李老爷的结发妻子,可奈何李老爷根本就不爱大夫人,所谓的什么结发夫妻,也只不过是两家的联姻而已,听闻李老爷与大夫人成亲一年不到,便在外面找个另一个女子,而且那个女子还怀了老爷的骨r_ou_,李老爷不顾大夫人的反对,将那女子取做了二房,也就是现在的二夫人,恰好,在二夫人进门不到半月,大夫人便怀上了,虽然大夫人怀的孩子是李老爷,但李老爷对这孩子,却是没半分感情,反倒是对二夫人呵护至极。
十月怀胎,二夫人先生下了一名女儿,不到半月,大夫人也诞下了一名女婴,也就是大小姐,李淮萝,这李淮萝虽然比李桉小了一个月,但按照规定,她还是被封为了大小姐,李桉,也就成了二小姐。一个称呼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可偏偏二夫人就是心生妒忌,她串通了别人,给大夫人贯上了一个j-ian夫□□的罪名,光有罪名还不够,还有要人证,于是她又聘了个屠夫,让他给大夫人下药,大夫人中药了,蒙汗药,屠夫趁着这个时机,霸占了大夫人,二夫人里应外合,拉着老爷来看,道:哎呀!大夫人通j-ian啦!
一时间,大夫人清白尽散,老爷拂袖离去,第二日便下令要让大夫人浸猪笼,大夫人听完后面色惨白,冷笑几声,最后,下人在房中看见了悬梁自尽的大夫人。
大夫人死了后,这李家的主母,便成了二夫人,二小姐也因此成了实质上的“大小姐。”至于李淮萝,一两个月都见不到她也没什么奇怪的,她总是被二夫人关在了柴房里,李淮萝和她母亲有几分相似,生x_ing比较温婉,遇大事也不敢反抗,只能自己忘窗惆怅,渐渐的,这个大小姐便淡出了人们的范围,连李老爷也都快忘了他有这个女儿了。
白晏不喜欢管闲事,他只喜欢看闲事,看完了,就散了。
白晏第二次见到李淮萝是在他成为李桉的贴身随从后,白晏看着前面意气风发的某人,这才知道她说的跟着他混是什么意思,就是当小弟。
李桉说要带他去见一人,白晏不以为然,他没什么想见的,可当李桉带着他走到了柴房门前,他才知道,她想带他见什么人。
李桉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嘴上还柔柔的叫着:“淮萝?”
李淮萝此时好像正在刺绣,她抬眸,眸色极浅,宛若一湖青蓝色的湛水,“阿桉!”
她语气中透着几分欣喜,放下了手中的刺绣,上前踉跄的抓住了李桉的手,有些狼狈,又有些难以抑制的欣喜:“阿桉!你总算来了!”
李桉莞尔道:“对啊!最近我事情有些多,所以没来看你了,倒是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李淮萝道:“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李淮萝笑的很好看,如一摊清泉,柔柔的,暖暖的。
李桉转身对着白晏道:“拿来。”
白晏哦了一声,将自己手中提着的盒子递给了李桉,李桉递给了李淮萝,“这是你前阵子托我给你带的扇子,我来迟了,我听说了,我娘为了这件事专门打了你……”
“没事的。”李桉话都还没说完,李淮萝便无所谓的温婉笑笑,这么的温婉,也许恐怕就只有白晏才知道她那日趴在地上双眼泛红的委屈模样了。
李桉道:“淮萝,我代我娘亲和你说声对不起……”
李淮萝道:“真的没事的,二夫人下手不狠,她只是想吓吓我而已。”
白晏在一旁挑眉,真的不狠吗?他好像记得当时她的脸都红了一半,李淮萝如此的温婉,在白晏眼中,也不过是傻,蠢而已。
李桉道:“那好罢,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我先走了。”
李淮萝莞尔着颔首,李桉便带着白晏又走了,这一场对话中,李淮萝貌似都没看过白晏一眼。
第48章 枉城百年不遇解谜(五)
白晏当夜翻上了柴房的房檐,他不知从哪儿偷来了一壶酒,还有一盘桂花糕,他坐在房檐上,赏月,吃宵夜。
正吃的舒畅时,忽然瞥见院中一抹单薄的身影正在放孔明灯,那女子,正是李淮萝,她双手托着灯笼,灯笼缓缓上升,最后升上了清朗的夜色中。
白晏坐在房檐上,眯着眼盯着灯笼上的字,看了好久,才看清上面的字:福。
他低头,好巧不巧,就对上了李淮萝那眸色极浅的双眸,一时间,清风都有些暖了。
李淮萝主动朝他挥手,示意他下去,白晏也不推脱,一口喝完了酒壶里的酒,酒壶一甩,端着一盘桂花糕便跃下了房檐。
李淮萝借着月色,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道:“你是,今天和阿桉一起来的那个下人。”
白晏点头,自来熟般的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吃起了桂花糕,李淮萝坐在他身旁,白晏拿了一块给她,莞尔道:“很好吃的。”
李淮萝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他,略带迟疑的吃了下去,一口还没吞下去,便笑的双眸弯弯,“好吃。”
白晏见她笑的灿烂,嘴角上扬,又递了一块给她,李淮萝欣然接受。
白晏与李淮萝第一次对话,便是因为一盘桂花糕。
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白晏都会在深夜偷偷潜进柴房,给李淮萝带些吃的,渐渐的,他同李淮萝,竟然比和李桉还熟。
李桉不是傻子,白晏每日笑的满面春风,她便知道她怕是有了心上人,一时间,她开始有些不安了。
这日,白晏又去厨房偷了一盘桂花糕,李淮萝说过,她最喜欢的,便是桂花糕了,一想到她浅浅的笑意,白晏竟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白晏偷了桂花糕,就等着半夜了,半夜,他又寻着老路潜入了李淮萝的院子,李淮萝此时正在浇花,她细碎的发丝垂在额前,煞是好看。
李淮萝也听到了白晏的脚步声,她起身,莞尔:“你来啦。”
白晏嘴角带笑,难得的抛去了平日的没心没肺,摇了摇手中的桂花糕,道:“专门给你送桂花糕来了。”
李淮萝一听到桂花糕,两眼便放光了,白晏打趣道:“你要知道,这可是你的白晏哥亲自偷出来的!你吃了,可就得以身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