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酒吧的老板及时往周睿洋这边来了,转着圈儿向各位客人道着歉,又招呼了几个人把地上的j-i尾酒收拾了,拽着周睿洋的胳膊领着他往仓库去了。
“怎么回事儿啊你。”老板关上仓库的门向还有点儿没缓过来的周睿洋问道。
周睿洋吞了一下口水,断断续续地说:“不是老板,你没看见,那,刚刚那两个男的,亲,亲上了。”
酒吧老板看着周睿洋似笑非笑地挑着语气问道:“怎么,你以前没看过啊。”
周睿洋半张着嘴愣了一会儿,猛地摇摇头。
老板低头笑笑,靠上仓库一旁的一个木头架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慕云酒吧有两个身份,其一是普通酒吧,其二,这里是一个同x_ing恋俱乐部,七号桌的那两位是常客了。”
周睿洋转了一下眼珠子,仔细地品了品“同x_ing恋”这三个字。这三个字他最初只在监狱里听到过,那个时候他记得是两个他不认识的狱友在一起了,这事儿还是老郑后来告诉他的,当时他听了倒也没什么感觉,毕竟没有亲眼看见过。
结果今天周睿洋就亲眼看见了两个大男人接吻,毫无防备地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让周睿洋不能不惊讶。
“喂。”老板抬手在周睿洋的眼前晃晃,“你不会被这事儿吓到了吧。”
周睿洋收回满脑子的两人接吻的场景摇了摇头,用有点儿哑的声音说道:“没有,我就是有点儿......有点儿......”
“有点儿接受不了是不是。”老板接着说道。
周睿洋点点头。
“那还干得下去吗?或者说,还想在这干下去吗?”老板问道。
周睿洋咬了一下下唇,“也不至于干不下去。”
“那就行。”老板站直身子,拍了拍周睿洋的肩,“我只能告诉你,他们都是正常人,再正常不过了,剩下的事儿,你看着来吧。”
“嗯。”周睿洋应道,他也说不清楚他现在心里的滋味,倒不是反感厌恶,而是像他身上的这身衣服一样,有些别扭。
两人从仓库出来之后,正好看见七号桌的两个男人站在门口,眼角带着泪痣的那个男人冲着周睿洋友好地笑笑,转向老板问道:“新招的人?”
老板微笑着点点头。
泪痣男又转向周睿洋,用很好听的嗓音说:“我叫何冰。”又指了指身旁比他高了一点儿,也是微笑着的男人说:“他叫宫洛。”
周睿洋盯着何冰的那颗泪痣,忽然间放松了下来,笑道:“你们好,我叫周睿洋。”
何冰笑得更灿烂了,点了点头,拉过宫洛的手往后撤了两步,向周睿洋和老板说道:“那我们就明天再来吧,老板,今儿的酒钱我可不付了。”
老板笑笑,“好好,这次应该算我的。”
周睿洋看着何冰和宫洛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走的背影很相配。
这天下班回家时,周睿洋路过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碟片点,在成人区逛了一圈儿。他从来也不看什么片,但是今儿这事儿让他对“同x_ing恋”这三个字产生了好奇。
成人区的片多数都是男女的,周睿洋好不容易才在角落的一小排找到了一些男男的片子,像做贼一般交了钱,又怕回去的时候被沈乐童看到,便把碟片塞到了腰间。
周睿洋买饭回到小公寓的时候,沈乐童还没起,周睿洋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开门,将腰间的碟片藏在沙发缝里,这才走到床前,伸到周睿洋的被子里,揉了揉他的脑袋。
“该起床了小乐乐,今儿我带了点儿油条和豆浆回来,j-i蛋饼家没出摊。”周睿洋轻声对沈乐童说道。
沈乐童蒙着被子哼哼了两声才从里面钻出脑袋,眯着眼睛顶着睡得有些乱的头发对周睿洋说:“你今儿回来得挺早啊。”
“我这不怕你饿着嘛。”周睿洋拖着长音说道,到桌边解开了豆浆的带子将豆浆倒在碗里,嘬了一下沾在手指上的豆浆说道:“快点儿洗脸去,豆浆趁热喝才没有腥味。”
沈乐童像猫一样抻了个懒腰从床上滑下来,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跑,一边跑一边嘀咕着:“撒尿撒尿。”
周睿洋看着他头上的两根呆毛笑。转头瞄了一眼沙发缝,碟片好好地躺在里面,从外面压根儿看不出来。
☆、第十六章 看钙片
“豆浆里多放点儿糖。”沈乐童洗完了脸,在卫生间门口拿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道。
周睿洋本来已经扣上糖罐了,听沈乐童这么一说,又打开罐子舀了一勺糖放在了豆浆里,拿勺子搅了搅,“够多了,甜得都发咸。”
沈乐童抖了抖毛巾把毛巾挂回了原位,走到小桌子旁,撕了一块儿油条塞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大口豆浆,“不咸,正好。”
周睿洋喝着自己那碗没加糖的豆浆,笑道:“成,您喜欢就成。”
沈乐童饿狼似的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儿油条,即便喝了豆浆也是抻着脖子才咽了下去,“我还没过问你呢,你那个酒吧怎么样,还适应吗。”
周睿洋一听“酒吧”二字,拿碗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儿用鼻子吸了豆浆,抻过桌面上的两张面巾纸胡乱擦了两下才说道:“还,还行,挺适应的。”
沈乐童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说道:“那就好。”
沈乐童没注意,咬着油条的周睿洋有些心不在焉,差点儿连自己的手指头都咬到。
直到沈乐童走后,周睿洋才放松了一点儿,趴门听着,确认沈乐童走远了才快步滑到窗前,把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掏出沙发缝里的那张碟片就往电视机底下的放映机里塞。
周睿洋没怎么用过放映机这种东西,蹲在地上鼓捣了好久才让电视屏幕显现出画面来,而这画面一开始就是两个男人赤身裸体毫无遮掩地在屏幕上搂着,吓得周睿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只手捂住眼睛先让自己平静下来一点儿。
电视里嗯嗯啊啊的声音在周睿洋的耳边回响着,过了挺长时间,周睿洋才张开手指头,悄悄地向电视上瞄着。
“诶呦我的天啊。”周睿洋一边瞄着一边自言自语地感叹着,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两个男的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从来没有想过身后的那个地方起到这种作用。怎么放进去的,这怎么可能?周睿洋看得全身发冷却又因好奇心作祟不想停下,从床上搂过沈乐童睡过的被子裹在身上,继续坐在地上看。
画面中的两个男子不停地变化着姿势,每变一个姿势周睿洋都要抖一下,也要将被子拉得更紧了一点儿。这被子上有着沈乐童的气息,好歹能让周睿洋保持一些理智。
“可算是完了。”
一张碟片放完,周睿洋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颓然坐回沙发上靠着。今儿他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周睿洋将被子蒙过头顶,脑袋里还是何冰和宫洛接吻时的样子,他甚至进一步脑补出了两人赤身裸体坦诚相待的样子,再后来,周睿洋就开始将刚刚碟片里的两个人代入自我,而另一个人的样子他很熟悉,熟悉到他自己不敢再往下想了,拍了拍脑袋抱着被扑到床上。
这一天白天,周睿洋没有睡好,半梦半醒间脑袋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场景,下午的时候很随意地洗了一把脸就往酒吧去了。
“失眠啦?”酒吧老板一见到周睿洋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没有。”周睿洋揉揉眼睛。
“什么没有,你这眼睛就跟死金鱼似的,当我看不出来啊?”老板向两个杯子里加着冰块儿说道。
周睿洋咧嘴乐了下,“也不至于那么丧吧,您见过这么帅的死金鱼啊。”
“行了,别跟我贫,你去把这两杯酒给七号桌送过去,七号桌啊,你别再给我弄洒喽。”老板将刚刚倒好酒的两个杯子递给了周睿洋,七号桌坐着的仍是何飞和宫洛,俩人来的时候,何飞还冲着周睿洋摆了摆手。
“绝对不会再洒了。”周睿洋打着保票,冲着老板微微笑了一下,“我这个表情行不行,不会吓着人吧。”
老板被周睿洋气乐了,“行行行,你这个表情特别迷人,快去吧你。”
“好嘞。”周睿洋应道,端着两杯酒就像七号桌去了,老板远远地看着周睿洋将两杯酒稳稳地放在桌子上,还和两人寒暄了几句,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忙活别人点的酒水去了。
何冰和宫洛常来,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和周睿洋熟络了起来,周睿洋对两人的好感度也在唰唰地往上增着。他原本觉得宫洛不太爱说话,不好相处,但是一段时间下来他发现宫洛其实很幽默,冷面孔下倒是有一颗孩子一般的心。
两人每次来都是周睿洋负责招呼,会时常开开玩笑,聊上几句,周睿洋也因此慢慢适应了这家酒吧,适应了这里一道道在外面不太能见到的风景。
而这些事儿,周睿洋没有和沈乐童说,他怕吓到沈乐童,也觉得这事儿沈乐童没有知道的必要。周睿洋开始时断断续续买回家的一些同x_ing恋碟片也被他久久地压在了沙发缝里,基本上想不起来动了。
“我今儿放假。”
一个月后的某一日,当周睿洋再次尝试将沈乐童从被窝里拽出来吃早餐的时候,沈乐童蒙着脑袋吼了这么一句话。
沈乐童上班的公司竞争压力比较大,几乎是一整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放几天假,平时的周末都是要上班的,甚至有的时候晚上还要加班,沈乐童有一段日子要晚上九点多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