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祁珩的样子,祁墨忽然问道:“哥,你喜欢她吗?”
祁珩被问得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祁墨却没回答,重复道:“你喜欢她吗?”
祁珩说道:“我们才见几次面,怎么谈得上喜欢不喜欢的。”
祁墨又重复道:“你喜欢她吗?”
不知怎的,祁珩感到祁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绝望,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只把她看作一个小妹妹。”
祁墨垂下头,说:“呵,是吗?”
祁珩看着祁墨的样子,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样,刚想说点什么,祁墨却抬起头来,对他笑了一下,说道:“哥,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了。”
祁珩点点头,说道:“哦,好,那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祁墨没再说话,将门关了起来。
祁珩走后,祁墨缓缓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只红木雕花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翡翠的玉簪,耳边响起了娘亲临走时对他说的话。
祁墨仍然记得,当娘亲将这玉簪塞到他衣襟里时,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孩子,在这深宅中,有太多身不由己,娘的一生是个悲剧,不希望你也跟着受苦,这根玉簪你拿着,若日后有了喜欢的人,用这玉簪在心口位置刻上对方的名字,便可与对方长相厮守,但要记住,这玉簪毕竟是邪物,若对方最后没有和你在一起,便会遭到反噬,得不到好下场,娘虽给你这簪子,却希望你永远也用不到它。”
祁墨看着手中的簪子,朦胧月色下,泛着幽幽绿光。他走到镜子前,解开衣带,露出胸膛,将玉簪在心脏的位置刺了进去,只见血刚流出来,那簪子竟像活了一般,将血吸得一干二净,变得更加鲜绿,祁墨皱着眉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用力在心口处刻上两个字:祁珩。
七
端午之后,宋家老爷也请了祁老夫人一家到府上做客,席间,祁珩被灌了不少酒,宋老爷一边看着祁珩大碗大碗地喝酒,一边满意地笑道:“好,真不愧是祁家大少爷,这酒量也非同一般呐。”
只是这酒后劲儿奇大,回程的路上,祁珩头越来越晕,等到了祁府,险些站不住,祁墨赶忙上去扶住他。
祁夫人见状,说道:“来人呐,快把大少爷扶回房休息。”
祁墨有些担心,一路跟着,直到下人将祁珩扶回房。然后转身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来照顾哥。”
下人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祁墨倒了一杯热茶,扶起床上的祁珩,说道:“哥,快喝点儿茶解解酒,这宋伯父怎么灌你这么多酒。”
祁珩张嘴喝了几口,又躺了下去。
祁墨端来一盆热水,将毛巾浸s-hi拧了拧,替祁珩擦头上的汗。
忽然,祁珩一把抓住祁墨的手腕,祁墨吓了一跳,说道:“哥,是我,祁墨。”
祁珩双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把手缓缓放开,祁墨刚要接着擦汗,祁珩忽然一把拉下他,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祁墨以为祁珩没看出来他,又说道:“哥,是我,我帮你擦汗。”
祁珩却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呼出的酒气喷在他的脸上,令他感到微醺。
祁墨看祁珩不说话,又试探地叫了他一声:“哥?”
话音刚落,呼吸瞬间被掠夺,祁珩紧紧压上他的唇,口中充满醇香的酒气。祁珩就像一口烈酒,灌进他的口中,醇厚的酒香令他沉醉,不愿醒来。
祁珩的吻从他嘴角蜿蜒而下,当他的唇扫过脖颈与锁骨,快要到胸膛时,祁墨一把将他拉起,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哥,你看清楚了,我是祁墨。”
祁珩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头却倒了下去,靠在他的肩上,呼吸缓慢而均匀。
祁墨越过倒在他身上的祁珩,看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过,滴在枕头,晕染开一小片水渍,他苦笑一声,起身将祁珩放在床上躺着,帮他盖好被子,轻轻走了出去。
第二天,祁墨刚打开房门,祁珩竟然站在门外。
祁墨吓了一跳,问道:“哥……你……你怎么来了?”不知怎的,想起昨晚的事,祁墨有些心虚。
“没什么,我来看看你,昨天你不是也喝酒了吗?”祁珩说道。
祁墨回答:“我只喝了几口,倒是你,都醉的不省人事了。”
祁珩低头笑道:“是啊,怎么回房的都不知道。”
呼,祁墨松了一口气,还好,什么都不记得。
祁珩看了祁墨一眼,问道:“昨天是你送我回房的吗?”
祁墨回答:“不……不是,是两个下人送你回去的。”
祁珩又接着问道:“那么,昨夜也是下人照顾我的吗?”
祁墨一愣:“啊?呃……对,我看着他们送你回房,然后就回去了,应该是他们替你弄的吧。”
祁珩眉毛一挑,又朝祁墨走走近了一步,双眼盯着他问道:“那么……昨夜我吻得人,也是下人吗?”
祁墨心脏漏跳半拍,瞪大眼睛,吃惊地抬头望着祁珩:“哥,你……”
祁珩凑到他的耳边,缓缓说道:“小墨,我什么时候教过你撒谎了?”
祁珩说话间吐出的气息搔过祁墨的耳侧,令他浑身不自在,后退了半步,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的……哥……那个……我。”
祁珩步步逼近,祁墨节节后退,就在祁墨快要退到窗边时,祁珩一把扶住他的腰,将他压进,俩人的身子贴在了一起。
祁珩却抬起他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问道:“昨晚我吻你你为什么不拒绝?”
祁墨吓得语无伦次,低着头慌乱地问道:“哥……我……你,你昨晚不是喝醉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祁珩却定定地看着他,嘴里吐出几个字:“回答我的问题。”
那声音似乎带着不容拒绝的威慑,看得祁墨心底慌乱,最终败下阵来,垂下头苦笑了一下,说道:“因为我喜欢你,不,我爱你,不是亲情的爱,是爱情的爱。”
祁珩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祁墨,而祁墨低着头,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心想,他一定很厌恶自己,不一定很恶心自己,他对自己只是出于兄长的关心和爱护,而自己却对他产生了那么恶心的情感,他现在肯定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想到这,祁墨仿佛自暴自弃般,接着说道:“哥,我知道,你只把我当弟弟看待,而我却对你产生如此不伦的情感,我知道昨晚你喝醉了,才会做出那么荒唐的事,而我的不反抗,对清醒后的你来说一定很恶心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堪,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走,你永远都不必再见到我,反正我从来都不……唔。”
祁墨自顾自地说着,嘴唇却突然被温软的物体封住,那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那濡s-hi的触感,如昨夜一般令人沉醉。祁墨呆了,他睁大眼睛,看着珩突然放大的脸,顿时不知所措,如同木偶一般站着。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不知过了多久,祁珩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还在发呆的祁墨,伸手宠溺地揉了一下他的头发,笑道:“怎么,吓傻了?”
祁墨不可置信地说道:“哥……你……你干嘛?”
祁珩有些好笑,说道:“这……还不够明显吗?我在回应你呀。”
祁墨似乎知道了什么,但他不敢确定,他怕,他实在太怕了,他怕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祁珩叹了一口气,有些挫败地说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傻弟弟,你听好了,我也爱你,不是对弟弟的爱,是对爱人的爱。”
祁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祁珩居然说爱他?不是对弟弟的爱,而是对爱人的爱。这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飘进他的耳朵,落入他的心房,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祁珩见他一直不说话,仿佛呆滞了一般,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说道:“喂,说话呀!”
祁墨想了半天,说了一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祁珩瞬间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居然只有这句话,瞬间感觉好挫败。”
祁墨急道:“不是的,哥,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我喜欢你,却从未奢望过你的回应,这太想一场梦了,我好怕它忽然醒来。”
祁珩听了,心里一阵刺痛,把祁墨拥进怀里,抚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轻柔地说道:“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爱你。”
听到这,祁墨再也绷不住,泪水如潮水般涌来,多年感情得到回应,他此刻只想发泄,在祁珩的怀里放声大哭。
祁珩也被祁墨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到,只能用手不断地抚着他的背,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八
自从和祁珩互通心意之后,祁墨每天都不敢相信,每每想到他说爱他,便觉得幸福得像泡在蜜罐里一样。
吃饭时,俩人的眼神会不自觉地碰撞在一起,然后祁墨会害羞心虚地把头埋在碗里偷笑,那眼神中的千言万语,似俩人的秘密般,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