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是我学长,”韩阅很是意外,“你主人那天没说。”
苏舟有些不敢当:“算不上学长,我可没读研。”
“先毕业的都是学长。”韩阅很自然地并排到苏舟旁边和他一起逛校园,“我听主人说你主人是你男朋友。”
“……嗯。”苏舟还从没和谢陆扬以外的人在公共场所谈过这个话题,对韩阅的直接有点不适应。
“很难得啊,真羡慕你。”韩阅笑着说。
“很难得吗?”
“我见过的不多,很多人在一起久了主奴关系就慢慢淡化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主人不在场,韩阅比初次见面那晚健谈得多,“不过我认识一对儿主奴情侣就在一起很久了,关键还是看做奴一方的心态吧。男朋友奴有一点比普通奴有优势,他们更关心主人。”
“关心主人?”苏舟明白恋人之间肯定会相互关心,但主奴层面他还没留意过这个问题。
“嗯,做奴不能光是服从命令,也要主动关心主人啊。”韩阅提到主人的时候语气很温柔。
“关心主人什么?”
韩阅微微皱了下眉,笑道:“我也只是自己瞎想,应该和关心男朋友差不多吧。”
“你有男朋友吗?”苏舟问完就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唐突,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还好韩阅没介意,很坦率地回答:“没有,有主人怎么会交男朋友?”
恰好走到路口,苏舟不动声色地选择了人较少的一条路,“那你永远有主人就永远不能谈恋爱了?”
“永远有主人不是做奴求之不得的吗?”
“可你刚才也说了,不是每对主奴都能成为情侣。”
“能变成情侣当然最好,就算不能我也想一辈子在主人身边,把主人当信仰。”韩阅一脸幸福地说。
“你主人愿意吗?”苏舟问。
“我表达过这层意思,他没表态。”韩阅非常坦诚。
“你给他这种承诺?”苏舟觉得这种话应该埋在心底,尤其不确定对方的心意时。
韩阅想都没想就回答:“这不是承诺,只要他一天是我主人,这就是我对他的责任。主人答应我的请求允许我留在他身边,才是他给我的承诺。”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区别。”苏舟听糊涂了,在他的理解里承诺是相互的。
“我理解的承诺包含同意的意思,只有我请求主人同意,主人要我做什么不需要请我同意。”
苏舟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他犹豫了一下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我说句话你别介意,那天我听你主人说你们在一起一年了,一年你就确定想一辈子了?”
韩阅略带尴尬地笑笑,“一年确实不算长,你主人可能跟你提过,最初我还把主人当替代品,真正用心相处其实连一年都不到。”
“他没跟我说。”苏舟完全不清楚向修宇和韩阅的事。
“你男朋友嘴真严,我记得那天他连你叫什么都没说。”
苏舟这才注意到,聊了半天连叫什么都没告诉对方,“哦,不好意思,我叫苏舟,顺水行舟的舟。”
韩阅站住了,侧过身伸出手,“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韩阅,阅读的阅。”
苏舟被韩阅的正式劲儿逗笑了,握住他的手配合他说:“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韩阅也笑了。
松手后两个人继续慢悠悠地边走边聊,不知为何,和韩阅聊天,苏舟并不觉得紧张,“我可以问……你为什么把他当替代品吗?”
韩阅回得很痛快:“因为对前主人念念不忘。”
这个回答苏舟万万没想到,他看看韩阅,张了张嘴,最终没问出口。
韩阅大概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主动说:“你想问我既然忘不了为什么又认新主人吧?”
“嗯。”苏舟点点头,他觉得韩阅看起来并不像朝三暮四的人。
“因为他是前主人介绍给我的,是不是挺傻的?”韩阅自嘲似地笑笑,“但我当时太痛苦了,他是主人帮我选定的,我想抓住每一个能和主人有联系的机会。”
“前主人为什么会给你介绍新主人?”苏舟被震惊了,对他来说这种事情简直难以想象。
韩阅难得表情黯淡了些,“他想一心一意谈恋爱了。”
“他这样做不太负责吧?”
韩阅摇摇头,“不是的,他就是太负责了才会这样。他离开我是想对男朋友负责,我跟男朋友比起来当然应该舍弃我。他给我介绍新主人,也是因为看我情绪太低落,怕我一个人想不开,找个人管着我。”
苏舟默叹了口气,这个韩阅对前主人真是一往情深,“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会接受新主人。”
“我现在回想也觉得当时大概疯了,不过还好我做了那个决定。”韩阅脸上重新浮现了笑意。
“你就没想过也许新主人不适合你?”
“没有,我当时同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相信前主人能认可的人不会让我失望。”
苏舟感叹道:“你对两个主人都很用心。”
“我奴x_ing太强了大概,认定谁就想跟谁一辈子。”
“你主人真幸运。”
“我才幸运,”韩阅扭头看了眼苏舟说,“不过还是你更幸运。”
想到谢陆扬,苏舟的嘴角也挂上了笑,“我是挺幸运的。”
“跟你说这么多,会不会觉得倾诉欲太强了?”
“不会,跟你聊天感觉很舒服。”这不是苏舟在客气,韩阅的话对他来说很新鲜,让他对主奴之间的感情有了新的认识。
“是吗?大概我心里年龄比较成熟。”
“你多大?”
“23。”
比苏舟猜想的还要年轻,“我觉得你比我成熟。”
韩阅眨眨眼说:“你看起来的确不太成熟,我这么说你别介意。”
“不会,我什么样自己知道。”
“其实我也不是成熟,只是很早就发现自己的倾向,比较爱想。我喜欢琢磨这些感受,久而久之就会产生某种内在动力。”
“我能感觉到,虽然你说得很平淡,但我听起来却有点……”苏舟斟酌了一下说,“激动。”
“你是想到你主人了吧?”韩阅笑说,“你也有内在动力。”
“我跟你比不了。”苏舟摇头说。
“我觉得你主人很好啊,我主人说他s倾向并不典型,所以你们其实有点特殊,但是彼此最合适。”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说法,苏舟有点明白谢陆扬为什么和他在网络上遇到过的所有s都不一样了,“听你说完,我轻松多了。”
“我也是,很久没人听我瞎说了,有些话也不好跟主人说。”
“你愿意的话,可以找我说。”苏舟认真地说。
“太好了,我们可以互相吐槽主人。”说了这么久,韩阅终于露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了。
见他这副孩子样,苏舟想起了他经常网聊的那个男孩,“对了,我还认识一个人,他在y大,但是没见过,应该比你小。”
“y大的?m?”韩阅很吃惊。
“嗯。”
“叫什么?我建过一个交流群,这附近几个学校的m几乎都认识,除非他没加过群。”
“真名不知道,网名叫江少家的……”
苏舟还没说完,韩阅就接上了:“狗子?”
“你知道他?”苏舟惊讶道。
“何止知道,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同类。”
“他也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同类,”想到没见过面,苏舟补充道,“算认识吧。”
“下次再见面,我把他叫出来,吓他一跳。”韩阅高兴地说。
“这个世界简直太小了。”苏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圈子本来就不大,同一个区域就更小了。”
这天离开x大前苏舟和韩阅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算是成为了朋友。
由于被韩阅刺激到,苏舟当天下午就去了谢陆扬家,花了半天时间把家里重新恢复了平日的整洁。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他直摇头,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讨厌做家务的?还是只愿意给某个人做呢?
傍晚回到自己家,看到茶几上没洗的杯子和一整天没铺的床,苏舟叹了口气,结论显而易见。
转天他睡到中午才起来,依然没铺床,直接出了门。
昨晚睡前他回想韩阅说的关心主人,猛地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事。谢陆扬出差这么多天只能吃外食,他一定吃够了。
于是出门后苏舟去了趟超市,买好东西拎到了谢陆扬家,他准备亲自做晚饭。
“……
不配当倾城之恋
自认惊叹的桥段终沦为……”
身后突来的触碰把苏舟吓了一跳,他在身上抹了抹手摘了耳机回过头,“你不是说七点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