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07-应是绿肥红廋
接连两日金道长总会遇见诸葛流云,或者说并非遇见,而是被对方尾随。面对如此狂热的粉丝,金道长始终保持着平静淡漠的心态,只是每每出门均会将怀里的蛋抱的更紧一些。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粉上了自己,但像这样的尾随行径,大抵除了粉丝应该也不会有人能干的出来了吧。
“哎,那可不一定啊金道长。”翡翠楼的小二嗑着瓜子与他说:“比如马车之狼之类的,或求财或求……”小二打了个梗,“嘿嘿”的笑了两声,机智的将最后一个字吞进了肚子里,随后道:“总之,道长还是要小心为上。”说时,小二斜眼一瞥窗口那张桌子边坐着的青年,嘀咕着说:“看着白白净净的,怎么就这么重口。”
小二最后这句,金道长听的不甚明白,遂问:“此话何解?”
“呃……”小二窘迫间不知如何解释,这话的意思颇有些荦,他自己是个粗人无所谓,但金道长面前到底不好说这些荦话,不得不找了个借口又将话头给岔开了。幸而金道长并未继续追问,二人闲说了几句,掌柜的便过来叫人,小二将手中的抹布一抖搭上肩头,这便忙去了。
这边桌上的话一字不漏的落了诸葛流云的耳,他不似金道长那般听不明白,他可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的清清楚楚,那字句里的意思更是其意甚明。一张白净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煞是热闹,哪怕心知被人误解了,却又不便上前分辩,只得叹气,喝茶,状若未闻。
诸葛流云不得不庆幸,现下自己是在燕山县而非长安,若在长安,倘若叫人晓得玄心正宗宗主每日□□,就算坊间的八卦没有将他淹死,四将只怕也要以死相谏了。他跟了金道长这几日,不过是因为他想确定对方的身份,想弄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金光,同时也想知道那枚蛋究竟是不是故人。
他的这位故人论身份也不简单,只是现在在人间不好提及,十年前已经死去的魔,十年后若是再传出尚在人间的消息,而且还成了一枚蛋,天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届时,他无论是做为国师诸葛流云,还是做为玄心正宗的现任宗主,他的立场都会十分微妙。
十年前,人人都以为金光是矫旨,只到诸葛流云承继宗主位后,方才知晓其中内情。他虽x_ing情跳脱,可还不至于分不清轻重,更不会以为宗门可以与整个朝廷相抗衡,一宗之主与一国之君,从根本上就存在着巨大的悬殊与差异,但有一点根本是完全相同的,那便是百姓安危。
他当初未在其位,方能随心而为,如今身在高处,方知高处不胜寒,行事未必就能全由己心。
金道长在翡翠楼喝完茶,搁下钱便起身走人,他正好打诸葛流云坐着的那张桌子前走过,眼皮未抬像是全不在意。他莫名的相信对方不会做出不适当的举动,或许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一点道息,也或许是看对方长的还不错。
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而金道长则是个坚定的颜控,只是谁也不知道罢了。
第五日,金道长正提着个竹篮要上街买菜,出门时,再未见得诸葛流云的身影,他掐指一算,嗯,黄道吉日,顺手将蛋放进竹篮里,还摸了摸蛋壳。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孵出来?”金道长且说着,又曲指在蛋壳上弹了一下,“也不晓得孵出来的会是什么样子,大概不会难看?”他自言自语完方才拾步而行,向着西街而去。
少了个跟着自己的人,金道长的心情还是要松快些的,至少不会天天紧张自己的蛋,呃……自己的蛋?想及此处,金道长顿感心中微暖,面上也不由的浮出浅浅笑意。他一个人过惯了,突然的生活里多了枚蛋,又在一起相处了这些时日,就好像多了个人陪伴似的。他对这枚蛋,从初见时,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与熟悉,仿佛他们认识了大半辈子那么长的时光。
这真是有趣的体验。
家里还有些j-i蛋不曾吃完,金道长只买了两条鱼和一些蔬菜,路过猪r_ou_铺时,老板拎着条切好的瘦r_ou_拦着他非要送予他,以答谢先前金道长为自家养的几只猪“看病”。虽说诊金已付,不过像金道长这样惠及燕山县全县百姓的好人,大家总是愿意送他些东西的。金道长一再推辞,老板坚决要送,最后金道长没法子,只得又多拎了条廋r_ou_回家。
买菜的金道长自是想不到,出了城的诸葛流云在想些什么,他本来也不需要去关心这件事。回到家,摘菜洗菜,切r_ou_洗锅,单是这些活计就已忙的腾不出手来,哪里还有空想东想西。他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有个人来帮自己做饭,或者打个下手,这样自己也能少些事做。
“你快孵了来吧,就算长的不好看,我也认了。”金道长端着切好的r_ou_对被摆放在厨房木桌上的蛋说。
蛋似是听懂了他的话,欢乐的跳了两下以做回应。
“哎哎哎,当心摔下来。”金道长急忙挡在了蛋的前面。
诸葛流云便是这日里离开的燕山县,他万分确定,这位金道长,是金光,但又不是金光,至于那枚蛋,他是想破了脑子也无法完全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魔。他原本是想借助传心术找自己的师父来帮忙瞧瞧,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诸葛流云长出口气,沿着官道信步而行,前面不远便是浮云山,山中妖气弥漫,哪怕他只是站在官道上便已察知,那么,燕山县的金道长是知或不知?他回过身,远远的看了眼燕山县的城门,半高的青灰石墙,就着手中的水囊喝了口水,随即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