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展大人认为行此男盗女娼之事的 y- ín 僧不该死吗?”
“即便该死也不是你一人做主!这里有州府县衙,自有父母官来做裁断。”
“父母官?呵,能纵了这等 y- ín 邪之人主持事务的衙县州官也能被称为父母官,呵呵,做大宋治下的百姓实在是不易啊。”
“你!”展昭被对方的话激的一时血往上涌,但他敏锐的捕捉到一些疑点,瞬时他决定要与对方周旋一下,以便寻得破绽、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他从旁边的榻上翻手拿过一件外衫披上,强压下怒火,望着对方沉声道。
“吏治败坏也不是你多行杀戮的借口!不问青红皂白便痛下杀手,即便是对强梁恶人也未免太过。”
“我哪有多行杀戮,我只不过是路见不平仗义相助而已。若不是官府对那些强梁恶人视而不见,又何须我来出手相助呢?”
“即便此处官声不好,但大宋自有圣主明君,亦有包大人坐镇开封。这里的恶行不日便可被揭发出来,而你却在公道昭彰之前罔顾人命,即便这些恶人的罪行被揭发出来,又如何在民众面前还以公道?!”
“哼,虚伪。”男子脸上又是那般不屑的讥笑神情。“你同你主子一样虚伪,只会满口说些漂亮话,什么公道昭彰什么圣主明君,自己骗自己吧。”
“呵,是否明君临世天下自有公论,我大宋边事安定内务清明日益繁盛,正是蒸蒸日上之时。纵使辽有虎狼,西夏狡鬣又能怎样?不照样是边臣之身以侍我大宋。”
展昭这话可是激将了。他已从对方那口口声声的“你们皇帝”“你主子”之类的言语中明白对方绝非大宋治下的子民,而对方那种对宋人不屑又敌视的态度来看,非西夏即大辽了。回鹘诸部与宋多交好,更不用说南疆大理等国,这些国家虽小却与大宋一衣带水,历来联系紧密,且面对虎狼野心的西夏与大辽时也都是同仇敌忾,从未听说过他们的民众与亲贵对大宋有何等非议,所以展昭故意在言论中抛出“辽有虎狼,西夏狡鬣”之说。果不其然,那男子在听到展昭如此轻蔑的称大辽为虎狼时,眼神中杀意顿显。
展昭探明对方来处,心中更下决断。这伙人来的蹊跷,这年轻男子显然出身高贵,他身上那种睥睨一切的气势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今晚自己又刚刚探知襄阳王与地方官员结党营私之事。他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心中却直觉的将两者联系了起来。若是襄阳王与大辽联手……这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了!无论如何襄阳之行势在必行。
展昭知道从对方嘴里也套不出更多的东西,便决定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首先是要将那些被囚禁的女子解救出来才行。他已经整理好衣衫,那住持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房中还放着丝绸质地的衣衫,虽然穿在展昭身上并不合身,但他此刻也顾不得更多。
他回身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静安,此人便是知道再多现在也已经没有用处了,还是集中精神向前看吧。这一看倒不要紧,他看到那名男子竟然拿起巨阙把玩起来。
剑客示自己的剑为生命,更何况是巨阙这样的上古名器,更不用说巨阙是展昭出师时师傅所赠的礼物。那是比自己x_ing命还重要的伙伴。是的,于他,这不是人口中所言的兵家至宝,也不是价值连城的武器,而是无论艰难险阻都陪伴自己,共同浴血奋战的伙伴!
展昭脸色一变,伸手便去夺那人手中的巨阙。那人似乎早有防备,手握巨阙一个闪身跳开几步,转身站定后他举起手中的巨阙对着展昭促狭一笑。
“怎得?展护卫竟是如此不懂知恩图报吗?”
“刚刚若无阁下出手,展某也已有应对之策。何况阁下不问青红皂白便夺人x_ing命,坏了展某的计划,似乎这知恩图报并无从说起吧。”
“狡辩。你们宋人就是能言善辩,而罔顾事实。”
“事实?”看着对方耍蛮展昭也有些生气起来,“与阁下相识才不过一日,展昭所见的事实便是阁下将人命视若Cao芥,生杀予夺全凭一己之意!”
展昭说着再度出手,往人手中去夺取巨阙。他已经很清楚此人绝对不会把巨阙还给自己,故意逗弄自己也好,有心耍赖霸占也罢,这个男人不是能讲通道理的人,自己也没必要跟他继续无聊的闲耗下去,赶紧办正事要紧。却不想那男人竟一转身,心安理得天经地义一般拿着巨阙便往屋外去了。
“随你说什么,这谢礼我是收下了。”
“站住!将巨阙还我!”
展昭气结,真是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无耻之人。他决定不再客气,直接向那人背后袭去。那人亦如他所想,早有防备的躲开他背后一掌。
“背后偷袭,卑鄙无耻!”
“休要多言!还我巨阙!”
“好无耻的御猫,被人所救不知恩图报,还要偷袭救命恩人。呵呵,展昭,难道你在恨我打断你刚刚的好事儿不成?”
“无耻之徒!”
两人一边口舌相争,一边腾转闪挪拳脚相错的往屋外而去。到了院中,空间大了不少,两人交手也更加便利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交手,彼此都对对方有了更上一层楼的认识。
那男人起初并没有将展昭放在眼里,连续三招下来他便知道展昭不是个易与的,收拾精神认真对待起来。而展昭亦然。他是奔着夺剑去的,虽然没有伤人之意,也知道对方加了小心,但他从背后偷袭还是有些优势的,但没想到对方竟能以退为进撑过他三招进攻,还从屋中转移到院中。
两人一进一退,一紧一松,飞身上房又跳过后院高墙。展昭心中起急,他隐隐觉得对方这是要调虎离山。他停下脚步,对方依旧往暗夜的深林中跑去,展昭用脚一勾地上的一根断木,飞起一脚踹在断木底端,木头嗖的一下如同离弦的箭直直c-h-a入那人面前的树干上。
那人脸前猛然多出一根深深c-h-a入树干的断木,那木头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陷入树木之中,出乎意料的一击让他信中一惊。这一日来他们见了几次,这却是第一次让他如此心惊。他惊异于展昭的内力竟如此深厚,而展昭刚刚之举显然也是手下留情的,若是那木头的角度再错上两分,那他的脑袋恐怕就要不保了。
呵,妇人之仁。
那人在心中嗤笑道。他停下脚步,站定在展昭二十步开外的距离,回身看着展昭。展昭亦跟到他近前,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那人手持利刃,也正因为如此那人才如此有恃无恐。展昭相信那人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杀手,决不留情。
“将巨阙还给我。”
展昭沉声道。纵使黑暗中看不清神情,那人似乎也能感到刺到自己脸上的犀利视线。他鼻孔轻哼了一下,只是站定什么话都不说。
展昭脚下突然发力,大开大合如鹞子划过悬崖,直取对方面门。对方堪堪闪过,展昭一脚跟到,紧跟翻个身又是双掌袭出。他很清楚,趁着现在对方还没取出兵刃,与人近身搏斗为最佳上策,不给对方出手机会,夺回巨阙。
可就在他的招式逼迫到那人近前时,突然一声轰隆隆的爆炸声从背后传来!展昭惊得回头去看,那夕兰寺竟然爆炸起火,火势趁着风势一下便烧了起来。
“哼,终于炸了。”
男子声音清冷漠然,就好似踩死只蚂蚁一般。展昭惊怒的回头望着男子厉声质问。
“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好戏要开始了!
第16章 蛰伏耶律-10
展昭回身时,那寺院已经烧了起来。鲜红的火苗如同炼狱的鲜血,借着风势舔舐着寺院的高墙噌噌的往上蹿,不一会儿便似乎映红了半边夜空一般。展昭隐隐约约听到了那里传来的呼救声,救火声。
那里还有很多僧人,还有被囚禁的姑娘们!展昭心中又痛又急,他对着那笑的得意的男子恨恨怒道。
“你怎能放火!那寺院中被囚禁的姑娘们呢?!”
“怎么,展大人这时候还有心思想姑娘?”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那些姑娘们可有获救?!”
“我不似展大人这般闲情,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姑娘。呵呵。”那人遥望着火势越来越旺盛的寺院,笑的恬淡舒适。好似这般嗜血的模样才能让他感到平静而安适一般。“我只关注我该做的,其他的事儿其他的人不值得让我分心。”
“冷血禽兽!”
“错了,我只是在行侠仗义。”
“你哪里是在行侠义之事!分明就是Cao菅人命!”
“哈哈,我Cao菅人命?横竖那些女人既不是我抓来的,也不是我关起来享用的,若有Cao菅人命也是你们这些当官的。”
展昭忿恨的将衣袖一甩,不再与他口舌,转身往寺院方向跑去,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夜空之中。
“且收好巨阙,来日展昭必然亲自来取!”
“哼。”男子轻哼一声,嗤笑着自言自语道:“我等你来取。到时,便不会像今日这般容易放过你了。”
展昭折回寺中之时,寺院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惊叫声,泼水声,呼救声。僧众们乱作一团,有些人在慌张的救火,有些人则收拾了东西似乎是要奔逃。展昭将一个吓傻了的小沙弥从火场中拽出来,掌上微微用力拍在那孩子的x_u_e道上,将那孩子的神智唤回。那小沙弥看到这四周混乱的样子吓的哭了起来,展昭拉住他打听住持的下落,小沙弥指了个方向,展昭一拍那孩子肩膀,让他快走,自己便往住持所在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有不少僧人与他撞在一起。道路受阻,他干脆腾地而起,一跃上房,从房脊上往后院疾奔而去。这一路他耳边都是木梁在烈火中崩塌的啪啦声,很多间庙堂被大火烧的摇摇欲坠,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一脚踩下去会不会把房脊踩踏。
可恶的混蛋!
他在心中狠狠骂道。这满目惨烈的狼藉让他明白,这绝不仅仅是因爆炸引起的火灾那么简单,火药比自己所想的量要大的多,才能引起如此大面积的庙舍坍塌,而那明显无法被几桶水灭掉的火势,也昭示着有人提前在墙上泼上了易燃的油,才会引起如此大而猛烈的火势。这场火眼见着是无法熄灭了,这矗立百年的庙宇也将顷刻间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