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弃卒军山-13
次日,日头上了三杆,涂善才悠然打开房门。他回头看了眼正扶着床头站起身的展昭,心下有些许得意。无论今后好也好,坏也罢,他终是在展昭心中和身上留下了痕迹。他不后悔。即使日后只能面对展昭的恨,他也不后悔!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展昭终于为他所有。这么久的相思总算是得以慰藉。不过他想要的还是展昭的心,对他来说,能够拥有那人的身心,才是最完美的结果。就像自己曾经说过的,他有耐心,他可以等!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得到了与从未得到,确实是极大不同。很多人总以为得到了便会不珍惜。对于那些没有真正动心,或者只是玩玩的人,确实如此。可是对于动了真心的人而言,得到,便如同一种毒!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毒!一旦最终得到了一直渴望的,原本求不得的无力感就会变成毫无缘由的独占欲!这种占有的欲念像攀沿生长的藤蔓,深植心底枝枝蔓蔓,直到填满整个心房,把头脑中残存的理智全部驱赶走,只剩下对对方强烈而霸道的占有欲!
此刻涂善便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明知即便自己已经登堂入室,也没什么权利去决定展昭的一切,可他现在就是无法自已的沉浸在得到展昭的喜悦与想要接管他的一切的冲动!纵使自己知道那不可能……一想到这个不可能,他心里又不悦起来,仿佛自己的真心受到了蔑视的轻忽,继而一种宁可破坏也不许别人得到的霸道心情又腾的升起。这几股情感就这样不安分的在他心里纠缠着,蔓延着,才不过一晚便占满了他全副心神。
涂善深吸了一口气。这正午的空气已不似晨时那般冷徹,但比起屋中一夜欲求之后的气息,仍是让人清醒不少。涂善瞧着在床前缓缓合起衣衫的展昭,将房门重又关上。他毕竟还是怜惜展昭的,不忍让这沁着寒意的风扑了展昭。一夜情事,若是冷风扑了热身子是要得风寒的。
“你脸色不好,一会儿让小厨房给你熬些补身的参汤来。”
展昭系上腰封,连瞧都不瞧涂善。他站起身转过涂善身边就要出去,涂善一把拽住展昭的手腕,展昭将胳膊狠狠一甩。不得不说,他现在感觉很不舒服。被封了x_u_e道,四个时辰的漫长本就让他气血受阻难受非常,更何况这一夜还为人鱼r_ou_被人沾辱。许久没有被男人碰触过的身体,本以为已经忘记了那种屈辱的感觉,身体上竟然残留着每一次侵犯所残留的记忆。
经过锻炼的身体往往会将一些反应如同本能一般存储在身体中,而昨夜被迫的缠绵竟让展昭发现,他的身体居然深深刻下了那样的记忆。原来那样的屈辱经如同烙印一般被深深刻印在自己身上了吗?花冲无耻,耶律枫狂暴,沈仲元机巧……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深埋,却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夜晚爆发,他无从掩饰无法掩饰,而这样自己连想都不愿想的痕迹却被涂善恣意碰触。毫无意外的,这样的触及惹怒了涂善,这一晚展昭过的并不好受。他最后浑浑噩噩失去意识,却依然感受的到涂善身上传来的霸道与失望。
呵,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对他感到失望?!他对自己才是深深的失望……
“不用担心,我昨晚已经说过,无论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本将军都会对你好。”涂善拽着他的手腕,想要将他的身体扶到与自己面对面,但展昭却丝毫不动,全然不肯理会他。这样的抗拒也是意料之中,涂善全不在意。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展昭的下颌,却被展昭猛烈的摆头躲过了。
“哈。”涂善嗤笑一声,在他看来这样的反抗非常好笑。“展昭,识时务者为俊杰。”
“呵呵,涂将军大概忘记了,展某不识时务。”
“本将军没有忘,可是展昭,而今你我关系已经不同以往……”
“展某没看出有什么不同,若说不同……涂善,以前你我之间的旧仇未了,现在又多了新恨而已!”
“哼,展昭,你真是固执。”涂善松开展昭的手腕,转身走了两步,挡在他与屋门之间,回过身望着展昭:“不过本将军就是欣赏你这份固执。花冲本将军已经命人看管起来了,你放心,他死不了,便是死也只会死在你手上。那日本将军就已经说过了,你若是想他凌迟处死,那本将军自会是给你递刀的那个人。”
展昭抬起头,像是在瞧着他又像是越过他在瞧着后面那扇门。他心中冷笑,为涂善感到齿冷。他真是不明白,为何事到如今这人竟然还觉得可以用一个花冲卖好给自己?难道在他眼中就只能看到自己被辱之恨?对他们那些胡作非为的混账作为就可以全盘接受?这人怎就不明白,自己与他从一开始就是毫无交集决不可能的两路人!
可笑那涂善不但还在用花冲讨好他,甚至还给他画起了大饼。展昭像看疯子一样瞟了他一眼,冷言打断道。
“白玉堂的骨殖在哪儿?”
“……你果然惦记着他。”
“少废话,我要去祭拜他。”
“你不能去。”
“为何不能?!是你自己以他的骨殖相要挟,要展某来此的,怎么?现在你要反悔?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这里根本就没有玉堂的骨殖!”
“呵呵,玉堂……玉堂,好生亲密啊。”涂善背着手走了两步,突然转过头直视着展昭凛冽的目光,眼神中亦带上几分看好戏的神色:“我不叫你去自然是对你好。实不相瞒,他的骨殖就埋在山寨后山的青平坳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那里布满了火药,只待那些蝥虫老鼠们一上钩,便送他们上西天。”
“什么?!”展昭觉得心头一痛,眉头紧蹙:“你竟将他的骨殖做成陷阱?你要用它来陷害什么人?玉堂的义兄吗?”
“正是。”涂善瞧着展昭不善的脸色,有一想到那个让他屡屡受挫的白玉堂如今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了自己设下的陷阱中,倒是舒畅了很多,口风也不知不觉松了起来:“我前天接到线报,白玉堂的几位义兄已经到了襄阳府,而我也已经派人前去‘通报’了白玉堂的噩耗。想来这几天他们便会有所行动。”
展昭的眉头再次蹙紧,他心中明白,以五鼠的情义其他四鼠定然不会允许自己五弟的骨殖就这样留在青山荒冢之中,以四爷蒋平的智慧或许会想通陷阱一节,但只怕情义激愤之下他也未必算的清楚,更不可能拦得住其他三人。若真是如此,自己要如何救他们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