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喜悦与旁人的羡慕都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得快速,将他包围得不知所措,又迅速退潮。
蒋涵正下意识地望向一旁的师尊,只见他双目放空,虽然嘴角带着笑意,但却将没有与他一般迸发出强烈的喜意,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就像是在高傲地承认,他的徒弟必定都是最好的。
蒋涵正低头,微微叹气,也是,师尊一直都站在巅峰,足以俯视一切,他这才爬上一点点,哪能叫师尊为之欣喜呢。
虽然师父也对他寄予厚望,但他却怀疑,自己以后是否也会变得如同师父一样耀眼?他得多少年才能够追上师父的步伐呢?
他天资愚钝,被多种改造与灵丹妙药协助,这才有所修为,他也倚靠着这个来获得所有人包括师尊的注意力。
现在的师父对他百依百顺,一切疼爱都给予他,如若是他不能做到最好,辜负了师父的期待,那师父的目光还会永远专注在他身上吗?
诸多的疑问盘亘在他脑中,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唯一最不愿的,就是失去师尊的注视,重新回到以前迷茫徘徊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一个星期差不多都会日更,谢谢一直追文到这里的爸爸们!!(づ ̄3 ̄)づ╭?~
☆、危机感
蒋涵正筑基之后,他能成功修炼的方法也越来越引人争议,招人猜测,但是无论弟子们如何打听观察,也只能大概知道他用的是一种五行修炼法,但是具体如何,却是一丁点都无法掌握,无论他们如何渴求,如何迫切地想知道其中奇妙,也只能干巴巴地好奇着。
外门里其实也有不少五灵根,他们大多勤奋刻苦,对踏上修炼之路有着非一般的执着,当得知了蒋涵正这个人之后,他们终于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希望与生机,将他视作榜样,从他身上苦苦研究着这独特的五行修炼法。
由于他的师尊是无上真人,所以原本便无所依仗的他们,更是壮着胆子前往请求,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无上的身上。
这天下了早功,蒋涵正刚回到峰上,便发现了生人的气息。
他皱眉,觉得略有不对劲,快步回去,这才发现一些外门弟子不知如何寻来的,齐齐跪在师尊的门口,恳求他收徒。
眼见师尊为难的表情,蒋涵正的心便惴惴不安,生怕师尊一个心软便点了头。
虽然他在遇见师尊之前,也是与他们无异的灵根,知晓他们的挣扎与无望,但如何说,人还是自私的,不管他之前如何为这些人感到可叹可惜,如此见着一群人试图想要接近师尊,蒋涵正一向温顺的脾气也不免点起了火,面色不佳地上前挡住师尊的身影,逐客。
这正徒一来,众人纷纷噤声,再看了看无上真人不动声色的面孔,也只好不甘不愿地下山干活。
虽然这些人至多炼气入门,根本与他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可蒋涵正却还是生出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危机感。
既然师尊能有如此多的方法扶持遍地可寻的废灵根,那为何自己会是师尊认定的唯一?
蒋涵正捏紧了拳头,不管是让他倍感压力的师兄,还是这些想要蜂拥而上的无名小卒,都能让他有所提防,他唾弃自己狭小的胸襟,所以只能用更加宽容大度的行为举止来掩盖自己的内心。
为了让师尊无心转移到他人身上,蒋涵正决定,要在他突破筑基这个风头还没过的时候,继续带给师尊一个又一个惊喜。
他仔细一想,在他修为大涨的两个关键时刻,一个是误用了丹药之时,一个是服用了菩提子之时。
此时菩提子已经在他体内,日夜为他滋润经脉,作用颇多,于是他也有了胆子,再去一试当时属x_ing相克的几种灵丹。
他相信自己的意志与被他锻炼过的强劲身躯已经能够承受如此的折磨,便偷偷瞒着师尊,重新翻出了之前的那几种灵丹,嗅着鼻间的异香,他定了定神,一口服下。
况且……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了自己因为冷热交加而被师尊精心照料,甚至与师尊的躯体相贴的场景……如若这次药x_ing发作,师尊还会如上次一般悉心吗?
蒋涵正的面颊一红,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骇于自己脑中的龌龊想法,心中找了无数种理由为自己开脱。
这必定是药效发作了,所以他才会如此胡思乱想,口干舌燥。
……
听到房间中传来痛苦的吟声时,赫朗眉头一簇,脑海中立即浮现出糟糕的场景,心忧之下立即破门而入。
蒋涵正痛苦地在他的床上翻滚着,衣襟凌乱,口中呢喃着师尊救我,面上苍白一片,嘴唇被咬得尽失血色,模样凄惨。
赫朗大乱,连忙上前查看。
他方才外出了一会儿,必定是在他离开之时,徒儿又生了什么事变,想来他房中,却寻他不见。
赫朗定住他的四肢,为他查看脉络,发现他的体内冰寒交错,灵根之内的五行灵气紊乱,这样的症状,似乎与之前他误食丹药时的相同。
可自从徒儿服用菩提子之后,他为了避免冲突,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吩咐他服用些什么其他的丹药了。
蒋涵正的身躯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之后,已然有所提升,虽然浑身难受,此时发作却也不似当初那般不可控制,当看到师尊敛眉沉思时,他的心猛地狂跳,生怕师尊琢磨出了什么,只好连连揪着他的袖子,与他哭着说自己疼。
赫朗此刻哪里还能想那么多,只好暂时先想着如何让他好受些,挨过这发作的时期。
此时蒋涵正体内寒气入骨,赫朗二话不说,为他加了许多被褥,在屋内生起了炉火。
可一时间,蒋涵正又面泛红色,嘴中呢喃着热之类的话,连连往赫朗的身上贴去。
赫朗是水冰双灵根,天生体温略低,运起灵力时更是通体冰凉,蒋涵正一碰到了他,便再也不肯放手。
赫朗触到了他热烘烘的身体,虽然想躲开,但也知道挨近自己能让他舒服些,便只好主动贴近他,微微褪下他的衣领,更加靠近自己。
大片肌肤相触的感觉让蒋涵正舒爽不少,心下甜滋滋的,像是知道师尊会妥协一般,得寸进尺地上前蹭着师尊的脸颊与脖颈,双眼朦胧泛着水光,看起来无辜至极,嘴中连连发出喟叹,入了赫朗的耳,让他听得面泛红晕,心中却泛起异样。
蒋涵正的动作不似以往生涩,倒是很有技巧,知道如何才能锁住赫朗的手脚,让他不那么容易脱离,看他忽冷忽热的体温也不似作假,可又透露着有目的的意味,像是尚存有几丝理智。
赫朗自己有了一分猜测,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当小徒弟挤到他怀里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温柔地掏出汗巾为他擦汗,略施灵力,让他的体温下降,直到药效逐渐消失时,也一直拥他在怀。
蒋涵正的心在经过了最开始的惴惴不安之后,得到了师尊一如既往的温柔,终于安下心来,静静地埋在他的怀中,感受着心脏处发酵的微妙感。
他想亲近师尊,想得到师尊的注意力,所以才会做这样对他来说大胆的行为,他将这理解得正常,而不敢多加非分之想。
即使他的体温一直在不断变化,但是贴着师尊,嗅他怀中的冷香,这些折磨却一下子都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师尊一言不发,连一丝疑问也没有,蒋涵正一肚子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都无处可吐,不由得抬头看他,再次提起了心。
赫朗摸了摸怀中之人的脸颊,发现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之后,又查看了一番他体内的经脉,虽说有些效果,但是却不大,与他受的折磨不成正比,并不值当。
轻轻拉开小徒弟,赫朗沉吟:“你不必如此。”
蒋涵正的身体一僵,连连摇头,像是听不懂一样,揪着衣襟,面露无辜。
“你的身体已然坚韧,这个法子用起来效果不大,且还要遭受痛苦,下次切莫再这般了。你想要的,师尊一直都会给你。”赫朗拍了拍他的头,早已将他突然误食丹药的想法看穿。
再回想起他方才满头大汗的挣扎模样,赫朗便是微微心疼,觉得他不必如此,为何要用这样伤害自己的蠢笨方法来让他担心呢。
蒋涵正紧紧咬着下唇,心中波涛汹涌,难以平静,没有想到师尊早已一眼将他看破,甚至不计较他的别有用心,还出言安慰,放低了他的底线,好让自己能够更加靠近。
赫朗为他将凌乱的衣襟整理好,不再提这件事,叮嘱他,“不日便要开赛了,虽然言之过早,但为师希望你能夺冠……”
蒋涵正微微一惊,只觉得比登天还难,连连摇头,“这……?师尊太予以厚望了,前辈与师兄们都是我难以匹敌的存在。”
即使他的修为进展飞快,此时也只能算是略有小成,他修炼不过十几年的的光景,哪能与修炼了几十年几百年的前辈们相比较呢,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赫朗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不过他仍然心存希望,愿小徒弟能屡出奇招,或激发潜能,自己也能在其他方面助他一臂之力,与他一齐进步。
他弯起嘴角,语气轻松,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可是为师如今唯一的徒弟,你愿意拂了我的面子吗?”
蒋涵正自然连连摇头,暗暗下定决心。
竞赛时期长达一月,每日皆有一场比赛准时开始,层层筛选下来,方能决定最后优胜。
第一日乃是擂台赛,门派广场中设了三十六处小擂台,所有弟子,不论出身与师从,是否上过台,皆可以上前挑战,总之,在日落之前,仍能站在台上的三十六人,便是第一日的优胜者。
蒋涵正出现之时,便有不少同龄弟子等着看他表现,一开始就怂恿着他上台打擂,只是蒋涵正行事谨慎,并未因为这是初赛便掉以轻心,而是后发制人,待擂台上换过数局,要落下定数之时,才上去占据了三十六的席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