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孔淮则是完全不会有这样的烦恼,意气风发,目中无人便是他一贯的风格。
当他上场时,老练的灵力控制以及炫丽的招式显露无疑,不出半盏茶时间,便从强大的气势与老练的作战方式上双重压倒了对手。
孔淮原本便是罕见的单灵根,数十年在门派中由无上真人悉心教导,后百年又独自出外历练,无论是修为或是灵力,再到身法,技巧,皆是一流,这其中的距离犹如天地之间的沟壑,尽管蒋涵正如何努力,也难以填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大西轰……
☆、花树月下酒
蒋涵正与孔淮师从相同,也少不得人做比较。
“你看那蒋涵正前段时间筑基了不是很嚣张吗?现在孔淮大师兄这个正主一回来,还不是得闷声!”
“孔淮?就比赛时特厉害那个前辈?可我倒是觉得真人对蒋师兄才是一等一的好啊……我还是更欣赏蒋师兄。”
“嗨,你初来乍到,还不知道真人以前多宠孔淮大师兄………这两人一个单灵根一个五灵根,天差地别这是!再说了,蒋涵正比赛时还受了皮r_ou_伤,可大师兄呢,几招就一决胜负了,看得台下一愣一愣的。”
“原来如此……”
每当大赛举行时,除了高手们的角逐,新人与无法参赛的弟子们也自有乐趣,每日竞赛中发生的大小事情都是修炼过后的谈资,甚至到了中后期的决赛,还会有人出来用灵石赌选手的输赢。
此时,孔淮是自然是大热的人选。
赫朗是知晓这些事情的,想必蒋涵正被众人比较,心情不会好受,但是他却不见小徒儿提起过半分。
蒋涵正x_ing子实则内敛,失落之时,也不懂如何去缓解发泄,只能更加努力地自行修炼,赫朗怕他有心结,趁着花好月圆夜,便提了两壶佳酿,与他约坐在花树下。
蒋涵正向来滴酒不沾,也从未饮过酒,见师尊要他喝酒,不免惶恐地推辞了一番。
赫朗不理会他的推辞,自顾自地在石桌上布下两个夜光杯,提壶斟酒,“你也十六了,不算稚童,若是在人间,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了,喝些酒无妨。”
“修士怎能娶妻生子呢……”蒋涵正抿着嘴摇头,清苦的修士生活让他有了局限的认识。
“修士又不是和尚,岂能不碰情,爱之事?”赫朗弯唇,举起酒杯浅酌一口,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蒋涵正面色微红,终于顺从,双手拘谨地捧起酒杯。师尊说的也在理,修行之人也是可以寻找心爱之人结为伴侣的。
他一下子生出了些不该有的疑问,突然很想知道师尊的过往,想知道他是否也曾经触过红尘。
“想些什么?不尝尝?”赫朗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传来,伴着轻微的吐气,惊得蒋涵正猛地一点头,仰头便一口将酒杯中的酒液饮尽,呛了个措手不及。
这酒自然是辛辣的,一瞬间蒋涵正咳嗽连连,面色通红,眼中满是茫然和无措,似乎未想到酒液是这种味道。
赫朗不禁莞尔一笑,为他拍了拍后背顺气,自己也捂唇笑了几声,有一种自己逗弄了小孩子的愉悦感。
夜凉如水,有了星辰皎月的光影照拂,这黑夜倒不显得沉闷压抑。
赫朗又为他倒了半杯酒,教他如何慢慢饮用方为最佳,如何浅酌能感受酒液缓缓入喉。
蒋涵正懵懵懂懂便喝了几杯,尝到了这佳酿的后味,倒也不是那么难喝,紧绷的心情也随之松懈了下来,深深舒了一口浊气,见师尊像是懂几分酒的,便好奇地问道:“师尊当初如何会饮酒的?”
赫朗晃了晃酒杯,嗅了嗅溢出杯沿的酒香,他的问语让他心神一顿,眼光也缓缓放远,盯着月影思绪纷飞,脑海里也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了些前尘往事。
初次饮酒是为了壮胆与赫征告白心意,由于两人都即将成年娶妻成家,如若他不快些表白心意怕是会抱憾终身,可当时的他目中无人又冷面冷心,还当真不好相处,于是当时的赫朗三杯黄酒下肚,脑子一热做了此壮举,不然以他那温吞的x_ing子,怕是一辈子都说不出口。
再后来是为何喝酒呢?或许还是与赫征有关。
在他依旧要为了顺从父皇的意思而娶妻时,他只能喝得酩酊大醉去忽略耳边的锣鼓喧天与眼前的漫天红纱。
当然,他也绝不会忘了终结他英年的那杯,赫征亲自赐下的毒酒。
见师尊盯着远处不做声,必定是陷入了什么思绪,蒋涵正也悄悄放下了酒杯,注视着他的侧脸,心中不知为何涌上一分惆怅,只觉得师尊的回忆必定不是好的,不然为何他的双眼会露出一丝类似于懊悔与脆弱的情绪?师尊在思念着谁?又是谁能给他带来痛苦的回忆?
蒋涵正紧紧抿唇,壮着胆子贴近赫朗,揽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回神。
赫朗揉了揉额头,立即回过神来,回答他方才的问题,语气满不在乎,“借酒消愁之类的吧,忘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记不大清。”
“不会愁上加愁吗?”
赫朗举起酒杯问道,“那你现在愁吗?”
“倒是不会,与师尊在一起饮酒,轻快的很。”蒋涵正用力摇头,也回碰了他的酒杯,羞涩一笑。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仰头饮尽杯中酒。
蒋涵正这是第一次碰酒,也没个分寸,起先不过是小酌几口,后面可实在地又喝了几杯,难得与师尊敞开心扉,相谈甚欢,什么节制都被抛到了脑后,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已头脑昏沉。
身体不胜酒力,蒋涵正的双眼很快便模糊了,看着赫朗的眼睛幽黑发亮,也不知生出了什么心思,脑子一热,遵循着内心的意思,一下子扑到赫朗怀里磨蹭。
赫朗揉了揉怀中之人的脑袋,也不在意他过分亲昵的举动,“如此这般总算轻松些了吧?白日辛苦你了,师尊还没恭喜你顺利通过初赛呢。”
蒋涵正听了,闷声又灌了几杯酒,心情越发郁闷,久久才哑声道:“可徒儿一点都不开心……”
他的确是醉了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实诚地袒露心声。
赫朗扶住他热乎乎的身子,“怎的了?不过是些不入眼的小事罢了……”
蒋涵正从他怀中抬头,双眼竟然已经泛红,带着浓浓的茫然与不甘。
“是不是任徒儿如何努力,也无法成为师尊的唯一?自入门起,我便发誓要做令师尊自豪的人,可是不管我多么日思夜想,也无法追上大师兄……五灵根真的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单灵根么?徒儿想成为最好的,不想再被抛弃,也不想回到以前暗无天日的日子,徒儿想要永远有资格陪伴在师尊身边……可是徒儿好累……”
他说了不少零碎的话,虽然语无伦次,赫朗却一字不漏地听得清楚,直到他说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伏在他肩头上便失了声音。
赫朗拍了拍身上之人的脸颊,滚烫一片,掌心却又微微s-hi润,怕不是流泪了。
注视手掌中的s-hi润水痕许久,赫朗环住他的腰身,用力将他抱起,想将他送入房中休息,可身上之人却已经睡得死沉,紧紧抱着他不肯撒手,让他行动不便。
赫朗惆怅地望了一眼茫茫月色,一下子身子也有了几分疲惫,不想动作。
他微微叹了口气,也就倚着粗壮的梨花树干,让蒋涵正就这么睡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整夜。
赫朗没有注意到,远处还有一人,早已在此盯了不知多久。
孔淮始终没有出声,只静静地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也正是因此,才只字不语,片言不发。
他能作何心情呢?他是不是只能想,师尊的心已经早在这百年间,从他的身上摘除得一丝不剩,全部都放到了蒋涵正的身上?
当初他会离开,便是因为师尊突然与他展露了爱意,让他手足无措,又倍感沉重,所以他才以下山历练为由而逃避。
可此时,眼见着原本只属于自己的目光消失,而转移到了一个r-u臭未干的废灵根身上,倨傲如孔淮,又如何能服气?
注视着月光下的赫朗,以及他望着花枝,漫不经心抚摸怀中之人的动作,孔淮的眼睛一瞬不眨,这时候才发现,师尊的双眼是如此好看,手指是如此纤细,一举一动是多么轻柔动人。
或许孔淮也被这酒气冲昏了头,所以他才会希望自己是那个躺在他怀中的人。
不过……盯着睡得香甜的蒋涵正,孔淮眯了眯眼睛,心头如同结霜般冰冷。
他会让师尊知道的,应该被抛弃的是谁。
既然是废灵根,就应该安分守己,强求不属于自己的福分,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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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混战
竞赛紧锣密鼓地举行,来不及选手们多做准备便又再次拉开了新的帷幕。
当日晚上,趁着蒋涵正睡着之时,赫朗就已经为他全面检查过身体,用灵力为他治愈好了所有的伤口,并且为了能让他更好的应对对手,赫朗又去翻了翻自己的纳戒,将原身自己使用的顶级符箓都给了他。
这其中的确有几件不错的法宝,其中最上乘的一件便是由千年蚕虫吐丝为布料,九阳真君特制的一套衣袍。
赫朗没细说这是多么珍贵,只叮嘱着蒋涵正换上,让他不要脱下。
当孔淮看到蒋涵正身上所着之时,双眼之中的瞳孔微缩,不免惊讶了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