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向信守承诺,而他答应过的,他一辈子都是属于他的。
每当心中焦躁之时,饶晨就会从内心深处翻出这句承诺,如同慰藉一般,寻找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理由,为此,他天真又固执地深信不疑。
只是,答应了一辈子都属于他的这个人,转眼便将这个诺言破坏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18号前完结,接下来七天会在日更的基础上随机加更。
☆、永远和终结
饶晨能够耐着x_ing子,给予赫朗难得的自由,实属难事,但是紧接着,赫朗一连一个星期没有再出现过在远康。
哪怕他安慰着自己,这人有才干,是有正事要处理的,他得本分些这人才会多爱他一分,可此时无论如何,他再也无法忍耐他若即若离的态度。
在找遍了办公室助理和主治医师们之后,饶晨更是迷茫,只因为竟然没有人知道更多关于他的消息。
在众人的印象之中,莫院长日日都待在院里,即便在外面有房子,也必定是闲置的,他的活动范围似乎只存在于远康之中,他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少之又少,似乎只要轻轻一擦,便能将他的存在抹去。
在饶晨心急如焚的时候,他心心相念的那个人终于又出现了。
“你去哪里了?”饶晨一把将他揽住,拼命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口中急急道:“我那天就不该让你走的,什么事情能比我还重要?”
他发了一通脾气,总算舒畅多了,面上一派不容退让的强硬,心底却巴巴地等着这人轻声细语地哄他,或者歉,说什么事情都不该有他重要,诸如此类的。
可这人却反常地沉默,并且在他急切地问话之后,厌倦似的将他冷漠地推开。
饶晨面色一沉,捏着对方的手腕用力,却听见对方给予了他重重一击。
“我要订婚了。”
即刻,这句话犹如一木奉子将饶晨打入了地狱,眼前迷蒙,目露疑问,只以为是自己幻听。
可面前之人残忍地再次肯定自己的话,不给他一丝缓冲的机会。
在一片黑暗中,饶晨听见自己开口,语调冰冷,“他是谁,我要杀了他。”
这样的情况早在赫朗的意料之中,他转身与饶晨拉开距离,低声道:“她是陈家长女,你动不了的,冷静些。”
饶晨笑了,这种情况他如何冷静的下来?他不甘地扶住赫朗的双肩,眼中苦涩一片,不甘地抬头问对方,“那我们呢?我们呢!我们呢!”他连问几句,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声嘶力竭。
赫朗被他摇晃得头脑发昏,最后才摆出无奈的模样,“我有苦衷。”
“你想说,你是为了远康,才和她订婚?”
赫朗点头,垂着眼眸,就是不看饶晨早已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
饶晨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没有必要。不可能………”
赫朗叹了一口气,背过他,装出一副厌烦的模样,“没了饶家,你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我还真能把一辈子托付在你身上?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世上的一切声音似乎一下子都寂静起来,饶晨的耳中回荡着面前这人的一字一句,并且字字诛心。
原来这人是这么看待他的?饶晨如鲠在喉,背脊发凉,他说的没错,甚至是正确得太过残忍了,才让他没有一丝反驳的机会。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认为自己能够不依靠任何物质,便能用自己的爱将他留下并且束缚住?仅仅是因为他虚无缥缈的承诺?
“你喜欢那个女人??”饶晨艰难地开口,喜欢两个字尤其用了大力气。
在他不回来的日子里,他怕是一直在和那个人待在一起,做着他不知道的事情,聊着他不知道的话,饶晨不敢细想,只因多想一分,他离崩溃的边缘便多近一步。
“互相欣赏。”赫朗回答得犹豫,但是仅仅一个欣赏一词,便足以饶晨勃然大怒。
他冷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一切溢于言表的愤怒都被他竭力收敛下,语气却越发充满暴戾,“303的病舍人是我杀的,就因为你照顾他而忽略了我,而那个护士我原本也要掐死的,因为我不允许有人觊觎你,现在你要和别人结婚,那你认为我会怎么对待她?”
他说得咬牙切齿,喉间甚至压抑着怪异的声音,仿佛此时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便能够扒了对方的皮,断了对方的骨,甚至将对方的血都饮了下去。
拉住愤愤离去的饶晨,赫朗提醒他,“陈家戒备森严,你以为你能拿她如何?”
陈家是市内唯一能够和饶家对抗得不分上下的,就算是饶父在世也不敢轻举妄动,破坏两家平衡,而有陈家作为资本的陈黎丽,纵使饶晨如何想将她碎尸万段,也无法对她真正动手,这也是赫朗找上她的原因之一。
如若饶晨真想与陈家抗衡,便不得不夺下家主的位置,并且冒上一番风险。
饶晨的身子一僵,热血从大脑回流到身体各处,紧握的拳颤抖着,花了一番功夫才抑制住自己内心的□□。
他紧紧盯着赫朗的双眼,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似乎不再有一丝生气。那这人要他怎么办呢?眼睁睁地看自己的心爱之人与他人订婚,相亲相爱?
“你在逼我。”
饶晨的双眸幽黑一片,像是无处可归的流浪之人,游走到他身边,悲哀地靠在他的怀中,口中重复着低声呢喃:“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赫朗的耳边传来模糊的低语,虽然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却感觉如同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在恶语,不禁一瞬间哆嗦了一下子,毛骨悚然地皱眉,后背发凉地将他推开。
与此同时,饶晨抬起发红的双眸,在对视间,赫朗看出他眼中的疯狂与痛恨,心神一凛,随即后颈一痛,眼前发黑,身体软软地倒下。
牢牢接住赫朗,饶晨松了一口气,将他按在自己胸前,在他的脸颊上反复亲昵地抚摸,留下一连串密密麻麻的亲吻,当嘴唇触到他颈部温热的肌肤时,他忍不住张开牙,在他的皮r_ou_上撕咬,似乎恨不得就此将他吞入腹中。
怕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血痕,饶晨最终还是恨恨地松口,舍不得下口,将他一把横抱而起,腾出一只手打了个电话,便径直抱着他离开远康。
既然他的世界已经抛弃了他,那么,他会为他建造一个新的世界。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当赫朗再次睁开眼时,印满繁华花纹的天花板映入眼中,他环顾四周,只觉奢华而陌生。
他揉了揉后颈,从床上一翻,光着脚踩下地,拧开了门把。
守在门外的两个人及时地挡住了他的路,并且将他请了回来,见赫朗光着脚,立即为他送上拖鞋,“请夫人爱惜身体,被家主看到,会责怪我们的。”
赫朗抿嘴,皱着眉穿了鞋,“夫人?”
面前两人肯定地点头。
“你们……叫我先生就好。”他还是没习惯这个世界的x_ing别之分,尚且接受不了。
从两人的称呼之中,赫朗已经大概得知些情况,饶晨必定是带他回了饶家,并且向饶家人坦白了x_ing别,坐上了家主之位,虽然这个过程他并不了解,但是他只需要得到这个结果。
而且,饶晨想必也已经公开了他们的关系,不然这两人怎么会称他为夫人?
“饶晨呢?”赫朗直呼其名,试图从门口探头,却又被两人迅速拦下,看来这两人是受命要将他好好守住了。
“家主有事出去,暂时不会回来,您就好好呆在这个屋子里,家主吩咐了,您一步也不能离开,如果有需要,就敲敲门,我们随时候命。”
知道他们也是领命行事,赫朗也不为难他们,老老实实地呆了下来。
即便身处在新环境,他也不觉慌张与畏惧,反倒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紧接着,与他随时保持绑定的瓜兔幻化出身体,跳到他胸前,告诉他,还有三天,而由于他之前每个世界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所以这个世界也是他旅途的最后一站。
赫朗听着瓜兔的话,点点头,望着天花板长长舒了一口气。
或许,一切都要结束了。
吃了门外两人精心准备的山珍海味,赫朗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安稳地睡去,到了半夜时分,才被惊扰了清净。
一双冰凉的手在他的面上抚摸,又深入领口,衣服下摆,在他的背脊上四处游走,赫朗再怎么迟钝,也被折腾醒了,不禁气恼地哼了一声。
黑暗中的人发出一声轻笑,没有放弃对他的s_ao扰,反而变本加厉地压上他的身子,非要将他折腾醒。
“还是把你关在家里好。”
赫朗睁开眼,对上他在夜色中模糊的面孔,一时竟无语,“你……去哪里了?”
饶晨一愣,原以为这人见到他会气愤或冷漠不已,他早就做好了将他软禁在自己身边的准备,可这人一如常态,让他仿佛回到了以前,自己每次从外面回到疗养院病房的时候。
“自然是有事情在忙,你不用担心。”饶晨亲了亲他的脸颊,“如你所愿,我回到饶家了,也顺其自然地当上了家主,还开心吗?以后你就留在饶家,每天陪着我,下个月我们就结婚。”
他自说自话地安排着赫朗的生活,似乎心情愉悦,只是当想到了某件事时,面色又难看起来,一边俯身咬着赫朗的耳朵一边开口,“你之前那什么订婚对象,最好连她的名字都忘了,以后我再听见你提起她,你就再也别想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