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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穿梭结界代表着什么?捎带别人又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可以带领任何一位大能走入天柱废墟,踏上那荣耀之路。
第95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2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觉醒来之后,需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系统的不在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没有了指路的导航仪,但是在这片灵气虽然极为杂乱却也不逊于仙界外围的充盈的大地上,以苏濯的神魂去寻找要找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确定不到具体的人身上,但是却能指明一个大体的方向。
他的手腕上,傅谦闻与夏安宁的发丝都被安遗音解下来绑到了在他眼中不值一文的廉价长剑剑柄上,而安遗音则割下一大段长发,细心的编织成一小股,然后绑在了苏濯的左手腕上。安遗音的头发顺滑又黑亮,就好像上好的丝线一般,编制出的细绳就像工艺品一般好看极了。
苏濯忍不住调笑道:“要是在多两颗翠玉宝石什么的就更像手链了。”
安遗音无奈道:“手链是女孩子带的。”
苏濯笑道:“师兄做的这个可一点都不女气。”
“那我下次再下来时,会记得带一些装饰物。”安遗音妥协:“我会在上面刻好法阵,也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你。”
“算了吧,我就说说而已。”苏濯连忙道:“这可是灵隐仙尊的灵发编成的东西,威能堪比上品仙宝,别说在人界,便是去了仙界也是了不得的东西,哪里还需要什么法阵。”
“胡闹,哪有那么夸张。”安遗音无奈:“只不过这一次,就不要再送给别人了。”
苏濯有些尴尬:“我当时换身体又带不走东西,还不如交给真的能用的上的人。”
安遗音轻叹道:“所以濯师弟总是对弟子十分疼爱。”
苏濯快要说不下去了:“尚云可不是我的弟子,韩家姐妹也不算。”
安遗音笑而不语。
“那我可真的要走了,师兄。”苏濯笑了:“说起来,二师兄的禁闭这两天就要解除了吧,一年的时间过的真是快啊。”
“和濯师弟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安遗音轻轻抚摸苏濯柔软的白发:“这样的发色,总是让我觉得心中不安。”
“那叶笑一岂不是要害怕死了,不过是白发而已。”苏濯道别道:“梦中再见。”
安遗音为苏濯最后整理好衣衫,明明已经整理过许多次,但他总是希望面前的人好似曾经一般光风霁月,一尘不染。对于安遗音而言,能够为苏濯这样整理衣衫,是一种莫大的快乐。
“梦中再见。”
——
苏濯顺着感应向东南方前行。
中大陆上早就没有了生命,在三百多年前夏安宁一剑横断整个大陆的时候,还留在这片大地上的生灵就已经十不存一。即便有勉强活下来的修者,哪怕因为这里浓郁到极致的灵气进步神速,但哪怕是修炼到了渡劫后期,在第二年的仙魔大战中都不过是余威下横死的炮灰而已。后来的生灵们学会了隐藏,每一次开战都尽可能的躲藏到隐秘之处——地底,岩洞,河堤,却都不过是仙魔们一剑之后就会化为乌有的藏身之所。
在持续了不到百年之后,这片大陆上的最后一个生灵,死去了。
那个时候当真可以用“沧海桑田”四个字来形容,曾经是山脉的地方已经被夷为积满湖水,曾经是峡谷的地方因为移山倒海之法而竖起万丈高山。曾经多雨多河的南方变作了一望无际的苍凉沙漠,曾经因干旱土地龟裂的北部成为了沼泽之国。不过三百年的时间,这片大陆已经面无全非,再也没有曾经的样子。
这片百经蹂躏的徒弟因为木系灵根的仙人而埋藏了仙界植物的种子,又因为善使魔物的魔族所带来的大量尸体获得了足够的营养。它们盘根节错,在浓郁的灵力下疯狂的长大。他们的根部深深扎入地下,深入到曾经的渡劫大能都未能到达的地底深处躲藏起来。而地表上的部分则疯狂的长大,拼命地去争抢那为数不多的阳光,以及天空中每当大战来临而越发浓郁的灵气。
适者生存。
无论是多么激烈的战况,这些深入到极限的根系总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它们借着仙魔的尸骨与鲜血再度发芽,长大。生出断掉的枝干,长出被搅碎的经脉,在为其一年的时间中尽可能的稳固自己,然后在下一年的狂风暴雨中存活下来,再度重生,成长。
再这样的环境下,弱小的植株已经全部死去,活下来的全是适应了丛林法则的植物。它们饱食了仙魔的鲜血,全身上下都长满了两种相反的经脉。它们拥有仙人的冷静,也拥有魔族的凶残,它们懂得如何蛰伏,然后在猎物靠近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回荡在这片丛林之中,被树藤吊起的年轻修者满面恐惧。曾经身为天才的自傲神色已经当然无从,他满脸哀求,凄厉的尖声嘶嚎:“救命!救救我!师兄!师伯!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
而在他下方的两名修者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求救,甚至别说是理会了,两个人当机立断开始撒腿狂奔,习惯了遇见的两个人今日可以说是结丹以来第一次用双腿进行长跑,甚至好几次都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树干狼狈摔倒。身后的惨叫越来越来惨烈,最后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后戛然而止。跑在后方的年轻男子用力堵住了耳朵,可是那些已经停止的惨叫声却还是源源不断源源不断的传入耳际。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惨呼道:“师伯,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求求你,我们、我们回去吧呜呜呜……”
“没用的东西!”跑在前方、外表年龄与身后男子差不多大的女x_ing停下脚步呵斥道:“你也不想想,若是这样空着手出去,就算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掌门师兄哪里会让我们继续活着!”
男修抖了抖肩膀,却无法控制眼泪不断的留下:“那我们怎么办!这个鬼地方,御剑会被吃,跑的慢会被杀,甚至不知不觉中就会被这些恶心的妖藤活活绞死!别说是什么机缘了,连命都保不住!我好不容易才结丹,甚至被夸赞为资质不逊于那些大门派弟子,我不想白白死在这里——”
女修也是满脸y-in沉:“我们原路返回,去和北冥仙宗的弟子会和。”
男修稍稍冷静了一些,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不快道:“去寻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东西做什么,他们也不过是一群元婴期金丹期,进来这片丛林照样要死!”
他咬牙切齿道:“正好让他们多死几个,知道所谓天下第一大宗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蠢物!”女修怒斥道:“北冥仙宗足足进来五十二个,就是一人一剑,也可以把妖藤切成碎块!更何况北冥仙宗身为天下第一大宗门,拥有无数天材地宝。这次进来的弟子均为人中龙凤,身上岂会没有一两个好东西?”
她恨恨道:“尤其是最后跟进来的那个薛长生,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金丹期,但他身为北冥仙宗上任宗主的独子,恐怕宗门里三分之一的宝物都在他手里!”
难修不可置信道:“这、这么厉害?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金丹期,能够坐拥一峰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如今鸿鹄真人又不在,怎么会——”
“哼,那是你没有见过当年的情况。便是鸿鹄真人做下天大的孽事,薛长生还不是活的滋润快活?不过是拥有区区宝物,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修挥手道:“这些是也不该你知道,现在就剩我们两个,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死在这片荒野之中,还不如跟着他们行动。哪怕是捡漏分得一杯羹,我们也足够回去交差了。”
男修连连应是。
但很快他们就犯了愁——要如何回去呢?原先走过的路肯定是不能再走一次了,可是这茫茫四野又不能御剑,带来的曾经的地图也完全派不上用场,又该朝什么方向走去?
突然,右侧方的Cao丛传来的响动。两人立刻持剑而立,大喝道:“谁!”
半人高的Cao丛中钻出了一个孩子。
这是一个极为好看的孩子,乌黑的头发扎成两个牛角包,一张脸蛋玉雪可爱,身上穿着极为华贵的法袍,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事物。眼角好似女孩子一般略施粉黛,显出一抹淡淡的红晕,为这个可爱的孩子增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更衬得那双红色的眼眸更加漂亮。
六七岁大的男孩怯生生道:“你们有见到我的师尊吗?”
“师尊?”两人一愣,转而化为惊喜——衣着如此华贵有只有六七岁大,实力低微的几乎看不出,不正符合长生真人的二弟子、那个被同时卷了进来的薛笑白吗?正愁没有理由加入北冥仙宗的大队伍,这送上门来的小鬼岂不是天助我也?
女修使了一个眼色,素来招师弟师妹们喜爱的男修配合的上前,对着男孩温柔道:“那你知道怎么找到自己的师尊吗?”
男孩失落道:“刚刚可以,现在不行了。有讨厌的家伙给师尊戴上了讨厌的东西,害得我找不到了。”
两人面上闪过愁色。
“可是我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找,这样会把讨厌的家伙引来不说,也不能给师尊一个惊喜了。”男孩叹道:“可是你们也不知道,那我就只好换个人了呢。”
女修惊讶道:“你可以独自一人穿梭在这丛林中?”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修为低的都看不出来的孩子:“这些妖藤不会攻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