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哲撇撇嘴,乖乖跟上。
“到了九亭山庄,我可能不能跟你一块儿了,凡事小心点。”路明远嘱咐。
“表哥你要去哪儿?发生了什么事?”贺子哲一惊,连连追问。
“是玲珑阁的一点儿事,总之你跟着你师父,不要一个人乱跑。”路明远拍拍他的脑袋,欣慰的想:臭小子,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担心我。
“知道了,我也不是小孩了。”贺子哲拂开他的手,撇撇嘴。
听见屋里的动静,门外的贺子哲脸色一沉,哼,秦流云。甩袖离开,经过院子时看到正在舞剑的季离。
“离哥,向你讨教。”恰好心里不痛快,贺子哲抽了剑,举剑朝季离劈过去。
贺子哲的剑术是萧鸣教的,继承了他的特点,却没有与他媲美的力量和速度。来势汹汹的招式,季离轻轻一挡就接住了,剑上挑,贺子哲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挽了个剑花,从侧面横扫过来。
剑光晃眼,他微微偏头。就是现在!贺子哲顺势收手,反手劈过来,被季离左手的剑鞘拦住。
“离哥,我也要讨教。”周岭从侧面冒出来,一剑斜刺过来。
季离后退两步,四两拨千斤,将他的剑势引向贺子哲。贺子哲早有准备,侧身,右脚后退小半步,剑偏离,斜刺过去。季离不得不松开牵制周岭的剑,周岭趁机朝他胸口刺过去,两人攻守互换,配合得当。
“这两个家伙,每次都是二对一。”陈雄摇摇头,找了个台阶坐下,“对付我们还成,到了离哥这里,就像小猫逗逗老鼠。”
“他们俩配合默契也是一个优点。”刘秉承也坐到他旁边,提了一坛酒,找来四个碗,一一倒满。
“周岭最自豪的就是他的轻功,用来胡搅蛮缠、扰乱对手视线还是有那么点用处的。”杨云柔取了一碗酒,翻身坐到栏杆上,姿态豪放。
“你不是因为嫉妒,而说风凉话?”张平靠着柱子喝了口酒,望着院子里你来我往的三人出神。
“哎哎,我嫉妒那个白痴?他除了轻功哪里比得上我?”杨云柔一听就不乐意了。
“老大说过,与其看着别人的短处,不如做个善于发现他人长处的人。”张平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得得得,张哥就是老大的忠实拥护者,除了离哥,贺子哲,周岭,你排第四。”杨云柔翻了个白眼,一口干了酒,哈哈大笑。
“老大确实看得透彻,不知怎的,连我们这些同年人在他面前,也跟晚辈似的。”刘秉承像是想到了什么,附和杨云柔嘿嘿笑道。
“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陈雄喝了口酒,声音低沉,透着一股认真。
“是啊。”刘秉承叹了口气。
楼顶上,路明远瞟了一眼手里的字条,上书:甲一。用力一握,那纸条便化为粉末,被夜风吹走,不留一丝痕迹。
他眺望院子里比试的三人,一声叹息飘散在夜风里,“御影宗么?”
☆、第二十五章 九亭山庄
隔天,卧龙县的行人散了不少,熄了火的花灯寂寥的挂在道路两旁,静静的,好似昨晚的热闹只是一场梦。
萧鸣一行人早上出发,中午便到达九亭山庄。
残破的碎石,折断的树木,斑驳的烧痕。。。山庄这次的损失比想象的更惨重。
“咳咳”黎新言惨白着脸靠在轮椅上,捂住胸口连连咳嗽,“几位远道而来,黎某未能亲自迎接,实在是惭愧。”
“黎庄主客气了,养好伤才是关键。”钟非川拱手说道。
“黎庄主是否还记得当天发生的事?”秦流云问道。
“事发的前几日,有人试图往水井里投毒,黎某吩咐底下戒备。几日前收到易庄主的求救信号,黎某立刻派人救援,只是派去的人最后都不知所踪。隔了一天,山庄便遭到了攻击,周围的阵法也被破坏。”黎新言娓娓道来。
“确定是幽冥教所为?”秦流云追问道。
“黎某不确定,不过,领头的女子身穿红衣,手握红翎鞭,使的也是赤练鞭法。”黎新言将袖子挽起,胳膊上的紫褐色鞭痕异常显目。
“黎庄主可知,幽冥教为何要攻打九亭山庄?”钟非川皱眉,不解地问道。
“咳咳,这就要牵扯出一桩旧事,众位可知道幽冥教前右护法烟夫人?”黎新言将袖口撂下,轻声问道。
“烟夫人,擅长药理,喜欢与毒物打交道,习惯驱使毒物伤人,易容术高超,江湖上流传了很多关于她的传闻,见过她真容的却寥寥无几,早在二十几年前,她就失踪了。”路明远轻抚折扇,漫不经心地说道。
“并不是失踪,烟夫人就是死在我父亲的手上。”黎新言低咳一声,语出惊人。
“什么?”众人一惊。
“二十多年前,烟夫人身负重伤,潜进归一山庄,被我父亲发现,失手打死。”黎新言轻描淡写的带过。
“呼”萧鸣吐了口烟,凝视远处的y-in霾,天空被y-in沉沉的乌云遮盖,让人觉得沉重。
吃过晚饭,几个人聚在一起。
“按照黎庄主的说法,幽冥教对九亭山庄埋伏已久,易庄主遇袭只是意外,幽冥教的真正目的是九亭山庄。”秦流云思索片刻,开口说道。
“这样看来,幽冥教攻打九亭山庄是因为私仇,而易庄主只是倒霉刚好牵扯进来。”钟非川颔首。
“这也说得通,不过,幽冥教怎知灵玉在易庄主手上?”路明远敲敲桌子,很不爽,明明花了心思保密,却这么容易暴露,显得玲珑阁多么无能似的。
“会不会是打斗中掉出来了”贺子哲摸摸头,整天琢磨这么复杂的事真是痛苦。
萧鸣叹了口气,怜悯的摸摸他的头,智障儿童需要更多的关爱。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
第二天,赤阳山庄、玄y-in山庄与风羽山庄的人也到了。
一碰面程洋便质问,为何没有救援易羽书,黎新言把之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当日袭击我的并不是红夫人,而是一名男子。”易羽书细细想了一番,很肯定地说:“他用的是寒冰掌,与之前偷袭程庄主的是同一人。”
“众所周知,幽冥教教主的独门秘技是寒冰掌,关于这位教主,我们知之甚少,年龄,长相,x_ing别,这些都无人知道。”秦流云在一旁补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程洋来回踱步,显得很焦躁。
“我们不如联手攻上幽冥教,与那些魔头当面对质。”易羽书大义凛然地说。
“呵”萧鸣轻笑。
“萧副庄主笑什么?”程洋绷着脸,面露不悦。
“呼”萧鸣缓缓吐了口烟,摇摇头,“笑可笑之人、可笑之事。”
“何为可笑之人,何为可笑之事?”易羽书微眯着眼,眼里暗芒闪过。
“笑之前搞偷袭的鼠辈,居然在最后关头,用了光明正大的寒冰掌,昭示天下,他就是所谓的‘幽冥教教主’。既要趁人不备,做些狗苟蝇营之事,又在最后为自己正名,这位‘幽冥教主’真是个心x_ing复杂的人呐。”
“你”程庄主气红了脸,这位副庄主虽然说得在理,这副欠扁的样子却叫人不爽。
“难道因为你是魔教,就得每天想方设法干几件坏事;你是名门正派,就一件亏心事都没有。这就是典型的对人不对事,反过来想想:魔教要是做了好事,看起来会显得格外的好;名门正派要是做了坏事,看起来会显得尤其的坏。”萧鸣抽了口烟,轻笑道:“咱们这次是对人还是对事,你们明白点说就是,难道,做婊-子还想立牌坊?”
“哈哈哈。。咳咳”黎新言闻言大笑,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低低咳嗽几声,缓了口气才开口,“萧副庄主真正是个妙人。”
“先不说那个抢夺流星针和灵玉的贼人,九亭山庄确确实实被红夫人弄的伤亡惨重,黎庄主就不想讨回公道。”易羽书见黎新言居然认同萧鸣的话,不禁恼怒地问道。
“九亭山庄与幽冥教素有死结,烟夫人死在我父亲手上,这些年幽冥教找过九亭山庄的麻烦,我们也杀过不少幽冥教徒,真要论起来,也分不清孰是孰非。”黎新言平和地说道。
“其他几位庄主意下如何?”易羽书见黎新言不站在他这边,又去问其他人。
“我赞同你的提议,愿意与你一起攻上幽冥教。”先表态的是程洋。
“我也赞同。”白然紧跟着附和。
“好,秦庄主和钟庄主呢?”易羽书看向剩余两人。
“这。。。”秦流云看了一眼萧鸣,拱拱手,“秦某觉得这件事尚有疑点,需要从长计议。”
“我也认为鸣哥说的在理,贸贸然攻上幽冥教,实非明智之举。”钟非川朝易羽书拱了拱手。
“现在三对三,该如何是好?”易羽书皱紧眉头。
“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妈。”萧鸣笑眯眯地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想打幽冥教的就去打,想回庄的就回庄。”
“萧副庄主从一开始便c-h-a科打诨,帮着幽冥教开脱。。。”易羽书怒火中烧,连一贯的谦和态度也维持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