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怡眼睛s-hi润了,“造化弄人啊,人生若只如初见。。。”轻轻抬手,却带动手上的铁链,这是事发后她自己为自己戴上的铁链。
“娘,娘,娘。”楚玄灵见楚香芸没了动静,心里不安,疯狂地叫着,牢笼被摇得乱晃,“娘你怎么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我娘。”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你说救下了云儿,今天我也放过你女儿。”苏怡疲惫地冲苏朵儿招招手,“放了他们。”
苏朵儿点头示意侍女们开锁。
“娘”楚玄灵冲出来,扑到楚香芸身上,那身体已经慢慢冰冷,她颤抖着摸向她的脖子,手抖得不成样子,“娘你醒醒,不要丢下灵儿,娘,我再也不淘气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呜呜。。。娘。。。。”
“哥。。呜呜。。”叶婉在一旁哭倒在叶修怀里。
娘亲死的时候她还小,不记得娘的样子,哥哥告诉她娘与小姨相似,她一直将小姨当成自己的娘亲。被小姨背叛觉得心痛愤恨,现如今人死了,她又觉得悔恨,实在不该让小姨心怀愧疚、绝望自裁。
“唉”叶修闭上眼睛,若是小姨早知道婉婉体内的蛊虫已经苏醒,一切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呼”烟气盖住了眼前的惨剧,阳光被乌云遮蔽,一阵风吹过,小姑娘凄厉的哭喊声在空旷的荒野里更加刺耳。
“轩主”舒青然从远处赶来,同行的居然还有谷千里。舒青然见楚玄灵抱着一具尸体哭泣,忙上前查看,“这是。。。楚师叔?”
“师叔,我娘她死了。”楚玄灵见到最亲近的人,喃喃说道。
“唉”舒青然深深叹了口气,楚玄灵是在她眼皮底下被掳走的,也是她通知了楚师叔,没想到还是晚来了一步。
“幽冥教玉簪宫谷千里见过宫主。”谷千里向苏怡拱拱手。
“哼”苏怡甩了甩衣袖,冷笑一声,“宫主?霖雨宫早已覆灭,哪来的宫主?虽说霖雨宫不是幽冥教灭的,你们掺了一脚也是事实。”
☆、第四十七章 秦完洋
“呵呵,苏宫主消消气,都怪那老家伙莽撞冲动,中了离间之计。凌霄宫的人可不能代表了幽冥教,您要是将这笔债算到谷某头上,谷某可是会伤心的。”谷千里哀怨的说。
“没错,兜兰宫也不认。”墙边响起一声童音,众人抬头,那绿裙小丫头坐在废墟之上,摇晃着两条腿,一派天真模样。
“呦呦,原来是你这老妖婆。”谷千里怪叫道。
“妖孽找死。”绿裙一闪,那小人影冲谷千里而来,手握一柄大刀。小丫头身材娇小,用的武器居然是一柄两米高的大刀,看起来很有反差萌。
谷千里不慌不忙拿蒲扇挡住,边躲边叫:“哎呦,小心谷某这张俊脸,若是伤了,不知碎了多少女子的心。”
“你们还不住手。”一阵花香袭来,斗得正酣的二人被两股真气分开。
“老家伙。”
“小夕弟弟。”
涂夕手握凌霄花站在枝头,俯视众人。
“涂老贼!”苏怡咬牙切齿,真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哼”涂夕冷哼一声,一脸倨傲,“当年的事老夫有错,那个苏情也不无辜,淼淼就是他们藏起来的。”
“你胡说,我姐姐怎会藏起烟夫人?”苏怡见他还敢狡辩,气得去取断蛇剑,却被身旁的青衣女子持剑侧身躲过,苏怡一愣,面色y-in沉下来,“朵儿,连你也要背叛我?”
“义母不能再强行用功了,请您先听涂宫主说话,事后再动手不迟。”苏朵儿上前扶住苏怡摇摇晃晃的身体。
“哼”苏怡挣扎一下,任她搀扶着坐下。
“哼,不是苏情藏的就是他相公藏的,总之,淼淼当时确实在霖雨宫。”涂夕纵身一跃,飘了下来。
“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
“那送信人还送了淼淼的贴身信物来,我亲眼所见。”涂夕扫视人群,视线定在萧鸣脸上,果然是淼淼的儿子,长得酷似她。这般想着,望着萧鸣的眼神变得柔和。
苏怡仍然不信,大家僵持住。
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大家望去,迎面走来一群人。
“涂宫主与苏宫主可能都被人利用了。”路明远晃着扇子,悠闲地走了过来。
“你又是谁?”苏怡瞪了一眼这浮夸的公子哥,金闪闪的衣服,金闪闪的扇子,连鞋子也是金闪闪的,因为那娃娃脸,倒不显得俗气,反而有点可爱。
“在下玲珑阁路明远。”路明远朝萧鸣眨眨眼,又跳了一步,向苏怡鞠了一躬。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玲珑阁,路阁主可有什么证据?”
“请苏宫主移驾,这里人多眼杂,保不齐就有闲杂人等混了进来。”路明远说着,视线却盯准了秦流云。
“路阁主盯着秦某做什么?”秦流云温润的笑着。
“哪有,秦庄主不要多心。”路明远嘴上说着,眼睛却没有离开他。
“孩子,你过来我看看。”苏怡望向秦流云时一怔,之前心情浮躁,只觉得他眼熟,现在平静之后才发觉,他长得与死去的姐姐有八分相似,“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归一山庄秦流云。”秦流云朝苏怡拱了拱手,风轻云淡的。
“云?云儿?你是云儿?我那可怜的小外甥。。。”苏怡颤巍巍的起身,朝秦流云伸出手,苏朵儿忙扶住她。
“苏宫主多虑了,我母亲乃是已故的秦夫人,我也并不是您所说的云儿。”秦流云后退半步,躲开她的手。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秦微微从路明远身后走了出来,“我父亲母亲待你不薄,你怎么忍心袖手旁观,任歹人将他们掳走?”
“微微你在说什么,父亲母亲失踪的时候我并不在场。”秦流云面部僵硬了片刻。
“那天我就躲在床底下,亲耳听到父亲说,云儿,你果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秦微微双目通红,“你不是我的亲哥哥,你到底是谁?”
“呵呵,我大概知道了。”路明远摸了摸手里的折扇,“苏宫主可记得归一山庄二少爷秦完洋?”
“秦完洋。。。。杨万青?!这是我姐夫的名讳。”苏怡惊愕的看着秦流云,“难道?”
“没错,杨万青正是秦完洋的化名,我想秦庄主应是秦完洋与前苏宫主的儿子,也就是您口中的云儿。”
“归一山庄二少爷秦完洋,一手同归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十六岁便自创了‘云隐剑法’,江湖人称‘云隐公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难得的天纵奇才。更难得的是他医术超群,曾得到飞云轩海老前辈盛赞,几次想收他做亲传弟子,被他用‘志不在此’的理由拒绝。”路明远绕着秦流云走了几步,见秦微微一脸震惊,轻笑,“秦小姐不觉得秦庄主与你很相像么?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恐怕楚女侠也是因为认出了秦二少,所以才将从火场抱出的婴孩,送到了归一山庄”
“既然是二叔的孩子,我的堂哥,为何助纣为虐?”秦微微激动地叫道,“即使不是亲生,也是你的伯伯婶婶,你为何?”
“呵呵,助纣为虐?”秦流云大笑,隐隐透露出疯狂来,这一笑倒与疯癫时的苏怡神似,哪有平常温润的样子,“哪个是纣?我不过是被算计出来的东西,之所以被生出来是因为那个男人肮脏的y-in谋。”
“哥哥。。。”秦微微看着面前肆意的男子,觉得陌生,歇斯底里的哥哥是从来没有过的。
“那个男人故意落到毒林瘴,被母亲救起,利用她的爱恋之心,只想谋得霖雨宫蛊中之王。我的出生只是个意外,他从没把我当做儿子,当年要不是楚香芸一时心软,我早已跟母亲一起被他活活烧死。结果多年以后,他来找我居然是为了骗我往父亲母亲碗里下药。”秦流云神经质地笑着,视线一转,痴痴看着萧鸣,“萧鸣,你说,这样的我为什么要活着?”
“人的软弱是与生俱来的,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无法妥协的自己,为之后的人生带来痛苦,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逃离那种痛苦的手段。但是,不能一味受自身软弱所摆布从而沉溺于痛苦。我们还能正视弱小的自己,为抗争、为改变去承受痛苦。人啊,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自由。”萧鸣吐了口烟,慢慢走到秦流云面前,看着他酝酿着痛苦的眼眸,叹了口气,“倘若心里尚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就打破眼前这扭曲的牢笼。倘若心中有没能守护的遗憾,就挣断那锈迹斑斑的枷锁。没必要感到后悔,没必要感到羞耻,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所选的路,笑着走下去就可以了。什么伦理纲常,什么父债子偿,你只要握住手中的利剑就好了,背负起那么沉重的东西,不怕肾亏阳-痿么?”
“呵呵”秦流云笑得两眼含泪,叹息,里面包含着浓浓的惋惜,“可是我回不了头,若是早点与你重逢就好了。十几年了,你明明离我那么近,我们却一次次擦肩而过,真是命运作弄。”
“秦庄主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知道下蛊之人的下落?”路明远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将扇子架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