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头,景色如同美丽本身一样不值一提。
“我加入了食死徒。”雷古勒斯的话轻的像是一声叹息。
“我知道。”奥兰多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这个事实了。事实上,他都有些平静的过了头,似乎平静地随时都要向他不敢走向的下一站走去。
“我见到了黑魔王。”雷古勒斯轻轻摇了摇头,“丑的可以,简直像一条基因变异的鱼。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什么事基因变异,那是麻瓜的一套理论,我不太清楚它具体怎么cao作,但是听上去很有趣。”
“嗯。”
“麻瓜们挺可爱的,奥兰多。”雷古勒斯撩起了自己左边的袖子,似乎要欣赏上面那个难看的标记。
“麻瓜们有种东西叫印象派,就和这玩意儿一样,”他指了指黑魔标记,“故意卖丑,还以为自己很有趣。”
奥兰多点了点头。
他沉吟了一下,才开了口,“雷,他们有没有让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还没有。”雷古勒斯放下了袖子,“‘布莱克家的小少爷和那个叛徒小天狼星一点都不一样,事实上,他腼腆的过了头。’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那个乖巧的布莱克。而对于黑魔王说,乖巧的仆人是不可多得的合意,可不能一下子吓坏了。”
“我听说,小天狼星被家里赶出去了。”奥兰多仍在斟酌语气,“你其实没有必要继续,你可以退出的,不要担心,我可以帮你。”
雷古勒斯摇了摇头。
“不止是因为小天狼星。说起小天狼星,他算是自己逃出去的吧,他早就想那么做了,离开那个家,离开……(我),这样很好,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置身于他完全无法适应的危险。我并不是因为担心他才这样做的,不止是因为担心他,虽然他的确是那种喜欢把自己往危险里扔还沾沾自喜的混蛋。”
雷古勒斯像个肆无忌惮的格兰芬多一样把自己的身体扔到了Cao坪上,“这是我想做的事情,奥兰多。它早就该被毁掉了,所谓的永远纯粹。我不知道我能做到哪一步,但是我选择了道路,我想要走下去。”
“奥兰多,为我保管一样东西吧,如果我没有再回来和你见面,那你就在小天狼星的葬礼之后打开它,之后在他的墓碑前把它毁了。”
“好。”奥兰多看着少年,做出了躺在Cao坪上的动作,像是他还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一样。
他帮少年看管了那封信,等他在报纸上瞥到了小天狼星的讣告时他打开了信,可他没有找到小天狼星的墓碑——他为了那个波特家的儿子尸骨无存。
于是,在回想起那封信的时候,奥兰多的心里就泛起了一种莫可名状的叹息感,可能是因为他又回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庆幸的是幽灵没有嗅觉,不然他一定会更加伤心,那封信上面带着Cao药的香气——正是他经常哼哼的小调里面的那几种,传说里,那些香Cao再加上最后那一味材料,就能够制作出实现一切愿望的魔法药剂。
不过此时奥兰多还一无所知,他只是控制着心里面将要泛起的悲伤,面对面的看着躺在Cao地上的少年,不知道话题是怎样进行的,雷古勒斯有些不自然的问了他这个问题。
“嘿,奥利,我记得你好像从来没有给我讲过你的事情,不要说一说么,奥利?”
感谢梅林,奥兰多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他回头一定要庆祝一下,毕竟这可是这个斯莱特林的小恶魔第一次在一个句子里面两次提到他的名字。(╯3╰)
奥兰多笑了笑,“那就说说我为什么不敢走下去吧。”
“啊,我还以为你会先给我讲讲你的巨怪小姐们。”雷古勒斯侧过头笑了下,秋日的阳光打在了他的眼角,和着幽灵早就闻不到的青Cao的味道发酵,雷古勒斯继续着两个学院宿怨式的调侃,“你知道,就是能填满魁地奇球场的那些姑娘们。”
***********
亲爱的哥哥,
我觉得你看不到这封信,我希望你看不到这封信。因为我希望你能活得长一点,毕竟我已经用自己的生命确保了这一点。我想你们已经发觉我死了。梅林啊,母亲一定很伤心。不过你,哥哥,我肯定你一定觉得我是咎由自取。
我是。不过我否认你定义的原因。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写一封你绝对不会看到的信,可能只是因为我有些累了,想要借此安慰我自己。
我希望,你能一直活在你的光明和和平里。我希望你不再因为姓布莱克而被他们误解,我希望你一直是骄傲的,我希望你离开那个波特,(被划去)梅林啊,不,我希望你在想和他呆着的时候就和他呆在一起。
我似乎不得不嫉妒的说,对你而言,他才是你的兄弟。我毫不怀疑,你甚至可以为他付出生命。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但是它似乎已成定局。哥哥,尽管你不会承认,你是如此努力的摆脱了那套贵族理论的束缚,却依然受制于你的友谊。而可悲的是,我受制于你。
我有一个朋友,他也是格兰芬多,他告诉我了一副药剂,据说喝下去就能实现服用者所有的愿望。
我曾对这个念头嗤之以鼻。
然后我发现,他一直都只是在说一个隐喻。
我愿意用全部的东西实现你的愿望,而你必须对此一无所知。那副神奇的魔药从来不是给制作它的人自己喝的,它永远只是一份献礼,也许什么人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得到了这份礼物也说不定。
我希望那个毫不知情的幸运儿,是你。
你的,
R.A.B
☆、第 6 章
六
我们终将被沉默(obscur*)吞没。
奥兰多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哪个感伤诗人的小册子里看到这句话了。其实奥兰多并是不很讨厌这些贵族式的功课——拉丁文、法文、如尼文,以及诗歌,舞蹈与对艺术之美的鉴赏。
他唯一与自己家族格格不入的,可能主要就在他与他们对艺术之美鉴赏的分歧上——奥兰多的家族里最离经叛道的也不过是个拉文克劳,只有他十分张扬地进入了格兰芬多。
是的,奥兰多出身于一个小有名气的顽固支持纯血的斯莱特林家族。
奥兰多觉得自己没有被逐出家族,一方面是因为他虽然是个格兰芬多,但是对两院的争端毫不挂心——他的一颗心完全献给了魔药学;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作为家中独子的他,与他在斯莱特林的表姐早有婚约,他的表姐碰巧还喜欢他喜欢的要死要活,家族实在不舍得放弃这个纯血统的双赢。
奥兰多给雷古勒斯的故事就开始在这里。
“你知道的,雷,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家族血液在内部流动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和我表姐订婚这样的事情,在当时其实完全不稀奇。当然,虽然她的x_ing格是孤傲了一点,但其实她的相貌和身材都与巨怪毫无瓜葛,我记得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小妹妹还嫁给了一个布莱克。指不定是你哪一辈的祖n_ain_ai什么的。”
雷古勒斯翻了个白眼,但是没有针对这句话进行什么攻击。
“近亲结婚这种事情,在我表姐的家族里其实是更明显的,而到了她那一辈,怎么说呢,只能说家族里被集中起来的缺点都被暴露无遗了。”
“那一代一共有五个孩子,艾尔莎,伊丽莎白,朱诺和普鲁托,还有小妹妹多洛茜。朱诺和普鲁托是双胞胎,是那一代仅有的男孩,那种继承者的缺点就更加显著了,普鲁托是哑炮,而朱诺,朱诺其实是个默然者(Obscurial*),虽然他一开始也被当成了哑炮。我想你应该知道,默然者都是很短命的,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法,通常会早夭于那种自我毁灭式的爆发,但是哑炮,呵,在那个时候,贵族家族里的哑炮不会比默然者活得更长久。”
“为了和艾尔莎培养感情,我经常会到他们家里去。普鲁托在七岁的时候去世,他是双胞胎里更胆小的那一个,不喜欢说话,随时都很警醒,像是他周围一直飘着几只隐形的摄魂怪。朱诺大多数时间也是沉默的,但是他好歹和人的接触多一些——他是嫡长子,就算是哑炮,好歹还有些联姻的价值。”
“我们有时候会一起上课,诗歌,音乐,绘画,舞蹈,就是贵族们一般会额外在家学的那些东西。当然,因为朱诺身体的原因,他并不会在我和其他表亲在外面玩扫帚或者飞毯的时候和我们掺和在一起。艾尔莎很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的外貌,或者是因为我是表亲里面唯一不那么把她放在眼里的那一个。”
“朱诺也很喜欢我,并不是因为我对他的态度和其他人的不一样——可能是因为我对所有人都十分的不理不睬,这至少就显得我对他很好了。”
“他总是缠着我,开始我很烦,后来我发现他好歹能帮忙处理一些魔药材料,至少不会像艾尔莎那样,才切了两片五福花根就想对我动手动脚。”奥兰多说到这时候皱了皱眉,引起了雷古勒斯一阵促狭的笑。
“可能是因为没有魔法天赋,朱诺在其他方面就格外用心,他写出来的十四行诗总是最漂亮的,美得像是有魔力……”就像是他的眼睛。
奥兰多犹豫了一下,没有把最后的话付诸于言语。就像他不会告诉雷古勒斯,他一度觉得朱诺的眼睛带着成品的幽冥水的颜色——那种魔药在奥兰多的年代也是禁品,但可能是因为它夺走了太多的生命,它的色泽也就那么的鲜艳致命。
毕竟生命从来美丽。
他也不会告诉雷古勒斯,在自己熬制的迷情剂里,他总能闻到朱诺身上迷迭味香水的气息。他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单纯的以为那是因为他在配药的时候离朱诺太近了。
“总之,他好歹活到了十四岁。”
因为普鲁托的早逝,朱诺成为了家中的独子,他好歹不会受到亏待,虽然肯定不会优待到哪里去。艾尔莎是他们那一代的明星,只有奥兰多自己可以与她比及——如果他没有一头扎进格兰芬多的的话。
“不过也仅仅是十四岁而已。我比他大三岁,艾尔莎比我大两岁。在我的成年礼前一个晚上,可能是因为我太高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