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他的额头,让他第二天直接去练武场报道。
葛文靖也早就听了姐姐对他的一番说明,默不作声地带他来到练武场中央,待赫朗还一头雾水之时,便猝不及防向他发动进攻。
还好赫朗反应地快,猛地后退,即便这样,还是被掌风擦到了肩头,隐隐作痛。
“堂主——”
赫朗的唤声没能让葛文靖停下,他自顾自地摆好架势,便开始进攻,轻喝道:“试试我的五y-in掌!”
这一招一式看似随意,但是极为整齐,动作不算快,可以看得出是留了手的。
赫朗不慎被击中右肩,连忙运起一股罡气护体,被五y-in掌拍中的地方果真是寒意刺骨,让人臂膀无力。
他找不到时机进攻,只好一直后退防御,步法也稍显凌乱。
当右肩第二次被击中时,赫朗才在疼痛中顿悟,原来葛文靖这一套进攻的招式是有着规律的,他避之不及,就会被击中身体两侧。
观察着葛文靖的动作,赫朗找到了些许规律,嘴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数着他的方向和拳脚,终于在下一次出掌时侧身避过了。
葛文靖收手,对他点了点头。
赫朗抹了把汗,捂着淤青了肩膀,以为能够就此告一段落,谁知葛文靖开始玩起了擒拿,一爪便要朝他门面而去,赫朗现学现用,弯腰躲过,便在他身侧拍出一掌。
这一掌力道不大,却是糅合了体内至纯的真气,效果可观。
葛文靖方才半天都如同猫戏老鼠般将他玩弄于鼓掌间,不免放松了戒备,此时突如其来这么一下,也是始料不及。
他被这股掌风击中,闷哼一声,又猛地近身,扣住赫朗的手臂,发觉他的手臂柔软,不似习武男子一般结实,不知怎的就面颊发热,剑眉微皱,手上用力,一只手便将他撂倒在地,喝道:“怎的如同读书写字的文人一般柔弱?!”
赫朗趴在地上,狼狈地起身,早已是气喘吁吁,揉着胸口缓解疼痛。
他本就是文人,要立即转变,实属不易,只能更加在习武之事上费力气了。
抬头一看,已然天黑,薄暮之色笼罩天际。
葛文靖又打了几拳木人,将手臂上缠着的软布取下,看来是打算结束。
只不过在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留给了赫朗一句,“家姐对你实属不错,可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赫朗起先还没理解他的意思,以为自己接下来还要过这些天天挨揍的日子,却也逐渐惊喜地发现,在葛文靖手中并非挨揍这么简单。
第一天,赫朗觉得自己难以起床,被葛文靖击中的地方都隐隐作痛,非一日能够医治好的,但是无奈,还是负伤前往。
虽说身体遭受了不少的打击疼痛,但是体内的真气与内功都帮他卸了不少力,无形之中自己的抗压力也增强了。
葛文靖嘴上说着是拿他当木人练习,却也时不时责备他几句,告诉他这一招一式是如何摆,一拳一脚要击在哪个部位才能造成最大的伤害。
在半月过后,他还让赫朗用上了他的剑,告诉他如何用剑应对这些招式,完全就像是在教他习武。
葛文靖的确是严厉得不像话,赫朗有次,因为握剑不稳而一时疏忽,肋骨便被打断了一根,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日的目标也改为了在葛文靖手中活下来。
习武非一日所成,但不得不说,赫朗既要承受得住葛文靖把自己当靶子一般的虐待,又得避开一些找事的教中弟子,在多方压力下实在进步神速。
知晓葛文靖会有意无意地教导他,或许是葛如兰的安排,赫朗对她也是感激不尽。
听他道谢,葛如兰只嘁了一声,了然地点头,“二弟对你这般好啊——原以为不出半月你就会被卸了胳膊大腿出不来门呢。”
她照例讽刺之后又婉转一笑,“不过看出我们姐弟有心施恩于你,算你还聪明。”
赫朗无以为报,只好再次道谢。
葛如兰收下他的谢意,沾沾自喜道,“怎么样?姐姐是魔教之中最善良之人吧?”
赫朗脑中忽的想起她上次是如何将轻薄于她的一个莽汉碎尸万段,登时毛骨悚然,依旧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她见赫朗带着的兔子可爱,便伸出纤纤玉指掐了掐它小小的脸颊,“不过既然你是我们姐弟俩带回来的,你也无须有何压力,尽管提升你的修为,为我教尽力……我也是见你有些基础,如此深厚的内力不会使太可惜了,不然才不费心思在你身上呢,直接丢去炼毒的蛇池中一了百了!”
她的眼神媚眼如丝,却又透着丝丝y-in气,的确不像是在说笑,如若两人关系还不熟络,赫朗倒真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斟酌着告诉葛如兰,他还是喜欢与人为善。
葛如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涂成了鲜红的嘴唇微张,轻笑两声,“可你要记得,在魔教之中,善良是罪——你对他人仁慈,可不见得别人会对你仁慈。罢了,我同你说如此多做甚,你以后吃了苦头,自会长记x_ing的,就如同你上次断了肋骨那次。”
赫朗伴着她咯咯声的嘲笑,淡淡一笑,也只好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这几章依旧是朗朗适应这个世界的过程……小攻很快就会出现啦www
今天是耳朵的17岁生日=3=本来想加个更抽个奖啥的来庆祝,不过最近偷懒,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鬼医
在混元魔教也待了一段时间, 习武之日浑然不觉就过去了,但是赫朗离他的任务对象仍旧遥遥无期。
而教中有着严密的等级划分,从教主到护法,堂主到弟子,他不过身处最底层。
他惆怅问道,“何时能一窥教主容颜?”
果不其然,葛如兰面露鄙夷之色, “嘁,教主岂是你一介低微弟子能见到的!”
她随即又大肆夸耀了一番他们的教主是如何武功盖世,所向披靡。
赫朗巴不得她多说些教主的事情, 但是似乎她入教多年,也鲜少能够见到教主一面,所以更是显得他神秘莫测。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教主当时还未成教主, 不少鱼龙混杂的门派看上了教内秘宝以及教主的混元魔体,教主当时可谓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就凭那么一把赤练刀,就将教外那些宵小解决了。”葛如兰说的一派骄傲自豪。
只是听到解决一词,赫朗心头一沉,问道:“杀了……?”
早在之前他就想过, 任务对象既然已是一教之主,必定是武学已有大成,可那不被称为功成名就,只能算是臭名昭著……一个世人口中穷凶极恶的嗜血魔头, 他要怎么让他功成名就?
赫朗只觉得糟糕,如若他是真的杀了这么多人,罪恶该有多么深重,如何才能为他翻转形象?
“怎么?你觉得残忍?”葛如兰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受了打击的模样,不打算告诉他实话,只是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道理辩道。
“那些白道之人,口口声声用守护当做借口,自己何尝不是觊觎于他人的利益而伤害我们?!他们有他们守护的理由,教主亦有他的守护之道。”
说完,葛如兰甩了甩袖子,喃喃自语,“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便要当那恶人……”
赫朗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被抛弃之人,一时心头沉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些,“正因为教主如此英武,在下才想见见世面,一睹尊颜,跟随左右,为其效命。”
她狐疑地打量面前这人片刻有余,见他不似说谎,顿了顿,沉吟道:“不过姐姐倒是可以告诉你……此时右护法一位空缺。”
赫朗双眼微睁,愿闻其详。
她领着赫朗出了门口,看向练武场不远处的一处擂台,告诉他,“教中以武为尊,一年中有几次擂台赛,从中选取精英担任教中要职,此次擂台赛伊始,三月后还能站在擂台上的人,便能成为候选人,教主也会看上一眼。”
赫朗朝着她说的方向望去,虽然看得不算真切,却见擂台上的竞争惨烈,对战双方一来一往,快得让人看不清虚实,随即便血花漫天,一方就此暴毙。
这短短一场对决,便又死了一个人,葛如兰早已习以为常,朝他扬了扬下巴:“这里的擂台可不比白道之人切磋那一套,点到为止。咱们魔教中不乏醉心武学,修炼魔功的武痴,他们下起手来,是绝不留一丝活路的!擂台上打死打伤的,无人会制止,这般,你可怕了?”
赫朗摇头,依旧一意孤行。
这是目前唯一他可以接触到教主的机会,如若他的任务无法完成,他又要在这个世界轮回……说实在,他没有必要惧怕死亡。
葛如兰见他硬气的不行,自己好心劝阻还失败了,也就不再理会,打量了他清癯的身躯一眼,微微哼笑,“行了吧,你这才来魔教多久啊。”
教主身边的护法,必须是武艺高强之人,而且因为这是教主身边亲近之人,又有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必须是入教多年的可信之人。
这般看来,他能够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
赫朗不在乎,只微笑道,“这是约定俗成,并无明文规定啊。”
葛如兰眯起眼睛,拧了拧他的耳朵,尖尖的指甲刮得赫朗耳旁生疼,连喊求饶。
“你就去送死吧你!”
虽说她离去前只甩下这句无情的话,但是翌日,赫朗再来到练武场的时候,葛文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上来就打。
他二话不说,便拿起了赫朗的剑,为他输入了真武剑气,随即又将剑丢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