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介把房朝辞再一次郑重的介绍到了陈老面前:“我最好的朋友,房朝辞,您还记得吧?我最近其实有和他学一些朝堂的事情。”
陈老对房朝辞的观感也很好,可惜,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学生了。
“欸?”谢介一愣,他怎么不知道房朝辞拜过谁?房朝辞的老师肯定有很多,但正式的那种师父可从未传出过风声。
“家师比较低调。”房朝辞这样对谢介道。
“低调?是怕说你走后门吧?”陈老撇撇嘴。
“到底是谁啊?”谢介简直要好奇死了。
“我上次带着他去见的谁?”陈老没有直接回答谢介,而是拐着弯的问他,启发他自己去想。和房朝辞教谢介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
“邵老国公啊。”谢介回答,说完他自己就愣住了,虽然他知道谢介和邵老国公那边有关系,却也只是因为房朝辞的关系是邵宰执,可是,如今劳陈老亲自说的,肯定不可能是身为后辈的邵宰执了,也就说……
谢介不可思议的看向房朝辞,这个真的是厉害了。大家以为的考场老师,原来只是师兄!房朝辞到底是怎么和邵老国公搭上的线?!
怪不得不爱往外说呢,房朝辞作为那一届的状元,说了就真的太打眼了。
没能给陈老介绍一个可以满足他毕生所愿的学生,这让谢介有点小失望,房朝辞在一边适当c-h-a话:“眼下不就有一个很好的人选吗?”
“谁?”谢介还没反应过来。
“你的表弟顾观啊。”介绍顾观入读莫寻书院,就是这次房朝辞的任务了。大长公主和谢介一样,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不说顾家帮她圆了顾安这么大的谎,只看在谢鹤的面子上,大长公主就肯定会把顾观的求学之路打点妥当。
甚至也许顾家本身就有这个意思,才会让儿子一来江左就直奔大长公主的府邸。
“哦哦,对!”谢介开始积极的和陈老推销起了他的小表弟。表弟聪明又早熟,懂事还爱读书,反正就是和他截然不同。最主要的是,表弟和他有点像,也就是和谢鹤有点像。陈老一直想再培养出一个谢鹤,谢介无法帮他圆梦,这不是又来了一个顾观嘛。
顾观想拜名师,名师想要个一点就透的徒弟来完成理想,简直是互惠互利啊。
陈老其实是听过顾观的名声的,这孩子真的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神童,至少在江南一带是很有名的。对方出身山y-in顾家和谢鹤族甥的身份,也抬高了别人对他的期待。但是……也是因为他山y-in顾家的身份,让陈老有些犹豫。
陈老想培养个白衣卿相,而不是世家阀门。从小起点就比别人高的世家子,根本显不出他老人家的水平!
“没关系啊,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选。”谢介笑的眼神更亮了,顾观不行,不还有个顾安嘛。
“都姓顾,有什么区别?”陈老诧异。
“他只是挂着顾姓而已。”谢介不敢透露太多真相给陈老知道,因为他相信陈老能够猜到,并且明白该怎么假装他不知道。
这也算是他老人家的一个日常娱乐了,高智商的娱乐。
“以后会恢复身份?”
“若我们打回雍畿。”谢介是觉得不该让英雄真的隐姓埋名一辈子的,有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样很崇高,可是以谢介爱高调的x_ing格来看,做了那么一件惊天动地、恩泽天下的大事,不嘚瑟一把,简直反人类好吗?
他是英雄,他值得英雄的一切,名声、荣誉、夸赞,一个都不能少!哪怕如今为了安全着想不便透露,未来也还是应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
无名英雄固然伟大,可如果让谢介选,他还是想要当一个轰轰烈烈、天下皆知的大英雄。
“我要先看看他的资质。”陈老矜持道,他好歹也是很有名的大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收徒?
“那必须的啊,等顾安身体好点了,我就让他们兄弟俩一起来考试。”
“……买一送一?”陈老挑眉的看着谢介,别以为他没听出来他话里的小心意。
“一只羊是养,两只羊也一样嘛。”毕竟是自己的小表弟,谢介又很喜欢顾观那孩子,肯定要变着花样的给他推荐。
“那你也一起来。”陈老也不是吃素的。
“我肯定考不好啊。”谢介立刻变成了愁眉苦脸。
“反正我就这个条件,你看着办吧。”陈老面上严肃,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他的弟子名额其实是没那么珍贵的,毕竟他干的就是教书育人的行当,桃李满天下,听过他一节课的都敢说和陈老学过做学问。真正让人趋之若鹜的是陈老的弟子圈,当然,亲传弟子还是很珍贵的,陈老一辈子也没承认过几个,而承认的几个不是谢鹤那样的,就是南子我这样的。
陈老心里的小算盘打的飞起,若两个顾姓孩子真是可塑之才,他可要择其一收个亲传弟子,若都不行……那就当个普通弟子嘛。谁都不会有损失,能利用的都还是利用上了。
至于谢介,不管他脑子如何,陈老都是一定要收成亲传弟子的,哪怕不成器,那也是他陈茂行的不成器的亲传弟子!
父死子继,也是一段佳话。
……
很快的,张尚书做过的种种恶行就被揭露了出来。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张尚书就已经开始了在两属地的边境走私活动。把大启严厉禁止运到邻国的铜钱都换了出去。更多的东西也随之一点点浮出了水面,好比张尚书还干过用大启的消息换蛮人的消息,来为自己的升官增加筹码的事情。
简直、简直……
大长公主啪的一下写满了信息的纸拍在了桌子上,幸好她选择了早早的收拾这个蛀虫!大长公主看着一张张证据,有些齿冷。
但这还是不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朝上竟然还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说法,希望能够秘密处决了张尚书了事,绝对不能把这些公开。当然只有一部分人是心怀叵测才这么说的,还有一些人则是担心传出去被下面的官员模仿。毕竟在张尚书之前,大家也没想到还有这种cao作。
大长公主冷笑,不等群臣逼着她做出什么让步,那边契国的燕王已经发来了抗议。针对张尚书的,他是一心爱慕镇国大长公主没错,可并没有逼迫下嫁公主的意思,驰援公主也是出于契国皇帝的命令,他一心为国,这般诬陷他只是为了儿女私情,若大启不给一个令他满意的交待,他是不会善摆甘休的!
大长公主扫了一眼群臣:“都看我做什么?我可没和这个契国的黄毛小子私下有任何联系。”
这回没人敢再怀疑这里面有没有儿女私情的交易了,反而在担心邦交:“那、那好歹也是一国的王爷,殿下,殿下,咱们好歹客气点。”
“呵。”
闻天是真的没联系过燕王的,她不想给对方一丁点的错误信号,只是燕王那边也不是那么好x_ing子的,能够随便被人拿来当大旗狐假虎威。
作者有话要说: *“地经”真实存在,是南宋的特色之一。古人真的很会玩。那首诗也是真的,只是把地名“临安”变成了文中的“江左”。
第58章 第五十八份产业:
作为神州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还是紧挨着的邻居,有世仇,大启和契国的关系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本该是剑拔弩张,人脑都要打出狗脑子的那种。
但实际上,大启和契国真正的交战次数其实很少。虽然边关时有摩擦,两国百姓也偶尔会进行武装私斗,但两个国家之间是轻易不会上升到真正的宣战这种程度的。一直默契秉承着“能口头逼逼的,绝不动手”的外交原则,来回给彼此发抗议信,就和玩似的,最“热闹”的时候,大启和契国曾在一天之内,彼此互发了十二封抗议信。由于信息的延迟x_ing,两方往往是在驴唇不对马嘴的互骂,但依旧“抗议”的津津有味。
这样奇特的外交关系,和燕王与镇国大长公主之间那点感情毫无关系。他们还没有重要到可以把一国外交当儿戏的程度。
应该说,是先有了契国和大启之间这样有点匪夷所思的外交关系,才有了后来燕王单恋敌国公主还能恋的天下皆知的喜剧效果。他们亦敌亦友,做不了永远的朋友,也做不了永远的敌人。他们有可以共同管理的两属地,也有不死不休的摩擦x_ing。
这其实是一种当几个国家的文明同时进入一个更高的层次后,才会显示出来的相对和平的外交局面。只有未开化的野蛮人才会用武力征服一切,这不是大启文人的自我安慰,而是一个历史文明不断进步的必然特征。大启的悲哀就在于,它的精神文明进步的太快,而武力值方面的硬国力却没有跟上,不足以保护这种高层次的精神文明。
两国都实在是太过庞大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是他们的军队还是百姓,都承受不了这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真正的真刀真枪。
当然,也有一个原因是,两国如今都陷入了一些麻烦。
大启是连续频繁的死皇帝,契国则是接连出了两代昏君。这才给了夹缝求生的蛮人一个机会,一个先吃下契国一半,后拿下大启一半的天然契机。
在大长公主生活的上辈子,历史的发展就是这样,蛮人趁势而起,契国被,被迫西迁,有了西契;大启被灭,偏隅江左有了南启。他们都在做着复国梦,却至死也没有成功。唯一算寥表安慰的是,使用y-in谋诡计设计了他们的蛮人,最终也没能笑到最后。
这辈子大长公主重生的时机太晚了,还是让大启失去了雍畿,但也没有到了彻底没有办法翻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