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某人面无表情地应一声。
“怎的不多笑笑?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呢。”
齐冥非默默顺着众人的视线瞥了眼客栈门口某颗匪洲来的黑炭……确实值得一笑,呵呵…个屁啊!这是惊悚好吗?最黑的非洲人也没这么具有黑夜暗杀者的强烈既视感!色素严重超标啊大哥!
嘴角微微一抽,某人觉得整个世界观快崩溃了。真真不科学。
不过来都来了,据说每个穿越主角遇到不合常理的事那绝壁是人生重要滴转折,不是大哥小弟就是红颜知己,再不济也是剧情发展的铺垫前奏啊神马的。某人完全将自己代入猪脚的角色,瘫着张脸暗搓搓地想。
他们此时的位置正好可以纵观大堂,又不会太过显眼,是个专门看戏的好地儿。两人在上面寻位的空档,楼下已经炒得热火朝天了,左右从那些个闲人的议论里也能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
这往生客栈的店小二吧长得也算英俊萧洒,可就是有一个坏习惯:喜欢调戏人家可爱清纯滴小姑娘。虽说每个被调戏了的都一副十分乐意的模样,但总归给人的印象不好。所以有心人自然会拿此来轰击他,顺便连往生客栈也一并打击上了。而有反面必定会有正面的一派说辞,指责那些专门找事儿挖坑的无耻败类是公报私仇,无事生非。人家店小二一看就知道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出这等下流之事?再瞧瞧那堆说是被调戏了的姑娘家,什么叫清纯?!涂脂抹粉就不说了,光是满脸子狐媚相,不,连狐狸精也算不上,简直就一地摊货。指不定就是哪家花院里头出来勾引男人的呢,该被调戏的也得是阳光帅气的典晓二同志!
舆论永远害人,却始终没打倒某小二和往生客栈,但小小的影响还是有的。比如说某小二至今都不敢与女生太过亲密地接触,比如说他学会了怎么抛个媚眼……可这本该一直维持不变直至典晓二爱上某个女子,来场轰轰烈烈地恋爱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狠狠打乱了!
典晓二不知那姑娘是怎么找上门来的,明明记得当初没有告诉过她自己在往生客栈干活...等等,劳资的名声已经传到远在十里他乡的小山沟里了吗!再等一下!那坨小山沟里也有富贵人家!?某小二瞬间凌厉了。
“就是你小子调戏我女儿!?”爆吼声回荡在不大的堂内,四周一时静得听不到呼吸气息。三秒后,大堂骤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不是吧!女儿?黑炭球居然能生出这么玉白的女儿!?”
“是干的,绝对是干的。”
“可不是,要是他真能整出这不合逻辑的事儿,劳资跟他姓。绝壁是媳妇儿搞外遇了。”
“咦,这位仁兄说的在理,不知那可怜人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啊。”
“那是人家的事儿,你们瞎搅和啥,得罪了大人物谁担得起?!还不赶紧闭嘴!”说完,他还伸长脖子盯着门口的某姑娘直看:“哎,只可惜了那小娃,长得挺漂亮,咋就摊上了这么个爹啊。要不是他看着怪渗人的,本公子肯定立马送礼去提亲。哎~可惜啦,可惜。”
“……”
人言热浪迎面袭来,忽地唤醒了某人空白的神志。眼前橙光晃来晃去,齐冥非愣了半晌,伸爪子接过桂琊琅细心剥去白絮的橘子,嚼嚼嚼。继续镇定看戏。
某包公一天下来遭到二次伤害显然不爽,见那些个指指点点的俗人还不打算消停,便厉声吼道:“看什么看!当今武林盟主白皓珀在此,全都给劳资闭嘴!你可是那杀千刀的典晓二!”他唰的将鹰眼扫向大堂中央二人。
众人一惊!即时又开始呱嚷起来。
“天哪!武林盟主?”
“确实是,方才便觉得此人不凡,没想到……”
“切,马后炮,刚你是怎么说他又黑又壮,根本不是……嗷!你个土鳖干啥!憋过来我警告你!”
“据说当今盟主是个包公脸,煤炭球,看来是真的啊~可这黑得也太彻底了吧……”
“这么说典晓二招惹的女子是武林盟主的女儿?哎呦喂,事儿大发了。”
“那他咋会到京城边界来?武林和朝廷不是向来两不相干吗?”
“你管他,许是游玩吧。不过那个叫典晓二的可麻烦咯~”
典晓二?一遍遍地听着这个名字,齐某人还是颇为在意。眯起眼睛打量着堂中某吓得目瞪口呆的小伙子,又瞟瞟门口那坨煤炭盟主,简直……神展开。或许他就是我的第二个跟班,第一个光荣小弟呢?哦呵呵。但是对面儿那个一脸反派相的盟主……盟主!
齐冥非再次瞟向某包公。他刚刚说了自己是当今武林盟主!?靠!真的刷了劳资三观好吗!冷……冷静,这都不算啥。
他默默咽下嘴里的橘子,深深感觉心中那位威风凛凛和蔼可亲的一方霸主已经离自己远去,并且誓有一去不复返的高冷架势。算了,还是安安静静吃橘子吧,窝果然不是当某江主角滴料啊。
某人在一旁兀自郁闷,楼下的闹剧却没有停止。
白皓珀这么一喊,身后的仆从便连忙会意地抬来一把重量级五尺大刀。处在暴风中心的吴帐房此时再怎么吃惊也该回神了,虽然传言不可尽信,典晓二的品行他也是相当了解,但所谓无风不起浪,况且人家现在还找上门儿来了。说是为了伙计和往生客栈也好,为了自己的平静生活也好,他都理应站出来谈个理。一味的忍让,带来的不过是无尽的伤害罢了,有时也该搏一场!
他安慰x_ing地拍拍典晓二的肩膀,踏出一步,直视白皓珀。
此时白皓珀正好举起大刀远远指着他的脑袋。
吴贝户:……
“咳,盟主大人,万事都要讲求证据,您这无缘无故地便说晓二调戏你家闺女,任谁也不可能服气。不如让贵小姐出来与晓二解释一番再定夺,如何?”
“呸!”白皓珀嚷道:“你就是典晓二!?果然一副花花公子模样,什么正人君子,简直可耻!竟然敢欺负我家闺女,又为何不敢承认!”
“……”觉得对面那货不可理喻的吴帐房默默然退后一步,斜眼瞪着某小二:“我,花花公子?”
某小二:“不,你更像正人君子,相信我。”
“今天这事儿必须给本盟主解释清楚!”白皓珀抡了圈儿大刀,递给身后的仆从,尔后转身问自家乖女:“黖(xì)墨,可是他欺负的你?”
白黖墨微笑着摇头。
白皓珀:……
场面略有点尴尬,某盟主呆愣几秒,视线缓缓移向面无表情地吴帐房……
“哼!果然是小人,连面儿也不敢露!黖墨,告诉爹他到底在哪儿,劳资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典晓二闻言登时绷紧了身子,心惊胆战地凝视不知为何不做任何解释的白黖墨,倍感无奈。直觉告诉他,自己绝对被算计了,那丫头绝壁是想整死他,到底哪儿得罪人家了啊!?
百思不得其解间,白黖墨很是干脆地直接指出了他。盯着那根白皙圆润的指头,典晓二莫名一阵痛心,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心里拔凉拔凉的,像被人随意抛弃了一样。
“喝,还人模狗样的么。”
“盟主大人!怎可这么辱骂晓二?事情还未查清,还请盟主自重的好!晓二,还不快解释清楚啊。”吴贝户倒也看出些端疑,现下忍怒皆不是办法,只能顺着他们的路子一步步走下去。后厨,该是沉不住气了吧。眼内微不可察地闪过一道精光,吴贝户动作自然地推了典晓二一把,示意他与对面那姑娘当面对峙。
身为堂堂高大上的武林盟主,这一骂当真如雷贯耳,白皓珀浓眉一竖,冷声道:“要是冤枉也就罢了,但若他真如此烂贱德行,休要怪本盟主手下不留情!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这事交给黖墨便好。”许久未开口的白黖墨莞尔笑着,眯起的星眸盯着典晓二问他:“小哥哥,可还记得前夜杨树下迷路的小女孩?”
“记得。”典晓二也不含糊,瞪回去就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你说过要送我回家的。”
“确实如此。”
“但是你还没送到就跑了。”
“……”
白黖墨可爱地嘟起嘴:“小哥哥你作弄我,害我又迷了路。”
“……”但是这跟调戏又有毛关系啊!!
“还有这出!?”白皓珀瞪大眼睛,几乎要把某小二看穿。
典晓二木讷了会儿,心虚道:“咳,我承认这个是……是我不对,可我何曾挑逗过你?”
“没有啊~”
“……哎?”
白黖墨呲开两排整齐的白齿:“我又没说你调戏过我啦,他们乱讲的。”
众人:……
敢情一切都是我们的错?!众人眼看着就要哄嚷起来,却听她接着道。
“但是……但是小哥哥都碰过我身子啦,也……算是调戏吧。”
众人:=口=
这特么是个天大的误会!!
某盟主的面色越来越黑,不,已经黑得发亮了!他直接抡起方才放下的大刀便朝典晓二头上砸去,只听“呛”的一声!竟是一把凭空飞来的菜刀狠狠撞上了刀身,力道之大,居然将整个利器拍至对面石墙中,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