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不像吗?”镇长大人并未在意他的疑虑,端起手边的水壶灌了几口,而后舒爽地叹出一口气。特像喝了九二年雪碧的老大爷那样,就素辣么有劲儿。
白皓珀难得露出死鱼眼,拖着长长的“嗯——”字,开口:“身为一个镇的领头,活成你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嗯,白某佩服。”说着,他还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哈哈哈,哪里哪里,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镇长摆手,似乎是歇够了,就慢慢腾腾爬起来,爪子比在脸侧,悄悄道:“要不是家里那婆娘天天嚷着头发白了,我才赖得给她种青菜叶子呢,肯定改种油菜花儿了。哎哎~可惜了一大亩田地啊~”
“……嗯,嫂子有你这样的好丈夫,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镇长大人立时笑得跟花似的,喜悦之余,还不忘叮嘱白皓珀别说了出去让自家婆娘知道,否则自己未来的小日子可就不好过咯,绝壁会顿顿被迫吃青菜,吃到吐的~
“……嗯,白某谨记。”白皓珀再次拱手,心下早已为此人的言举翻起了惊涛骇浪,身在官场,还能保持常心,活得这般自在的,实属难得。虽是个小小镇长,却令人真心地敬佩啊。
镇长已至不惑之年,岁月在他面上留下了浅显痕迹,一笑,眼角的鱼纹便折叠起来,现出几道深深的沟壑,据说有这样笑纹的人,都是和蔼可亲的个x_ing,果然不假呢。
“白盟主何必这么见外,来来来,不妨到里面坐会儿,外边儿挺热的。”镇长招呼着白皓珀到小亭子里坐下,然后吩咐下人沏了壶茶,才正经地问他:“对啦,不知今日盟主找老朽何事?可要得着老朽帮忙的?”
“嗯。”白皓珀点头,直言不讳:“白某此次,是为镇上的那只妖物而来。”
镇长愣了一下,严肃道:“可是想举会弑妖?”
“……你…难道早有此打算?”白皓珀顿时惊诧了。
镇长大人微微颔首:“嗯,话剧上都这么演。”
“……”
最近他也正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本想寄信过去给县长商量商量,但隔着几个镇子,来来去去至少得六七天,到时不知又要多少无辜人遇害。原则上来讲,朝廷是不可随意与武林联盟的,镇长要是自作主张地答应了他联合举会,恐怕只能落个自讨苦吃的下场。但若从镇民的人生安全着想,这绝对是明智的办法,毕竟他一个镇长,哪儿有那么多实力强悍的人去收妖怪?就连那物的影都没见着,更别说想法子应对了,弄得不好,还可能会搭进去不少人呢。
不再开玩笑,镇长问了白皓珀许多细节问题,白皓珀也耐心的一一解答,攸关生死之事,两人毫无懈怠。
“闻家那小子也来了,对于这件事,你尽可放心。”白皓珀捋着胡须道。
“闻家?哦!竟然是那个闻家!”镇长大人显然被白皓珀口中的那人惊到了,拍案而起,特激动地问他:“可是那京城的闻家?来的是何人?”
“哦?你感兴趣?”白皓珀问了句,笑眯眯地回答说:“是闻家老大,闻旨己。”
闻家,当今皇帝已故前妻闻皇后的亲亲外家,据说是百年前便常驻在京城这片地的主,南宫皇城成立以来,每任皇帝都会与他家联姻,以求长稳平和。闻家层出能独当一面降魔卫道的除魔师是出了名的,实力之强大,远超海外邻朝的y-in阳师家族,可谓是南宫皇朝的最强力后盾了。这闻家家主的嫡子闻旨己,实力有多强自然不言而喻。
“哦!”镇长大人又是一声惊呼,淡定地坐下,叹道:“不,我只是在想他一个道家是怎么在皇城活下来的,很流的样子啊……”
“……咳,是有点让人匪夷所思……”某盟主直接被这个问题带进去,捋了捋胡子,沉思默虑。(昙某人:喂喂,表这么认真啦,就算是作者,有时候也会考虑不周的嘛,bug神马的,直接略过嗄~众人:……)
实在想不通,两人很默契地就此作罢,转而回到之前的话题。有了前面的精密计划,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大会初步定在浮生季后,等到花落的那一刻,便是斩妖除魔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陌上香坊有VIP连载,不过估计没人看,你们想看可以去……(`●__●ˊ) /继续搞笑,填坑。何年何月才能填完啊啊…………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借花献佛
浮生,百花一现月满倾城,最喜于月色生辉时相继绽放。上界难得一回闻,左右寻遍了山河都不见其踪影。然而它在凡间倒是生得欢快,每年皆会开上一次。
就如九天银河的那道天堑,每逢佳节七夕,终有传说中王母牵线牛郎织女二人相聚的时刻。浮生若梦,花期短短三刻,时间一至,尽纷纷凋零。像极人间冷暖生死与爱情,尚未欣赏其美丽,就已消失不见,无法捕捉。
凡界若是恋人有情,无不寻到这浮生花,只为看一场浮生雨。据说只要在浮生开得最旺的那刻,摘下一朵赠于对方,凋落的浮生便会接收他们的寄托,化作春泥落叶归根,守护两人爱情长久。
当然,他们到底有没有真的和睦相随到老,这件事无人知晓,也没人去求证过。
浮生季还剩一周,镇子上的人便开始忙忙碌碌的准备着过节了,甚至最近传出来关于吃人鬼怪的消息都被稳稳压下来。人们心中喜庆,崇置镇没过几天就恢复以前的热闹。似乎声响再整大些,那只害人的妖精便会被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王家药房
“陆先生,这是你的药,每日三服。”王允笙递过一只药包,收了银子后,抬眸打量着柜台这位憔悴的中年人,忍不住提醒他:“陆先生,我见你最近很是疲累,可要注意休息。”
陆仁亿听着,弱弱一笑:“劳王姑娘挂心了。这不,马上就是浮生花开了,镇上来的客人多,工作自然烦杂,醉梦楼总归缺不了算账的。”他笑得苍白,话说多了,身形还有些摇摇欲坠。可不是疲劳过度之症。
王允笙并未当面揭穿他,只点出:“陆先生倒不必如此为难自己,跟掌柜的解释解释,想必他也不会强人所难。心中有淤积,出去走走,放松身心便是。
这上好的时段,把自己累倒了岂不可惜?”
也不知是不是被王丫头瞧出内心郁气惹来的尴尬,陆仁亿捏紧药包,敛眉:“确是可惜了……”
确实,他这么一病,就不能带自家娘子去看浮生花了。再一等,便要等上一年,谁知道这一年里又会发生什么。他家那位娘子可兜不住心啊。
想到这里出了神,陆仁亿随随便便招呼一句,就魂不附体地踏出药房,径自回家去。
药房本就人少,他一走,豁然冷清许多。王允笙凝着那人背影消失的地方,秀眉轻皱。
她是跟了十几年大夫的人,怎的看不出陆仁亿得的什么病?积劳成疾是小,再加上难治的心病,不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才怪。恐怕陆家出了不小的事情吧。
这时,药店里又走进一人。王允笙无暇空想,抬眸望去,竟是典晓二?!
她一下子笑起来,转念思及他来药房肯定是买药的,便睁大眼睛问:“晓二哥……你来买药吗?”不对不对,这不是咒人家生病吗?王允笙内心忐忑不定。
典晓二进屋就直奔柜台,脸色不怎么好,倒也没注意她像小白兔似的神情。摆摆手道:“还真是来买药的,哎~”
见他心浮气躁,王允笙上下检查了一番,语气放得温柔:“何处受伤了?”看着没有外伤,所以她并不着急。
“嗯……”典晓二瘪嘴,瞅着小丫头七分正经的表情,突然咧嘴笑了笑。两臂撑在桌子上,吊儿郎当地诙谐道:“要是我说是心受伤了……你有药吗?”
王允笙愣怔,非常认真地思索半晌,讪然回答:“……心病还须心药医,我这里恐怕没有能治你的药……不过,晓二哥可以尝试一下药房里新进的几种治脑方子,绝对是新药。”
被她无意中扳回一成,典晓二甚为惊奇,好不要脸的忽略什劳子治脑方子,夸道:“咦~小丫头长本事了,竟然硬生生让我吃了把黄莲?在下佩服!”他有模有样的抱了个拳。
“嗯?何时让你吃的……”
“……”
王允笙的表情太过自然,典晓二抱着拳诡异的盯她几秒,脑子里不停刷过“卧槽,这果然是个天然黑,跟白黖墨没什么两样的天然黑——”
典晓二咳了声,默默放下手:“咳,乖,去拿点金疮药,我打包带走。”
“嗯,好。”虽然莫名其妙,王允笙还是乖乖去取药。
“客栈有谁受伤了吗?”
“还能有谁,那个大家小姐不听劝,从房顶摔下来把胳膊划了条口子。”
抓药的手指顿住,王允笙抿了抿唇,没继续问伤得如何,只是手上下意识多添了把药。等反应过来,她才扯起嘴角,自嘲一笑。
医者父母心,现在看来,真是可悲极了。
“你说奇不奇怪,明明上次从楼上飞下来的时候轻轻松松的样子,别说两层楼,我想从高山上跳下来,她都摔不残呢。这次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而且伤口贼小,还不如我当年切菜切出的口子长……”典晓二越说越起劲,比着自己的指头,语言间万分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