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既然是浮生季,我们出去干嘛?”而且不一定碰上他们吼诗啊,大家都去找侣伴了,谁还在那里瞎逼逼,他可不想走冤枉路。
桂琊琅:“谁说浮生季就不能出门了?师弟你不知,这时候正适合他们抒情呢,有情难投意中人,多情自古空余恨,无情更是待有情。只要跟情沾上边的肯定有不少人会畅言一番,何况是这有情人在眼前聚众的节日?”
啊啊啊!那个啊——
齐某人眼睛一瞪,被他这么提醒,脑袋就像开了匣一样。回忆起往年七夕的时候,就有辣么一大群迎接最强烈的一波虐狗狗粮的单身汪,写无数段子和诗歌来宣泄他们被虐成渣渣的内心,用上等的辣椒水来护理他们被亮瞎的钛合金狗眼,记得当年最流弊的套路都是拿来拆散七夕情侣的,杜浦的背影版都在这一天改编成秋风扫落叶。
原来这么早就有人为了单身而愤懑抗战吗?!
厉害厉害,某人觉得很有必要去现场观摩一下古代同胞都是怎么咆哮,怎么吐狗粮的。这才不枉他来此走上一遭啊。
所以当天下午,斜阳高照,暮色洒遍整个山头的时候,一行四人出现在了崇置镇后山——无云山。
没错,一行四人,还加了只面露鄙夷的猫。
只想跟自家师弟独处的桂琊琅:……
没事,他习惯了。四个人就四个人吧,反正他习惯了,师弟开心就好。反正两个人也会让师弟不自在,他习惯了。真的。
哎~
狐狸喟叹一声,领着他们到山腰一处露天的看台去。他打听说,那是专门为了方便观赏两方山头的吼山妖对嘴而设置的。
这吼山妖,便是他们口中有事没事跑到山头来抒发情感的士人。这些人作诗一点节制都没有,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脑子里有点念头就跑来乱吼一通,而且吼声还不小,多少次把人家村长给从睡梦中惊醒,以为山贼火精犯事呢。所以久而久之便有人叫他们为吼山妖,不要太形象。
至于村长为何没暴力遣散他们。一来,他不是没做过,可惜那群稍微有点学识的读书人心中,永远装有辣么一颗不羁豪放之心,不能吼?那他们写啊,这么每天奋笔疾书,用掉了不少金贵的宣纸,但村里人都是些没钱没货的,不然哪用得他们天天吼不开心,纸用完了又不能到处喧哗,他们有什么办法呢,写墙上啊!你说写地上,那风一吹不就啥子也不剩了吗?那还写个屁。他们写出来就是要给人家看的,看自己生活有多曲折,仕途有多艰险。
所以这就造成了满街满巷的浓墨乱书,村长跟后面涂墙都来不及,更甚者他们连树叶都不放过!好好一棵芭蕉树,被乱洒得连香蕉长在哪儿都分不清。这也就罢了,村里那群娃娃也跟着起哄,把从墙上看到的诗编成童谣,天天在耳边晃悠,神神叨叨,摇头晃脑地就爆出一句:我欲乘风归西,又恐楼上鸨姨~(归西楼:镇上著名青楼)
这尼玛教坏小孩子啊!
哎~这二来嘛,虽然其中庸资碌碌的居多,但也不乏有真才实学之人。村长是个爱才的,自然不会叫他们埋/没,有些心事却又敢于放荡形骸,多几个如李白这般人物有何不可?
而且,这也是一商机啊~你以为是哪个脑路奇葩的人在山腰设的看台?坐一会儿可不需要个茶水什么的?嗯~
某村长听着两旁旅客的交谈声,捋着白胡子,满意点头。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没出息,被亲了还跑
客栈后院,被某掌柜盖上“你好废哦”这个戳的尹爱良终于收拾好一厨房的白萝卜片,擦把汗,准备喊着客栈的全体员工来给掌柜接风洗尘,结果就看到她、自家掌柜,在和一女人对峙。尹爱良看清楚了,能待在后院的还有谁?白黖墨呗。
她倒扮得无辜,咬着根腌萝卜条,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客栈闲杂人等勿入的大院子怎么有人进来,还一脸这就是我家山寨的样子。本来就是准接手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外人,准也很好奇。
她俩就一个捏着耳垂,一个咀着萝卜,脚下绕起了太极圈,互相打量着对方。直到发觉有人进来,两人才甩脸看她,动作相似度挺高,怔得尹爱良一愣,差点捏碎手中的东西。
“爱良啊,这人是新招的员工吗?”准指着白黖墨,问她。
抢在尹爱良开口之前,白黖墨呛了句:“我不是。”
尹爱良解释说:“她不是新人,是当今武林盟主白皓珀的千金白黖墨,说来也奇哉……”她揶揄地笑笑,继续道:“这丫头是被晓二调戏来的未婚妻,当初还到咱客栈求婚呢。晓二那小子,你回来也不打个招呼,瞧我不好生收拾收拾他。”
摸耳朵的手指顿住,准注意到某个关键词,缓然转头看着某个亭亭玉立的妹纸:“……未…婚妻?调戏?”
白黖墨不置可否,笑眯眯地咬着腌萝卜,露出标志x_ing的八颗白牙。对于这个潜在的对手,她还是比较含蓄的:“我的确喜欢晓二哥,至于那件事,他也不是有心的。”
“那件事!?”掌柜的眼中八卦更甚。刚把自己那些秘密纸条销毁完的典晓二见着,立马就惊天霹雳了。出了虎x_u_e,又入狼巢啊卧槽!他三步并两步地奔过去,一把捂住白黖墨的即将脱口而出的嘴,二话不说,往后拖。
殊不知这样更惹人怀疑。准在数秒中内便脑洞出了十几个版本的狗血相遇剧情,洋洋洒洒十几万经典台词,其中不可告人的你来我往最是居多,搞得她都不太好意思了。眼神直晃晃的照在二人身上,如果齐冥非在这的话,一定可以拿一个标准的形容词来描述一下她此时的心情:日哦,这对苟男女。
白黖墨被晓二这一偷袭,直接把还剩半根的腌萝卜吞了下去。她扒着典晓二的爪子,两眼瞬间就噙满了泪花,可怜兮兮地望他。
三人:……
典晓二…典晓二脑子一崩,激动地暗骂了声娘,抽手离开她软绵绵的唇,顾不得手上奇怪的火辣,扭头对自家掌柜说:“掌柜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压根儿不算调戏,想想我一个正人君子,良家少男,在外绝不勾三搭四,每晚都是按时回家照顾老母,虽然有时风流潇洒不着调了些,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有悖道德,陷她清白之事!呢?”他说的荡气回肠,有理有据,怕准不相信,他还闪亮着自己纯洁的小眼睛,满脸的悲壮正直。估计给他一条黄河,他都能以死明志。
准很不幸,被他的无耻惊到了。指尖顺着耳廓,她深刻表达了自己的理解和同情,点头:“嗯,你说的,确实没错,毕竟你只会招蜂惹蝶,要是敢勾三搭四,怕是死得连灰都不剩下。”
“……”等等,重点在勾三搭四吗?
典晓二懵了一阵,便听某掌柜的说:“哎~本来你想做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逍遥人物,本人是一百个支持的,但落叶到底还是要归根,找个爱你的媳妇嫁了…咳娶了,也属正常。”她煞有其事地闭目颔首:“你去吧,我不会拦着你的。记住,要专一,不要搞事。”
尹爱良:……
what!她就这么爽快地把自己交代出去了!典晓二难以置信:“掌柜的,你还是不信?!”
“不,我很有幸,见证这感人的一刻。”
“哪里感人了!我才……”他一噎,没敢当面喊出不愿意娶白黖墨,这可是大罪,不仅会得罪武林盟,还当面折了白黖墨的面子。即使她私下不搞死自己,他本人也会过意不去。本来打算等白黖墨玩心一过,这事便不了了之的,现在看来反倒他在意起来,弄得人尽皆知不说,还死死被套住了脚跟。
挪动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沉默不能让谣言不攻自破,解释更是被人当做打情骂俏,又或者不识好歹。这么耗下去,典晓二的耐心早已磨光了。他喜欢自在,更喜欢不羁的放荡,就算是掌柜,就算是武林的天骄,也不能束缚他的本x_ing。
典晓二攥了攥拳头,横眉咬牙切齿:“那就多谢掌柜的好意了。晓二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厉害漂亮的娘子实属三生修来的福气。”他加重最后两个字的读音,接着一手拽住白黖墨,硬扯起嘴角,嬉皮笑脸地装作个纨绔:“掌柜的这些话简直让我如醍醐灌顶,此时不珍惜,将来说什么也晚了。哪有让人家女孩子倒追的,那掌柜的跟爱娘好好聊,我便不参合了,这就回去与娘子联络联络感情。”语毕,龇牙狞笑。
准:……
尹爱良:……
“喂,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
白黖墨虽说武功比他厉害,但到底是个女的,腕子捏起来很软很细。更别说她一路还用灵动的声音问他要去哪儿,典晓二被萌得一脸血,几乎都要以为她是不是真的单纯天然,而那些y-in谋诡计全部是自己遐想出来的。毕竟白黖墨装得太成功,他意志稍微不坚定,就有可能沦陷。
比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他简直就是个人渣。可人渣也有人权,他不可能老老实实被白黖墨玩弄的,且是以感情这个借口。
反正,她“喜欢”自己,不是吗?
“白黖墨。”
脚步终于停住,一直没回应典晓二背对着她,怕她跑了似的,手上握得很紧,没松开。他问:“白黖墨,你真的喜欢我吗。”
白黖墨眨眨眼,目光从被捏住的手上移向他的后背,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却毫不犹豫回答:“自然喜欢。”下一秒,她欣然含笑。
“好,很好。”典晓二也笑,回首:“那你喜欢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