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挑花眼,是不会挑。
白苏想到这点之后,心像被刀扎了一样难受,小哑巴应该是没吃过甚至没见过这些东西,怎么挑。
白苏抽手拽了人一下。
小哑巴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他,脸上明显有些焦躁。
“别挑了,哥带你……”白苏哽了一下,硬扯开个微笑,“哥带你去吃自家的饭馆,行吗?”
小哑巴欣然点头,不再扒着窗户看,而是端正的坐回了椅子向前看,很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小哑巴明显是不会挑,却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
男人都是很重视自尊心的,特别是在喜欢人的面前,白苏又心疼又想笑,他的小宝贝,也是个小爷们呢。
上辈子养活了他那么久的纯爷们。
白苏驱车往秃子那店里走,秃子店离这最近,正好看看这小子听没听他的话,有没有检察煤气管道。
白苏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起小哑巴的手,亲了口,“我带你去这个店是个叫秃子的人管着,他长的不咋地,但是心眼不坏,是哥一起长大的哥们。”
“待会你不用……”白苏想说你不用害怕,但是舌头转了个弯,不能打击他小爷们的信心。
“你不用拘束,随便就行,不爱理他就不用理他,咱俩吃个早饭,然后哥领你去玩。”
小哑巴严肃的点了点头,攥了攥白苏的手,示意他放心。
白苏被攥的一咧嘴,小哑巴显然是紧张,一下劲使的可够大的。
秃子店门口,一堆车,店里却没顾客,白苏看着一排车有一晃而过的熟悉,没往心里去,锁了车就拉着小哑巴往里走。
大厅一客人没有,都是些收拾卫生的服务员,白苏心里放下一半,看这模样,是找人检查了?
服务员都认识白苏,知道白苏才是大老板,见人都客客气气叫哥,眼睛在小哑巴身上溜一圈,猜想是老板的弟弟或者亲戚家的孩子,就各自干活去了。
“秃子在么?”白苏随便问了个服务员。
“二老板他们在楼上休息室。”
他们?
白苏自动理解为修煤气管道的,搂着小哑巴的脖子,就往就上走。
“真的,我可没骗人!”
“拉几把倒吧,白哥要得意带把的,我们小白菜够白够娘吧,这么多年就白哥看不惯踹人时候最多。”
“就是!”
“秃子你少几把瞎说,小心白哥听见,阉了你。”
白苏走到走廊就听一帮人模糊不清的议论什么,只言片语似乎还有他?
“我可没撒谎,白哥自己说的,他喜欢带把的!”
是秃子的声音,屋子里自己静了几秒,一片唏嘘感叹,七嘴八舌的左一个不是吧,右一个没想到。
秃子!白苏咬牙切齿的想冲进去抽人,但是显然他那帮兄弟都在,小哑巴紧张的要把他手捏碎了,见一个勉强,一下见这么多,再把孩子吓着。
果断搂着小哑巴转身,先溜,秋后算账。
白苏压低声音,“宝贝,咱俩换个地方吃饭哈。”
俩人加快脚步,转角一拐弯,迎面拐角冲出来个大个子,仰脸朝天不看路,白苏走的急,来不及后退,俩人眼看马上要撞上,被小哑巴一把拽了回来,由于拽胳膊是惯x_ing转身,俩人直接抱一起了。
大高个:“……”
白苏抱着小哑巴:“……”
“哎妈呀!白哥?”
这他妈大嗓门……
白苏挤眼睛都没赶趟,他这哥们外号就叫大嗓门,这一嗓子不要紧,那休息室的门闻声开了,稀里哗啦出来一走廊。
小哑巴是有些自闭的,冷不防出来这么多人围着看,个个人高马大气场强,紧紧抱着白苏脸冲着墙,搂的白苏肋骨都要断了。
“看看看看!看个屁!”白苏骂骂咧咧。
搂着小哑巴抚摸人的后背低头安慰,“没事的宝,别看个个人模人样,其实都是傻狍子哈。”
一群人面色各异,赤橙黄绿青蓝紫,差一点就凑成了一副十二色水彩笔。
白苏搂着小哑巴,歪着头贴着人的耳朵温柔软语,吓得一帮从小跟他长大的哥们眼珠子都要瞪脱眶了。
旁若无人的连安慰在揉搓顺气了半天,总算小哑巴的劲不那么大了,再勒一会,他直接被小家伙用胳膊腰斩了。
白苏搂着人往休息室里头带,把门框上卡的几个都踹外头,关了休息室的门,把埋他肩膀上的小家伙挖出来,揉了揉人的脸蛋,“是不是不适应?”
“那些都是哥自小长大的哥们,我去给你弄点早餐。你自己呆一会行么。”
小哑巴左右环视了一圈,屋子里就他们两个,点了点头,但是眼中的紧张显而易见,“你先坐这。”白苏拉着人坐到朝阳的沙发上,想了想又说,“或者你溜达会,在屋子里。”
白苏见小哑巴瞄了眼秃子办公桌上的玉石貔恘,走到桌边拿起来,递给小哑巴。
貔恘不大,一个手掌大小,雕工并不精良,甚至仔细一看,可能也不是什么好玉,但是小哑巴双手接了,拿在手里很新奇的翻过来掉过去的看着。
“你在等会,这屋里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碰,自家的。”白苏跪沙发上,亲了人侧脸一口,“有喜欢的,走的时候咱就带着。”
“哥去给你弄点吃的。”
白苏说完见人光盯着貔恘不点头,啧了一声,单腿跪沙发上捏着小哑巴的下巴,把人脸勾起来,“哥跟你说话呢……”白苏贴了贴小哑巴的嘴唇,“我是不是还没个摆件好看呐。”
小哑巴被白苏勾着下巴,微微仰着头,听见白苏的抱怨,抿了抿嘴唇,把貔恘松开搁沙发上,勾着白苏的脖子,在白苏的脸上贴了贴。
那意思很明显,是你比摆件好。
白苏满意了,松开人起身去给小哑巴弄吃的。
虽然想到门外可能有人看着,但是一开门门缝贴一排的场景,还是很让人无语。
白苏关上休息室的门,一顿飞脚乱踹,把一帮扒门的大老爷们撵出了休息室的范围,这才收了连环飞脚说:“看可以,不行进去啊,人怕生,吓着了老子弄死你们。”
白苏一把薅过秃子的脖领子,照着秃瓢就是一个“当”的一个脑瓜嘣,“你这嘴,怎么比老太太裤腰还松!”
“哎~哥,你说这话我可不开心啊~这么大的事,凭啥就告诉秃子不告诉我们呐~”
就是就是就是啊。一帮人附和着。
说话的是叫小白菜的娘娘腔,白苏被他带着颤音的话弄的浑身一个激灵,松开秃子,习惯x_ing的抬脚就踢,“你说话,给老子把舌头捋直了,有尿的一听你说话,都他妈能尿裤兜子!”
小白菜连躲带拧小腰,惹的一群人哄笑,白苏人忍不住连笑带骂。
“行了,别闹了,秃子去给弄点吃的,早餐还没吃呢。”
白苏从身边一个哥们口袋摸出一根烟点上,吐了口仙气,靠着墙,搓了搓额头,对上一帮看着他眼冒狼光,求知若渴的一排排锃亮的大眼珠子,忍不住笑了。
“咳,咳咳……”白苏被自己笑的呛着烟了,咳了几声,一帮人上七八个手在他胸前胸后捋顺,白苏把狼爪子都挥开,“滚犊子!”
“他叫吴音,是……吴兰的弟弟。”
白苏顶着一帮人奇异的眼光,接着说:“不会说话,一点点自闭,你们以后别傻逼似的非撵着人说话。”
“白哥,这是小舅子?!”
“哎呀妈!小舅子都下手了,白哥你威武啊。”
“我去。”
“哈哈哈哈哈。”
“那嫂子怎么办?”
“对啊!”
“白哥,你老实交代,怎么突然就弯了,你先前追嫂子的时候,该不会就是为了人家弟弟吧!”
“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又哄堂大笑,连推搡带拍。
兄弟们的反应各异,各种惊叹和揶揄层出不穷,却没一个人表现出不赞同,白苏眼眶微微发热,这就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别管是穷在一起,还是富在一处,无论遇见什么事,最先想到的永远不会是指责。
“行了,一会骨头架子都让你们捶散架了。”白苏把烟送到嘴边,发现火都被这帮子熊人挤没了,索x_ing烟头扔了,手c-h-a兜,靠着墙酷酷的说:“晚上你们找个地方开一桌,我尽量争取领人过去,不过他有自闭,不一定啊!”
“事就是这么个事,吴兰那我也有办法解决。”白苏举一个手指,隔空点了点平时好事的刺头:“哥可没玩,这辈子就他了,你们晚上给我悠着点!”
一副护犊子的样,谁敢逆毛摩挲一把,我跟你玩命的架势,把一帮人倒是都弄的哭笑不得,同时也多了份凝重。
白苏一向最讲义气,他们这帮子都是社会小渣滓出身,和白苏从十几岁混到大,虽然也有年纪大白苏不少的,但是都跟着混一起不少年,最了解白苏的x_ing格。
一个新婚夜能甩下新婚妻子,和哥们lū 串lū 一宿,情商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