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司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等你身体好一点就回去工作。”顾靳山在方云修病床边坐了一会儿,看他身体没什么大碍正准备走。
这时就听见方云修试探说:“顾先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
顾靳山停下脚步。
方云修又继续说:“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你看上我哪一点,一直以来,给了我们那么多帮助。但是……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方云修计划第一步。
付雨石横在顾靳山和蓝元青中间实在不像话,他要先把自己这块碍眼的大石头给铲除了,坚决为男主和男主的美好感情铺平道路。
可没想到顾靳山反而因此被挑起怒气,他似笑非笑:“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您,您是顾先生啊。”
“那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可不是吗,方云修腹诽。
“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开始就是开始,结束就结束?还是我看起来很像是慈善家?你拍拍屁-股说走就走。”顾靳山又说。
“不,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身边的流言我很困扰。”
“那你接受我的资助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因为流言困扰?你怕什么?怕别人说你桃色交易?”顾靳山挑起方云修的下巴,“姿色是不错,但是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一下,我是不是太亏了。这笔交易,我也太不划算。”
顾靳山说:“你知道,我们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既然你这么想脱离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让秘书把账目整理好给你,什么时候还清,我给你自由。”
最后他说一句:“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摆正位置。欲擒故纵的把戏我见多了。”
顾靳山的话信息量很大,让方云修最在意的一点是,弄了半天,顾靳山还没把付雨石吃到嘴?
这金主真的就是活菩萨。
然后方云修很快意识到另外一个点,由于他的策略短期内的出师不利,他在回到身体的第一天,为自己背上了一大笔债务。
他非常地生气。
这个顾靳山太不地道。堂堂总裁,a市每个月新拍的地,有一半会被顾氏集团收入囊中。这样豪门中的豪门,居然把账单寄给他要他还债,这一份账单明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
呔!
小说明明不是这么写的。
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套路明明是——“小妖精,你欠的债,就用你的后面来还。我每天都会把你的小-洞喂饱,叫你下不了床。”
04:谁知道我的夜盲症
也是因为之前方云修的任务走的太顺了,他第一次遇到顾靳山这样的人,才会觉得他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面对他几乎没有办法开展任何的计划,因为顾靳山本身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回到公司,经纪人过来找他,对他说:“小祖宗你可来了,你没回来的时候顾总每天一个电话追问,现在你回来就好。我给你选的剧本留给你留着,你赶紧来选一下。”
方云修自嘲地笑了一下。
混迹在娱乐圈,影视公司也是个小江湖,在这片江湖里,自然很多人都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做他的经纪人也不例外。
明明顾靳山只打过一次电话,还是找不到他的人时候,打电话问他,到了经纪人嘴里就成了每天一个电话。
这些人每天在付雨石耳边说这些,他又怎么能够从感情的泥沼里面自拔?
按他的想法,付雨石就应该找一个更好的人,然后给顾靳山和蓝元青嘴里塞满狗粮。
方云修拒绝-经纪人递过来的剧本,问道:“这些剧本都是顾总投资的?”
“是呀。”
“哥,那你别给我了。我和顾总闹掰了。”
说完这句,方云修就去自己的柜子里拿东西。他把背包背在背上,经纪人还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他过去问了一句:“哥,能跟你喝一杯吗?”
酒吧里面他拜托经纪人,“哥,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真的没有这个脸麻烦你。我先干为敬,我求你一件事。”
经纪人也不是铁石心肠,何况付雨石平时也算是开朗大方,大家都知道他情况不好,经纪人在能力范围内也不是不愿意帮他一把。
“你说。”
“我还是想演戏。”
“我求你给我接个角色吧,随便什么角色,只要有戏份,能演就行。你知道我,除了演戏,我还能干什么。不让我站在镜头前面,我连人都不会做了。”方云修低头看着杯中蓝汪汪的j-i尾酒,苦笑道。
经纪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尽力。”
经纪人好心提醒道:“你平时不喝酒,少喝点。这个圈子里能给你帮助的人多了去,估计你和顾总闹掰的消息一传出去,找你的人少不了。”
经纪人说的是现实,但是方云修没来由一阵恼火。说来说去,他主要是卖艺,其次才是卖-身好吗?那些人即使想要来包他,也是冲着他是顾靳山的男人来的。无非就是想知道顾靳山睡过的人是什么滋味。
方云修嗤之以鼻。
他和经纪人分手之后天已黄昏,他坐在街边小摊吃了碗炒饭,结果抬头一看天都黑透了。
小摊就在他家附近,他走出店面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结果走到一半发现不对,身上开始变得瘙-痒,他捋起衣服一看,身上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斑点,这个身体酒精过敏!
真是晦气。方云修皱眉。
他越往前走光线越昏暗。
走到巷子里的时候昏黄的路灯挣扎了两下,灭了。
这条巷子所在的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区,这个灯附近居民不筹资就没人会来换,方云修叹了口气,这究竟是什么贫民窟一样的地方。
随着灯光熄灭,方云修发现他遇到了另一个更大的麻烦。
他看不见了,完全失明。
虽说远处有微弱的灯光可以照亮他的脚下,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眨眼,眼前漆黑一片,就像是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方云修摸索着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向前挪。
方云修心里头忧心忡忡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回答道:“看起来像是夜盲症。”
方云修思维转的很快:“你不是可以和我共享视觉吗?”
系统无奈:“可是我只能和没有生命体征的物体分享感官。”
方云修:“……”
方影帝发誓,他这辈子没有遇见过比这更j-i肋的功能。
系统提议道:“那要么我说方向,你往前走?”
方云修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但他刚走两步被绊倒,狼狈极了。
方云修爬起来,发现身上忽然开始燥热,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唤醒对抗过敏原,每一粒红肿的小疙瘩下面都是无数的细胞在和炎症做抗争。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身上的一点点不适都被无边的黑暗放大百倍。
一点点瘙-痒就像是无数的蚂蚁轻轻啃噬他的肌肤。
平时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适感也变成可以击垮一个人的瘙-痒,敏锐的神经遭受无孔不入的侵蚀。想挠。挠完更痒。
因为用力过猛,指甲挠破肌肤,一道红痕狰狞的斜横在他的胸口。
“有人吗?”
“有没有能帮个忙?”
方云修真心觉得,这时候他跪在地上,身前摆个破碗,再拉一曲二泉映月就完美了。
细微的脚步声接近。
一只手捉住方云修不停挠身上的手,呼吸声就在耳畔,“别挠。”
方云修惊喜,有人来了?
这个人全程没有说话,只顾着扶着方云修往家里的方向走。
系统叫起来:“危险!”
这时候已经迟了,黑衣人把方云修的手扭在一处,捂住他的嘴,挟持着他往前走。
这人的声音像是捏着嗓子,带着点诡异的甜腻,说道:“想要命就不要出声,跟我走。”
方云修感到最可怕的,不是这人威胁他的x_ing命,而是系统告诉他,他到家了。
这个人知道自己的住处。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方云修问系统。
系统摇头,“他带着面具。”
看来这人行动缜密,是有备而来。
方云修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他孤零零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如同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等待审判的绝望囚犯。外面的街灯照在方云修身上,方云修睁着眼,什么都看不见,好像画家笔下精美的人像,却遗憾地忘记给他点上眼中神采。
平时注意不到的声音扑腾着钻进他的耳朵。隔壁的夫妻在吵架,夏蝉孜孜不倦地鸣叫,偶尔开过的汽车堵在巷子里不耐烦地鸣笛。神秘人在家里悉悉索索不知道在干一些什么。对方没有开灯,也没有蒙上他的眼睛,说明对方很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具身体身患夜盲症。
对方对他的了解超乎他的认识,然而方云修却对对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