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桢握住了她的手:“谢谢阿姨,我会的。”
权微靠在椅背上,觉得此情此景,特别像是他妈在嫁闺女。
饭后4个人用相机照了张合照,看起来有点全家福的意思,权诗诗说要去洗两幅出来,一边家里挂一个,权微将照片传到自己的手机上发给孙少宁看。
老铁这次没羡慕嫉妒恨,回来一句特别正经的语音:恭喜你。
权微:以后有事临时找不到我,就找杨桢。
孙少宁笑着说:用你说。
然后下午的时间,就在麻将声声里飞一般地度过了。
杨桢生平第一次搓麻将,刚开始不懂规则输得惨兮兮,权微上了牌桌六亲不认,谁的牌都敢糊,罗家仪纯属凑数,打得马马虎虎,权诗诗作为菜市场的雀门一霸,欢天喜地地赢了个大满贯。
中午的菜还剩了一大堆,晚上热巴热巴就那么吃了,吃完饭又喝了两壶普洱,权微和杨桢才开车回家。
路上权微才有时间打听:“你背着我干什么了?我爸妈这态度转变也太大了。”
杨桢好笑道:“没你说得那么大好吧,他们本来反对的也不是特别坚决。刚开始我主动联系你爸妈,他们不太愿意理我,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估计从烦得不行变成麻木了。然后我找了章其老先生,请他帮我说了些好话。”
受江芮拜关二爷的影响,权诗诗有点敬神畏鬼,罗家仪就更不用说了,他钟爱国学,而周易是其中相当难啃的一部著作。
再加上章其在看相这一行小有名气,跟杨桢串通起来说一些自己跟杨桢天生一对、自己命中无后无子之类的话,权诗诗和罗家仪就算不信,但多少都会有点动摇,因为谁也违不过命。
但这样似乎还不足以让他们改变心意,权微疑惑地说:“这就完了,不可能吧?”
当然不可能,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有那些有过相同经历的人,才可能真正走进权微父母的心。
杨桢因为工作原因,每天刷屏的时间比较多,那天他浏览网页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条新闻,内容是男同志和他们亲友的真实访谈案例,发布时间是2015年8月,然后不知道在谁的点击之下,从恒河沙数的信息流里被顶到了杨桢的首页。
那个流着泪的母亲、那个只愿意背对镜头的父亲,还有一个牙都掉光了的老太太,他们的痛苦、妥协、豁达等都被永远地定格在了这篇报道里,杨桢从头看到尾,被字里行间的爱和理解感动得浑身都是力量。
现实肯定没有这样和睦,有以死相逼的、有断绝关系的、还有限制子女人生自由的,但这些被挑选整合的家庭就像星星之火,让置身黑夜的人看见了,能在万千绝望里看见一点光。
这个访谈的评论区里有个点赞数量很高的回复,评论人自称是第4个访谈的母亲本人,她说她申请了一个群,希望有相同经历的父母能一起交流。
“我当时想的是,如果这个群真的是同志的父母群,那里面的很多人应该都能够理解你爸妈的心情,他们更容易聊到一起,所以我在申请入群栏里说了我的情况,管理员同意了我的申请,我在里面待了一个星期左右,听很多人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发现你跟我还是幸运,然后我觉得胜算很大,就把你父母都邀请到群里去了。”
他跟权微的经济都算独立,也不会出于冲动做决定,而权微爸妈虽然没同意,但也没表示过激或带威胁x_ing的行为。
之后的一切就顺了起来,人云亦云非常影响人,权微爸妈之前被异x_ing的父母包围,难免觉得同志没活路,但一旦发现有足够多的同道中人、了解更真实残酷的现状,他们就会慢慢会习惯同x_ing恋是一件普遍也普通的事情。
权微永远不会知道,权诗诗进群的第2个夜晚,吓得一晚上都没敢睡觉,因为一个以过来人身份劝她不要逼孩子的母亲告诉权诗诗,她的儿子曾经在左腕子上一口气划了4刀。
权微显然不是这种x_ing格,他活得不知道多自我,但权诗诗还是害怕,当时罗家仪已经睡了,权诗诗找不到人说话,凌晨2点给杨桢发消息,3点多杨桢被尿憋醒,看见后跑到阳台上打电话安慰她。
从那以后,权诗诗开始伙同罗家仪在网上提问、查资料、找专家,甚至还找群里有过伤痛的父母要对方孩子的qq、微信号,问他们跟父母对峙的感受。
然后很多这样的点滴交织在一起,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你看,我赢了,”杨桢显摆似的地说,“今天是你爸妈请我来的。”
权微看他像是有点得意,心里说不明白是感动还是心疼,杨桢用三言两语将时间就拉到了今天,但过程想也没这么轻巧,最起码他肯定没少挨骂或是吃闭门羹,就是为了让自己高兴。
当然,他真的很高兴。
“是是是,你完胜,”权微拍完马屁,叫了他一声,“杨桢。”
杨桢不明所以:“嗯?”
“我特别爱你,”权微忽然对着马路前方喊了起来,“你知不知道?”
杨桢猛不丁地被他吓了一跳,但随即眼尾和嘴角也跟着心跳上去了,11月底的深夜,他在飞驰的小车里竟然闻到了桂花的香味,然后杨桢也说不准,那是真花,还是心花。
“知道,我也爱你。”
快到家的时候,权微才想起来另一个疑问:“你是怎么到我房里去的?我到了之后还回房里去拿了个喝水的杯子,当时你肯定不在我屋里,而且你从地铁站过去,不可能比我开车还快。”
杨桢也不卖关子,笑着说:“你下楼丢垃圾的时候,我就在你头顶半层楼的位置,你下去的时候我进去的。”
难怪,权女士要准备那么多垃圾袋。
这个一年只有一天的特殊日子,注定得有一个不能纯盖棉被聊天睡觉的夜晚,杨桢都不用想,就知道权微今晚得翻点儿浪。
其实他们俩都比较保守,情趣用品基本没用过,至于频率也不是每天都会有睡前活动,因为有时候白天就累成了硬不起来的稀泥,所以在杨桢有限而羞耻心在线的想象里,他也不知道权微会干什么。
而权微的答案是不再纯占杨桢的便宜了,要1:1平。
但话是这么说,他的表现即使是为了爱都不值得鼓掌,不止僵硬,身体还特别不服从意志,屁股上跟长了眼睛一样,杨桢的手还没过来,他的尊臀就感应到了危险,开始不自觉闪避了,一直往杨桢手的反方向挪,一边躲他还要一边笑,就跟那种极度怕痒的小孩屁股上打针的情形一模一样。
加上他力气还大,杨桢有时根本压不住他,被他挣脱滚跑了,气得直抽权微的大腿,那位又恬不知耻自己滚回来躺下的。杨桢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床上还能变成这种画风,还没那啥上,先笑得没泄劲儿了,简直有毒。
然后每次杨桢抽他,权微就狡辩:“痒!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桢看他笑得跟尖叫j-i似的,一时也分不清楚他是真的痒,还是故意在作妖:“我又不是没摸过你屁……这里,之前你怎么不痒?”
“那能一样吗哥,”权微笑出了崩溃的感觉,“之前我注意力在前面,现在全在后面,懂?”
懂也要装不懂,杨桢拍了下床中央,说:“那不归我管,过来。”
第132章
权微不是故意拖延,但比起杨桢的任君处置,他的事儿是真的挺多的。
摸他的腚他说痒,为了便于扩张,杨桢用手伺候他前面,可一摸到后门立刻前功尽弃,权微的肌r_ou_绷得像是伸手就能把杨桢掀下床,放松的目的没达到,弄得杨桢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两人急得干瞪眼。
权微还不肯背锅,拉着杨桢的手摸自己的脑门,有理有据地说:“这不能怪我,你看,我这忍得满脑门子都是汗。”
杨桢触到一层温热的s-hi气,知道他没有狡辩,但还是又好气又想笑,有一刻竟然产生了一种自己躺着享受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造这种孽的错觉,不过他也就是心里这么假模假样地想想,本能里完全是另一种反应了。
“不怪你,”他伏低身体,侧着头去跟权微接吻,话从嵌合的唇齿间溜出来,低沉得权微根本就没听清,满心眼里都是他比心肠还软的唇和唾液丰盈的口腔。
快感细而密集,像烟花绽放之后的漫天火星,没有地动山摇的动静,于无声之中让人目眩神迷。
杨桢的吻就像他那个人,不急不缓的,几乎没有什么压迫感,但力度或轻或重,让人的心跳也跟着浮浮沉沉。
权微承受且回应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亲杨桢的画面。
那天两个傻子刚开窍,亲得嗑牙咂舌、爽中带痛,然后短短的大半年之间,他们就已经熟悉至此了,知道对方的偏爱和习惯、能从脸色猜中心思,甚至内敛自持的杨桢,都学会了很多种流氓的接吻花样。
两人的气息都越见急促,时不时喘进对方的耳朵里,都被煽动得有些失了控。
室外天寒地冻,屋里因为开过空调,温度勉强有个20出头,平时不穿衣服还会有点凉飕飕,但此时此刻杨桢觉得热,躁动不安的那种,像是一把火从心底烧出来,随着血流蔓延进了四肢百骸,他的身体和灵魂都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
杨桢没有摸过别人,所以无从比较,他只觉得权微的皮肤摸起来顺手,像丝般顺滑那么夸张的肤质权微肯定没有,毕竟这是一个如果杨桢不碎碎念,他连搓个洗面n_ai泡都会三下五除二的懒家伙,权微腿上零星的也有少量毛周角化的小疙瘩,带着一点这个季节不可避免的干燥,气温让汗发得慢,有种畅通无阻、不粘手的清爽感。
杨桢用掌心贴着他的脸往下滑,感觉接触面上有一种微磁似的吸力似的,根本抬不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