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今晚什么?”陆言蹊眨了眨眼睛,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安景行咬了咬牙, 对陆言蹊现在佯装无辜的样子简直是又爱又恨,但是嘴上却不住地服软:“今晚,能让我和你同床了吗?”
见逗弄地差不多了, 陆言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安景行面前,一把将安景行按在铜镜前,拿过桌上的梳子,为安景行挽发:“可以,这次让你在耳房睡一晚,下次敢提分房睡,你就在耳房给我睡一年!”
天知道昨天安景行提出分房睡的时候,陆言蹊简直快气死了,不然也不会在最后关头将安景行踹下去了,但是现在看着安景行的样子,陆言蹊也有些舍不得,谁让他这么喜欢他呢?
拿过一旁的发冠,熟练地将手下的头发冠好,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做过了千百回似的,事实上,这种事陆言蹊也的确做了千百回了。
得到了陆言蹊的允许,安景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若说以前,分房睡也就分房睡了,但是现在,明知道言蹊愿意还分开睡,这不就是在一匹饿狼面前放上了一大盆香喷喷的r_ou_,却告诉他,你可以看着,但是不能吃吗?
此时的安景行,终于想到了一件正事:“今儿个入宫,父皇对你可能会……你多忍耐忍耐。”
“我知道,昨天我那么对季幼怡,今儿个他态度能好才怪了!”陆言蹊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就是贵妃娘娘?昨天自己让他的“真爱”下不了台,今天不好好给自己一个脸色,陆言蹊还要以为安睿转x_ing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言蹊对父皇会如此态度,但是也不妨碍安景行现在的动作,握了握陆言蹊的手,安景行语气中有些愧疚:“委屈你了。”
按照言蹊的x_ing子,谁要给他脸色,他肯定就给谁脸色了,今天自己却让他忍耐。
“不委屈,出嫁从夫嘛。”说到“出嫁从夫”的时候,陆言蹊坏心地凑到了安景行的耳边,如情人间的喃喃,最后还不忘向安景行耳中吹了口热气。
看着安景行的耳朵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最后蔓延到脖子,陆言蹊吃吃地笑了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景行如此可爱?
而安景行只觉得这一句“出嫁从夫”,让他昨天折腾到半夜的欲.望,又有了复起的苗头。不过此时,陆言蹊已经一摇一摆地打开了房门,让暗月去准备马车,准备入宫。
看着陆言蹊熟练地指使着暗月的动作,安景行摇了摇头,心中又泛上了一种满足感: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嗯,不是外人,就是内人……内人,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称呼。
另外一边,陆言蹊已经将茹烟叫到了跟前,听着她的汇报,陆言蹊皱了皱眉:“没有异常?”
“是……没有,昨夜一晚都很安静。”茹烟点了点头,自家主子向来算无遗漏,所以即使昨天的要求有些诡异,但是茹烟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谁知道这次,主子算错了?
陆言蹊握了握手中的扇子,语气中有一丝不敢相信:“你确定?”
“是!”茹烟点了点头,发现主子这次是真的迷惑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陆言蹊心中有些慌乱,此时,安景行从屋内走了出来,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了陆言蹊正在和一个漂亮丫鬟说话的场景,安景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打量着那个柔弱无骨的女子,走到了陆言蹊的身后:“言蹊?”
“嗯?”沉浸在自己思维的陆言蹊闻言,抬头迷茫地看了安景行一眼,眼中尽显疑惑。
“这位是……?”安景行看了眼茹烟,不是他多想,以前言蹊就经常出入春风楼,即使根据其他人的描述,只是喝酒听曲儿,没有做过越界的事,但是至少是有爱美之心的,现在这名女子,即使安景行见惯了后宫佳丽三千,也不得不承认她美得动人心魄。
“茹烟,我的陪嫁丫鬟,本来是想带观言来的,但是娘说带小厮不是很方便,让我先问过你的意见。”陆言蹊说着,对茹烟点了点头。
得到陆言蹊的示意后,茹烟才向安景行福了福身:“茹烟见过太子殿下。”
“嗯,你先退下吧……回门之后,就把观言带来吧,没什么不方便的。”,后半句是对陆言蹊说的,说着,安景行拉起了陆言蹊的手,向大门走去,心中止不住地嘀咕,小厮伺候有什么不方便的,那么一个漂亮的丫鬟伺候,才真的不方便呢!
心中有事的陆言蹊并没有察觉到安景行的不对,但是对于这种小事,陆言蹊自然是不会和安景行起分歧的,爽快的点了点头:“我也比较习惯观言伺候。”
说话间,已经到了大门口,此时暗月已经将马车备好,安景行直接将陆言蹊带上了马车,看到车内摆好的点心,不由地点了点头:“等等估计会耽误很久,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陆言蹊点了点头,伸手将拿了一块点心,和安景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但是心中还记挂着茹烟刚刚说的事情。
没有任何异常,怎么会没有异常呢?上辈子,新婚之夜,明明来了不少杀手,当时自己和安景行闹别扭,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在心意相通之后,暗月却说漏了嘴,几经逼问后,景行最终还是告诉了自己实情:
洞房花烛的那一个晚上,太子府几乎杀手围剿了一遍,若非为了不引起大动静,目标似乎又不同寻常,而太子府的护卫又属精良,恐怕那一晚太子府凶多吉少。
经过事后的推断,那批杀手很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上辈子有,这辈子又为何没有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心中想着事情,但是陆言蹊面上却不显,依旧和安景行有一句没有句地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皇宫。
走到养心殿前,安景行握着陆言蹊的手紧了紧,给予着陆言蹊无声的安慰。而陆言蹊则是会以一个安抚的眼神,表示自己没事。
走进养心殿后,果然看见安睿已然开始用膳,似乎完全不知道今天安景行会带陆言蹊过来请安似的。
“儿臣给父皇请安。”安睿没有什么动作,安景行以及陆言蹊的表面功夫却是应该好好做做。
“免礼,赐坐。”安睿今天也不打算太过为难眼前的两人,婚,是自己赐的,今天若是难为了,明天要是传了出去,与天家颜面有碍,但是若说亲近?看着这张与俞婉灵有所相似的脸,安睿也亲近不起来。
“给贵妃请过安了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过一会儿之后,安睿终于问了一件“正事”,这话从安睿的口中说出来,无疑是提醒安景行带陆言蹊去给季幼怡请安。
安景行闻言,神情愣了愣,嘴微张,正准备说什么,却被陆言蹊打断了:“儿臣认为,昨日拜堂之时,已然表明心愿,儿臣不愿认妾做母,请安?自是不会去的!”
这样的回答虽然与安睿的设想无疑,但也着实把安睿气得不轻,但是昨日已经有了这么一遭了,今日好歹能够缓过劲儿来,但是也不想再与陆言蹊做便面功夫了:“那没事就回吧!”
说着,安睿摆了摆手,似乎是不想再看见陆言蹊似的,却不料安景行却站了起来:“儿臣有一事相求,还望父皇成全。”
“什么事?”安睿看着安景行,他这个大儿子,想来恪守本分,但是看样子现在,不那么恪守本分了!想到这里,安睿不善地看了看陆言蹊,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的y-in鸷消散了不少。
而时刻关注着安睿神情的陆言蹊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睛眯了眯,心中有了决断。
“建府之时,儿臣想接景卿小住,父皇认为儿臣尚未成家,无法照顾皇妹,今日儿臣对景卿思念不已,还望父皇成全。”安景行这话,无疑在提醒安睿,当初你反驳我,是因为我没有成家,现在我成家了,是不是就应该答应了?
陆言蹊也没想到安景行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想到上辈子景卿的下场,自然是对这样的要求,不仅没有异议,而且还乐见其成。
“太子妃身为男子,怎么能照顾好景卿?”若说往常,就算是给予安景行娶男妃的“补偿”,这个愿望,他也不会反驳,但是现在,安睿怎么看陆言蹊怎么不顺眼,这股怨气,自然就撒到了安景行身上,说出的反驳理由,也在情在理。
若说景卿是皇子,这理由自然是不成立的,但是坏就坏自景卿是名女子,而且还是在过两年就要及笄的女子。听到这个理由后,安景行知道是没有办法了,正在失望之际,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嗤笑:
“嗤——”这不是陆言蹊的声音,又会是谁?
听到这样的嗤笑,安睿心中一跳,直觉会有什么不好的话被陆言蹊说出来,正准备阻止,就听见了陆言蹊的声音:
“儿臣与太子的婚事,是父皇赐下,是也不是?”
“……是。”安睿并不清楚为何陆言蹊会这样问,但是这个问题,没办法否认,现在皇榜上,还张贴着自己“布告中外,咸使闻之。”的赐婚圣旨,这个问题,无法反驳。
陆言蹊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出了一个问题,语气平静:“父皇赐婚之事,写的‘陆家幼子’,那就是知道儿臣身为男子,是也不是?”
“……是。”安睿隐约察觉到了陆言蹊想要做什么,但是也只能咬牙承认,圣旨之上,“陆远之子陆言蹊”这几个字,还是自己亲手写下的。
“昨日之事,父皇已然承认,贵妃娘娘无法抚养皇族嫡子,是也不是?”陆言蹊对安睿的配合满意极了,语气愈发地客气,但是依旧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