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太子妃交代的,他说雄鹰在突厥代表着神明,放在床头能够庇护它的子民们。”安景行闻言,温和地笑了笑,此时的笑容,与刚刚阿史那思云见到的笑容,别无二异。
“太子妃?”阿史那思云在来之前就有耳闻,西元国的太子妃,是位男子,本以为不得西元太子的喜爱,现在看来他们的猜想有误了?
“嗯,”安景行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但是看着眼前明艳的女子好奇的样子后,立马将到嘴的话吞了下去,自己的言蹊这么好,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炫耀过头了,引起眼前这个女子的觊觎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安景行立马换了一个话题:“两位若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和张公公替,他会满足你们的,大家一路风雨兼程,舟车劳顿想来现在也累了,何不先休息一番?”
什么嘛!说到太子妃就转移话题,阿史那思云噘了噘嘴,正准备再问问陆言蹊的情况的时候,却被阿史那若真一口打断:“还是西元太子想的周到,思云她这一路玩儿疯了,现在终于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那话语之中,颇有些迫不及待,刚刚他就看这个西元太子不太顺眼了,现在听他的话,明显是想走人的意思,阿史那若真又怎么会强留?
而这话,恰好正中安景行的下怀,寒暄几句后,安景行也起身告辞了。
毕竟结盟之时,不在一天两天,而这阿史那若真明显对自己抱有敌意,安景行还需要回去好好想想因何缘故,才能对症下药。
“皇弟,你做什么啊!你不好奇吗?”就在刚刚短短的几句话中,阿史那思云已经对陆言蹊起了无尽的好奇,她想要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男妻,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却不料自己的弟弟居然二话不说就送客了。
“过几天就能看到了,好什么奇!”见皇姐一脸魂被勾走的样子,阿史那若真冷哼了一声,对安景行更加没了好感,连带着对还没有见面的陆言蹊,也有了一丝埋怨。
“皇弟,你这不是吃醋了吧?”阿史那思云见皇弟的样子,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个弟弟啊……
“哼!”阿史那若真冷哼一声,将头向一旁一偏,没有说话,不过那意思,却极为明显。
“不过这西元太子,和他们说的似乎不太一样。”阿史那思云想着刚刚自己进城的时候,见到安景行与万俟律对峙的场面,皱了皱眉。
要知道万俟律可是武将,还是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武将,能够在万俟律的面前面不改色甚至还能谈笑风生,怎么会是一个懦弱简单的人物?
“的确不太一样……”说到正事,阿史那若真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刚刚他也发现了,这个西元的太子,做事滴水不漏,就拿眼前的住所来说,细致到了突厥的风俗习惯,又丝毫不犯忌讳,让人抓不住错误。
能做到这一点,虽然说不上难,但也绝不简单。滴水不漏,若能事事滴水不漏,那就太可怕了。
不过没一会儿,阿史那若真又恢复到了刚刚那副别扭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之后,便不想再谈论关于安景行的话题:“cao心这个做什么,他们都不急,咱们更不用急。”
阿史那若真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其它几位使者。
的确,比起阿史那姐妹,显然万俟律更需要明白,安景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与突厥的储君地位稳固不同,鲜卑这次的新王继位,付出了太过惨痛的代价,这样的情况之下,鲜卑对外强势的态度,已是强弓末弩,稍一用力,便会灰飞烟灭。
此时的鲜卑,更需要做的是修生养息,而非逐鹿天下,所以必须要与其它几国达成共识。但西元的储位之争,即使是远在外邦,万俟律也早有耳闻,所以此番结盟,必定关乎到站位,一旦站错,皇帝不出意外便罢,若有了意外,恐怕鲜卑的情况,就不容乐观。
“将军?”看着万俟律愁眉苦脸的样子,宇文明达有些不解。
“这个西元太子……”万俟律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回过了味儿,刚刚自己之所以被西元的百姓千夫所指,全都是因为安景行的缘故,在自己的压迫之下还能够面不改色,并且算计自己一把,这西元太子,又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但是西元皇帝更看重静王……”宇文明达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好犹豫的,来之前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吗?
“西元皇帝……”万俟律说着摇了摇头,现在西元的夺嫡之争已然明面化,最后静王赢了便罢,若是西元太子赢了,估计这个皇帝,也过不了多久就要换人坐了,若是此次得罪了安景行,安景行来日登上皇位,恐怕第一个就要剑指鲜卑。
可是鲜卑至少在五年内……都经受不起任何战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言蹊:景行,听到了吗?你要是敢出轨,就将你三条腿全部打断!
安景行:夫人放心,为夫不敢!但是为夫只有两条腿啊!
(言蹊上前一步,握住景行的第三条腿)
陆言蹊:谁说的?不是还有这儿吗?
第57章 负心汉
将各路使臣安排好后, 安景行回到了太子府,正喜滋滋地想和陆言蹊邀邀功,却不料先一步碰上了安景卿。
“皇兄,你太过分了!”安景卿看着满脸笑意的安景行, 一时间气愤不已, 皇兄怎么能这样?当着皇嫂的面就和那个什么突厥的公主眉来眼去!
原本满脸笑意的安景行, 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在外劳累了半天,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摸摸妹妹抱抱夫人,就被妹妹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负心汉!”安景行僵住的笑容, 在安景卿眼中就是心虚的表现,不然为什么自己一说皇兄就是这样的反应?这个词语, 还是小姑娘刚刚在茶楼的时候,和下面闲谈的百姓学到的。
安景行听到这话,更是摸不着头脑,他今天早上做了什么吗?
“噗嗤……”陆言蹊刚走出房门, 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俩人对峙的场面,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特别是安景行一脸茫然的样子,更是让陆言蹊乐不可支。
“好了,景卿, 皇嫂和你皇兄谈谈。”陆言蹊走上前来,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上午的时候明明已经将小姑娘哄好了, 估计是见安景行一直未归家,让小姑娘想多了。
“嗯……皇嫂,要是皇兄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景卿!”说着,安景卿扫了扫安景行的膝盖,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到时候一定让景卿给皇嫂撑腰!”陆言蹊忍着笑,捏了捏安景卿的脸蛋,在太子府这一个月,终于将这个小姑娘养胖了些,至少现在的脸蛋不像以前那样苍白,甚至还带了一些婴儿肥,捏起来手感好极了。
“嗯!”安景卿点了点头,最后看了安景行一眼,才从安景行身前跑开。
在小姑娘心中,虽然她很喜欢皇兄,但是她同样也非常喜欢皇嫂,要是皇兄做了什么会让皇嫂伤心的事,即使再舍不得,她也是要教训皇兄一顿的!
“怎么回事?”安景卿走了,安景行终于能够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了,他回到家连口热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上呢,就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这妹妹别是白养了吧?
而陆言蹊的反应则是一把抓住安景行的衣领,将他拽进房间后“砰”地一下关上了房门,隔绝住了门外的种种视线,一把将安景行推到门上,一手撑在门框上,捏着安景行的下巴:
“我不是让你离那个长公主远一些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嗯?”
说最后一个语气词的时候,陆言蹊凑到了安景行的耳边,语气极具压迫x_ing,仿佛在逼着安景行承认错误一般。但是此番作为,落在安景行眼中,就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安景行发现陆言蹊这个小妖精又在作妖了,这种故作霸道的样子让他手痒痒地不行,恨不得翻身将陆言蹊压在身下,但依旧配合着陆言蹊的动作,脸上做出惶恐状:
“夫人明鉴,为夫的确没有靠近那长公主,为夫心中只有夫人一人,这些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入眼!”
“那你对她笑什么!”虽然离得远,陆言蹊还是将安景行脸上的笑容看得真真的,对枕边人的了解让陆言蹊一下就能辨别出来,那并不是一个礼貌x_ing的假笑。
“为夫这不是想到了夫人了吗?”安景行说着,将陆言蹊的手从自己的下巴上拿下来,反手摸着陆言蹊的侧颜,缓缓地摩擦着,语气暧昧而饱含深意。
陆言蹊被安景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腿软,在茶楼上自己的确没有说错,这厮现在完全得到了自己的真传,以前遇到这种事,哪一次不是面红耳赤?现在倒能来调戏自己了!
“说得比唱得好听!”陆言蹊将脸上的手打下来,昂头看着安景行,不可一世的样子,“这一次算你勉强过关了!”
说着,竟然抛下安景行,跑到了桌边替自己倒了杯茶。
这个撩完就走的冤家!安景行看着陆言蹊的动作,咬了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还满意吧?”陆言蹊问的,自然是自己给安景行的那一纸资料,与安承继相同,安景行也需要拉拢这些使臣,但由于安睿的缘故,安景行的拉拢之路,只会比安承继更加艰难,所以陆言蹊只能从这些小事着手,至少先在使臣们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言蹊给的东西很有用。”安景行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就是……我感觉,突厥太子,似乎对我怀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