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上才因为她训斥了本宫,若是此时下手,恐引皇上不喜,再等等……秋后的蚂蚱,到时候……”季幼怡说着,眼神暗了暗。
十多年来,不是没有一时得宠的女子,也有不少人以为能够取代自己的位置,最后无一不成了宫中的幽魂。再美的容颜又如何?最后不过是一具白骨,再怎么得宠又如何?谁还能斗得过她?
她能让俞婉灵那个女人死得痛苦不堪,就能将其它威胁到她地位的人碎尸万段!
“是……”鸢尾看着季幼怡狰狞的面孔,低头应了一句,不再说什么。
“等等……恐怕要委屈你了。”说着,季幼怡抬手摸了摸鸢尾的脑袋,她对下人,向来恩威并施,皇上那里说了要责罚,鸢尾就一定免不了这一次的罚,“日后,本宫一定替你讨回来。”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本就是奴婢办事不利。”鸢尾也明白这个道理,连忙低下了头,表示自己知道。
*
“娘娘,那鸢尾被打了三十板子,现在恐怕下不来床了。”阿娇走到陆书依身边,替她捏着肩,小声地说着什么,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
鸢尾是多么神气的人物?比宫中大部分娘娘都有地位,对着她们这些小宫女,向来是颐指气使地,今儿个却因为自家主子受了责罚,说出去都让阿娇觉得倍儿有面!
“嗯……”陆书依看着手中的诗集,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以前没有碰到皇上还好,现在碰到了,这些东西也该学起来了,不然到时候和皇上聊起来,露了怯,就难看了。
“听说太医去了一趟凤仪宫,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阿娇见陆书依没有说话,又接着念叨着,这段时间她对这个娘娘也算是有些了解,虽然娘娘不说,但是也对这些消息感兴趣,只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罢了。
陆书依垂了垂眼帘,依旧没有说话。宣了太医、责罚了丫鬟……看来这个贵妃娘娘,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呢,不过……陆书依勾了勾唇角,不简单才好!不然,她怎么稳稳地走她的晋升路?
“替我梳妆……”想到这里,陆书依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从榻上站了起来,坐到了铜镜面前。
“啊?”阿娇看着陆书依的动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陆书依突然让梳妆,但还是走了过去,手上连忙动了起来。
虽然这个娘娘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是暗地里的手段可不一般,阿娇可不敢有所怠慢。
“娘娘真好看,不过娘娘现在梳妆做什么?”阿娇看着镜子里的陆书依,忍不住赞叹道,但是心中的疑问也丝毫没有减少,现在梳妆,皇上应该不会过来了吧?
“接旨啊……”陆书依悠悠地叹了一句,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接旨?接什么旨?娘娘怎么知道会有旨意?阿娇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转完,屋外就传来了李总管的声音:
“圣旨到——陆才人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言蹊和景行都没有出场,所以作者准备了一个小剧场:
安景行:言蹊我是你的粉丝!
陆言蹊:知道了,跪安吧!
安景行:言蹊你艹粉吗?
陆言蹊:不!
安景行(尾巴耷拉下来):哦……
陆言蹊:我想被粉艹~
第59章 宫宴
对于后宫之中发生的种种, 陆言蹊和安景行此时并不知情,他们只知道,到了为使臣们接风洗尘的时候,坐在皇上旁边的人, 居然不是季幼怡。
就在不明情况的大臣们在心中嘀咕的时候, 有人先一步替他们开了口, 那就是来自匈奴的使臣,木阿朵。
“想必这位就是西元的贵妃娘娘了吧?”木阿朵看着坐在安睿旁边雍容大气的女子,向她点了点头。
早就听闻西元的贵妃娘娘宠冠后宫,今日一见, 果然不同凡响。单单是这气度,就令人折服。
由于季幼怡的名声太过响亮, 让木阿朵也没有想到,这样放在平时怎么也不会出错的话,偏偏在今日出了意外。所以木阿朵话音刚落,西元的官员们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了一丝尴尬, 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纠正木阿朵的错误。
将西元大臣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的木阿朵一时间陷入了沉思,难道是自己说话的方式不正确?这时,只见坐在安睿身边的女子优雅一笑:“匈奴的二皇子殿下初来西元,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贵妃娘娘这几日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各位贵客,才让本宫代劳。”
说着,德妃向木阿朵带点了点头, 大方的做派,让人讨厌不起来,也解除了木阿朵说错话的尴尬。
木阿朵闻言,才明白为什么其它人都是这样的反应了,不过却因为德妃的话,让木阿朵心中的那点不适,立马烟消云散了:“原来如此,本王在此,向娘娘赔罪了。”
说着,木阿朵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哈哈哈,是朕没说清,让二皇子误会了,这位是德妃……”安睿见此,仰头笑了笑,挥了挥手,向诸位介绍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子。
木阿朵看着大方得体的德妃,心中的想法不知道转了几个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德妃都如此让人惊艳,不知道那位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会是怎样美若天仙一般的人物了。
而坐在另外一边的安景行,怕他的太子妃不知道德妃是谁,也在和陆言蹊咬着耳朵:“德妃娘娘是二皇子的生母……”
“我怎么觉得德妃娘娘身上有股……”陆言蹊看了看坐在主位的女子,皱了皱眉,似乎一时间不能找到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她。
这是陆言蹊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见到德妃娘娘本尊,这个曾经与元皇后关系颇佳的女人,似乎在元皇后去世后,就沉寂了下来,鲜少出现在外人面前,陆言蹊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能够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宫妃。
“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安景行接住了陆言蹊的话头,隐藏在桌下的手趁着衣袖的掩盖,握住了陆言蹊的手,轻轻地摩擦着。
“嗯……感觉太过清心寡欲了。”陆言蹊闻言,恍然大悟,可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在德妃身上,同清和一样,有股不似人间的味道,但是与清和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不同,德妃这种淡泊,很明显能够看出是后天积累而成的。
“可能是因为二皇弟去世后,德妃就专心礼佛,不问世事的缘故吧。”安景行自然也能明白陆言蹊的意思,事实上若不是皇家不允许宫妃出家,德妃恐怕是想常伴青灯吧。
“原来如此……”陆言蹊点了点头,对于这种情况也能理解,安睿膝下的皇子,可以说是极少了,那么宫妃能有多少后代,就不言而喻。唯一的儿子死了,恐怕德妃的心也死了,二皇子……曾经也是一个惊艳绝伦的人物啊。
就在安景行和陆言蹊窃窃私语的时候,阿史那思云的目光看了过来,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个人,笑了笑,想到了昨日安景行提起陆言蹊的景象:“看来西元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的确不错。”
而原本有些喧闹的晚宴,也因为阿史那思云的这句话静了静。陆言蹊嫁给安景行的时候什么情形,在场的人都是清楚的,虽然现在看起来两人相处地不错,但是也只能说是相敬如宾,离不错,还差一点吧?
况且阿史那思云作为突厥的长公主,无缘无故关心太子的与太子妃的感情……想到这里,大臣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而不等安景行开口,安承继倒先一步发出了声:“还是长公主聪慧,皇兄与皇嫂的感情何止不错?皇兄可是为了皇嫂,扬言一年内不纳妾呢。”
那满带笑意的语气,与语气中掩藏不住的调侃,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承继与安景行关系多好呢。
陆言蹊闻言,瞥了安承继一眼,这么明显的心思,以为其他人都是傻的不成?安承继这么说,就差没有直接告诉阿史那思云,不要想嫁入太子府了。但陆言蹊却也没有反驳,脸上满是赞同与满足,似乎对自己御夫有术感到满意。
坐在主位的安睿,听到安承继的话后,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昨日因为心怀愧疚,安睿对于贵妃的要求就没有多想。但是回到寝宫后,安睿是越想越不对,特别是今日看到突厥的长公主阿史那思云后,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阿史那思云穿着暴露,举止粗鲁,行为刁蛮不讲理,怎么看都不会是三儿子喜欢的类型,偏偏却让贵妃掌眼,那就只能说明是看上了突厥的势力,安睿并不介意自己的三儿子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但是突厥……明显不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
在安睿心中,自己已经言明以后皇位会传给三子,但安承继现在却还想着向外扩张权利,就是对他的不信任。难道他堂堂天子所许下的承诺,还不足以给安承继安全感吗?还是……
想到这里,安睿眯着眼睛看了看安承继。
对于陆言蹊与安睿心中如何作想,安承继是一点也不知,他现在正在为了刚刚自己“聪明”而自鸣得意,相信自己这么说了之后,即使长公主对安景行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坚持了吧!
谁知道阿史那思云理也不理安承继,转头直接看着安景行:“静王说的,可是真的?”
阿史那思云此番作为,落在各国人的眼中,就是她喜欢安景行喜欢地不行,静王都暗示了,她还要问个究竟,一时间,西元的大臣们幸灾乐祸地看向陆言蹊,暗中期待着他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