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求放过 作者:陈柑【完结】(35)

2019-06-19  作者|标签:陈柑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系统 宫廷侯爵

  庞长与陈贵也都各自亮出自己的兵器。中候已经吩咐过不让人进去,他们接受了这个命令,就得阻挡一切敢于擅闯之人。

  梁朴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班始的属下竟如此硬气,既感意外又觉得没面子,冷笑道:“我这就进去,看谁敢动我!”

  说着,他一拂袖,抬腿就往院内走。

  庞长蠢蠢欲动,心里想着在他的头上敲一下好还是削脚好呢?

  飒一声,梁朴的袖子被削去了一半。陈贵将剑平举当胸,道:“梁将军请恕罪。”

  梁朴僵立原地,他认得陈贵,却没料到此人竟真的敢动手。他倒不担心自己会被打杀,陈贵他们还没这个胆,然而若是当着自己随从的面被人打晕,那实在是颜面尽失。

  他呆了一瞬,心中怒气更甚,忍不住喝道:“班始!你竟敢放纵自己属下行凶,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么?”

  班始虽领有监管校尉之职责,但梁朴却不是普通人,他是大将军之侄,何况论起职位来他比班始还高,日后想要给班始使绊子是很容易的事。

  屋内仍旧寂寥无声,里面的人似乎昏睡沉沉,就算天崩地裂也不会醒来。

  梁朴怒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他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班始,我就问你一句,莫非你竟甘愿为了一个小厮,赔上自己的前途命运?”

第35章 宣告

  房内的梁珏听到这里,终于可以肯定梁朴是冲自己来的。

  回想起与他谈话时对方那种露骨贪婪的目光、手上有意无意的摩挲,梁珏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当下险些没吐出来。

  他这才知道为何班始令庞陈二人守在门口,原来是防止梁朴以武力抢人。

  班始自然也听到了梁朴的话,他从榻上站起来,想要应答,然而屋外却有人比他更快开了口。

  “什么小厮?将军您此番前来不是找中候抵足夜谈的么?为何会牵扯到一个小厮?”守在院门口的陈贵问道。

  若是旁人这般问,梁朴可能会视为挑衅。然而陈贵出身不凡,而且深得大将军赏识,梁朴记得大将军说过不久后就会将陈贵调回雒阳,推为朝官。

  “其实就是小事一桩。”梁朴笑着对陈贵说,“中候身旁有一随侍,名唤梁珏,我见其有几分机灵,又想到自己手下缺人,便向中候提出暂借予我支配,过三个月便还。孰料中候竟勃然大怒,将那梁珏视作禁脔,非但不答允,甚至还有对我动武之意,中候如此作为,怎不叫我寒心?又想到中候毕竟年轻,万一被美色所迷,做下不光彩事体,恐令班氏蒙羞,所以才过来欲与中候细细分说。谁料中候执迷不悟,竟一句都不愿听我的劝告,公然与那梁珏一同歇息,又令你等守在门口……”

  “你手下的文武随侍至少有三十余人,中候却只有晋明梁珏二人,怎地你犹嫌不够,还想将梁珏讨去?”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梁朴的话。

  原来是心直口快的庞长。

  梁朴一窒,说不出话来。

  庞长哼了一声,又道:“说什么中候与梁珏一道歇息不好,他们二人虽是主仆,但年纪相仿,又都有美姿仪、好口才,自然喜欢一起谈天,谈累了便歇息,这有什么不对?你专门追到中候这里来讨人,是不是觉得梁珏不应该跟中候睡,应该跟你睡?”

  庞长自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哪怕如今发配到了长水营当兵,x_ing子也没有改变。他话说得粗俗,却又很锋利,顿时将梁朴噎得够呛。

  “庞长!你,你竟如此嚣张,莫非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刑徒兵?”梁朴恼羞成怒,戳指向着庞长喝问。

  他这么一说,正正戳中了庞长的伤心事。

  庞长脖子一梗,按在腰间刀把上的手一握,就想拔刀出来,让梁朴见见红——

  “梁将军。”

  房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的语声,众人俱都望了过去,就见班始已从房内出来了。

  原来他听得梁朴如此信口雌黄,并且将班氏之名声拖下水,心中就已动了怒。后来又听到庞长与梁朴起了争执,生怕x_ing急的庞长会闯祸,于是快步走了出来。

  “将军明知我已歇下了,却仍在此地大吵大闹,执意要闯进来,看来我这个由皇上册封的监管北军五营的中候,在你的眼中竟半分都不值得尊重。”班始的语调冷得就像深秋的寒潭,几欲结冰。

  他话说得重,又把皇帝抬了出来,梁朴便讪笑道:“中候此言过了,我只不过是……”

  “你只不过是想讨要梁珏,对么?”班始冷笑一声,“将军且看看你面前的庞陈二人。庞长健壮肯干,一身刀法出神入化,陈贵武艺超群,又兼心细如发,你若真的手下缺人,我帮你去跟徐将军说一声,让他借庞长或陈贵予你使唤三个月,如何?”

  梁朴望了望面前的庞陈二人,一个壮得像铁塔,一个脸圆得像猫,长得都不好看。

  “多谢中候美意,不过我还是觉得……”

  “你还是觉得梁珏更好,对不对?”班始再次打断他,语气也变得十分森寒,“梁珏此人不识半点武艺,对朝政之事也无甚见识,就只是脸皮长得略好而已。将军连庞陈二人都不愿要,却执意要将梁珏讨去,莫非是看上了他的好皮相?将军究竟意欲何为?”

  他这一番话说得相当犀利,就差没有指着梁朴的鼻子骂他贪图美色了,梁朴恼羞成怒,喝道:“中候,你将梁珏说得如此不堪,但又不顾你我同僚之情谊,不肯将他转借予我,难道就不是看上了他的皮相,想将他放在身边为所欲为么?”

  “那是因为梁珏是我班家的人!”班始断然一声怒喝。

  此刻他的一腔郁愤都化作了熊熊列焰,烤得他炙热无比,每个说出来的字似乎都带着火星。

  他一步一步地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靠近院门口的地方。

  “梁珏,是班家的人。”他又说了一次,原先激昂的语气变得冷静了些,其中包含着一种如岩石般的坚定,“他既进了班家,就归我使唤,我不愿将他转予他人,他就得留在我身边。将军,这些年来,原属班氏的许多得益都被他人夺去,我虽不说,但心中有数。如今,你竟连我身边的人都想抢走,莫非班氏在你看来已是奄奄一息,所有属于班家的物事与人都可以任你予取予求?”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声色俱厉,显然是动了真怒。

  梁朴闻言吓了一跳,班始这一番话,将他抢梁珏之事说成是梁氏对班氏的欺辱,梁朴虽然心中还真有几分看不起班氏的意思,但他绝不敢当面承认。

  汉朝之时,家族的荣誉高于一切,若梁朴竟然承认了自己对班氏的轻慢,那么接下来的就只会是班氏与梁氏两个家族之间的战争。

  如今班家虽然为官的只有班始一人,然而班氏的旁支不少,效忠于他们的部属亦多,若为了这种莫明其妙的原因与班氏对上,大将军一定会大发雷霆。

  当下连忙服软,笑道:“中候言重了,在下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班始见他终于露了怯,便想赶人,谁料梁朴笑着笑着,竟从怀中摸出一份文书,递了过来:“中候请看,这是大将军所签发的军中人员调令,上面写着将梁珏从长水营调到屯骑营。中候,我只是遵从调令来做事啊……”

  班始先是一怔,而后反应过来了,心中的那团怒火直欲破腔而出!

  梁朴手中有几封由大将军签发的空白的调令,以方便他看中了哪一营的好物事,便直接以调令明抢。以前他就用过这样的伎俩来对付长水营,徐冲虽然忿怒,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他竟用这种手段来抢梁珏!真是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就差拿手指头直接点到班始脸上了——无论如何你都得把人给我,不想给,也得给!

  班始眼眸中的光芒已结成了冰,他铁青着一张脸,手按上了腰间的剑把。

  庞陈晋三人也都执兵器在手,随时准备厮杀。

  梁朴见状沉下了脸,冷哼一声,“难道你们准备抗令不成?”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忽听房门口传来一声呼唤:“中候。”

  班始回头,就见梁珏奔了过来,向着自己与梁朴各行了一礼,正色道:“两位官长竟因为小人而有所不协,小人实在惶恐。不若两位官长依小比之结果来定夺珏的去向,若屯骑营胜了,梁将军便带走小人,若屯骑营败,则此调令就此失效,如何?”

  梁朴心中一喜,在他看来,长水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得了屯骑营,梁珏这种建议无异于自己送上门来,而且还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哈哈,”梁朴仰天大笑,“中候,既然梁珏自己提出以这样的方式来作定夺,那我们就此说定了。夜已深,望中候早点歇息。”

  他既怕班始继续声讨他对班氏的轻慢,又怕班始反对以小比结果来定梁珏的去向,说了一句话后,便带着随从匆匆离去。

  班始眉头一皱,望向梁珏。本来已嘱咐他留在房内不要出来,他自己出来也就罢了,竟又提出这样的提议。万一长水营赢不了,他该如何自处?

  梁珏见他目光不愉,忙笑道:“中候请听我一言,我看那梁朴心胸狭窄,对付这种人就得要当众打脸,若长水营在小比中获胜,他不仅再无理由将我带走,而且会颜面无存,中候的这口气就能出了。”

  班始问:“你如何保证我们一定能获胜?”

  “那是肯定一定加确定的。”梁珏嘻嘻一笑,“中候,我们回房细谈。”

  晋明等三人望着他俩进了房,知道他们要谈小比之事,便仍留在原地警戒,以防梁朴派随从绕回来偷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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