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已经发现小常的鼻子不是一点儿灵。谢虞盯着小常看了很久,心里有了计较。谢老爷若要让七人一起学习,并从中选择一个人帮助他。
谢老爷暂时最中意的还是庄浅多一点。谢虞非要改变谢老爷这个看法,既让他知道庄浅不能信,又得调l教出小常来。在他看来,小常拜师是其中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有些许小心计和坏心眼,但本x_ing却淳厚善良,而且嗅觉灵敏,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小常,要怎么从头教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吗?可以喵一声吗?
第12章 对饮
“你做什么这样看我?”小常后背被看得毛毛的,躲了躲,“有酒喝不告诉我,你还没向我赔罪呢。”
“啊!有了!”小常一拍桌子,心里冒出一个主意。小常捉住谢虞的手,道:“大傻子,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小常来谢家数日,腿脚不方便,说实话走的地方不多,连吃饭也以脚伤之由留在自己房间吃,他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谢家的厨房。大厨对其他几个少n_ain_ai都很眼生,唯独眼熟七少n_ain_ai“连小姐”。
小常走到厨房,照例问同一句话。
“大少爷、七少n_ain_ai好。”大厨放下勺子,“少n_ain_ai,又来拿馒头啊。”这个少n_ain_ai可有意思,十分爱吃馒头,而且每日都早早起来,从厨房带走几个馒头先。大厨认为,这恐怕是谢家最喜欢吃馒头的一个主人了,要知道吃惯山珍海味的主人家一般都看不上没滋没味的白馒头,也就七少n_ain_ai好这一口。
要是没其他人听见还好,偏偏身边还有个知情的谢虞,让小常有些不好意思。他脸一红,回答:“不了不了,早上吃过馒头,现在不吃了。”胸前的两个馒头还在呢。
“我要一叠花生米和卤r_ou_,再给我拿两双筷子。”
花生米和卤r_ou_都是厨房现成的东西,大厨还拿了个篮子给他装起来:“今天有煮花生和卤猪头r_ou_,我给您切好了,少n_ain_ai您拿好,少爷少n_ain_ai慢走啊。”
看来厨房并不是小常说的地方。
小常把谢虞带到一个y-in冷的地方。
“冷、好冷。”谢虞牙齿上下打颤。入眼看去,漆黑一片,冷风从入口袭来。也不知小常要把他带到哪里,只感觉两人沿着楼梯往地下室越走越深。灯笼往前一送,篮子往谢虞手里一塞,小常把带来的披风给谢虞披上。
“不冷了,不冷了。”小常握住谢虞的手,这才惊觉谢虞的手温度可比他低很多。大约是魂魄分离的原因,谢虞天生体寒,现代社会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是酒窖。谢虞闻到了芬芳混杂的酒味,这酒窖里,至少有十几种酒。灯笼往墙上一挂,照亮室内一角,一排排酒坛子整整齐齐码放着。小常来谢家不过几天时间,就被他闻着味道找到了酒窖,不知该说鼻子灵还是说酒太香。小常三两下扒拉下来一个坛子。敲了敲坛子,耳朵贴着听声音,对谢虞指指酒坛。
小常招呼:“过来这里。”是壶好酒。
他掀开大厨给的篮子,里面除了花生卤r_ou_还有一个碗。
“只有一个碗……”小常毫无顾忌席地而坐,“我就不嫌弃你,和你共用一个杯子吧。”
倒不嫌脏。这地窖来的人少,地上灰多,小常这一屁l股下去……哎,你!
扑通一声,谢虞坐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屁l股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才对着小常怒目而视。小常拽他的手还没收回回呢,人赃并获。罪魁祸首就是他!
“怒目而视”的谢虞:“呜呜呜疼。”怒目而视是假的,哇哇叫唤才是真的。谢虞……这不是我。
小常不觉自己干了坏事,热情道:“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啊。”
小常又起身,从墙角拖出一个早就藏在这里的小炉子,用火折子点上,把酒坛放上去煨,等酒热得差不多,倒了一碗在眼前晃了晃。一套流程做的十分顺手,想来在谢家短短数日,他已不是第一回如此。
他啜了一口,甘甜的酒味卷袭唇腔喉舌,味蕾全是酒香,香的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师父不让他喝其他酒是对的,光是没什么度数的甜酒,就让小常连尾椎骨都荡漾起来,若是让他接触了更多好酒那还了得。
这世上非得增加一个小酒鬼不可。
“你也来喝。”小常喝完一碗,又倒上一碗,招呼谢虞一起喝。
酒碗被送到谢虞的嘴巴前,这下不喝也得喝了。
入口是清冽爽口的甘甜滋味,谢虞知道于川人日日都要饮一碗甜酒,不过谢虞到这里来从来没尝试过,这次谢虞第一次真正喝到于川的甜酒。这感觉就像划一叶扁舟在荷塘里游乐,畅快又自在。
躲在一个黑暗的酒窖,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围着一只小小的火炉,和人共用一个碗,同饮一杯酒,这是谢虞上辈子绝无仅有的体验。
上辈子,谢虞生x_ing冷漠,与人交往从来点到为止,朋友之交淡如水,从来不曾有这样单纯的饮酒时光。那时候的他喝过的好酒数不胜数,酒桌上更是洒脱爽快,可彼时喝酒更多是为了生意往来人情交往。
简简单单的只是单纯朋友之间的喝酒少之甚少。说到底,谢虞本来就是个连朋友都很少的人。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也仅仅是个没有家人也没多少知心朋友的孤独人。
称得上好友的大概就是那个第一名吧。但二人相交浅尝辄止,仅仅只为交流爱好。
“好喝吧。”小常凑过来,离谢虞很近很近,近的能看到谢虞眼里映出来的炉火,“你在想什么?”
好奇怪,为什么傻子的目光这么奇怪,好像看见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竟然让他看到了一丝哀伤。
“你在难过什么?”小常按了按谢虞的眼眶。脸上的墨汁还没擦干净,小常一直都没告诉他。
因为这顿酒,他终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是活生生地存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他或许,本来就该是这里的人。只是因缘际会,二魂六魄在异世辗转之后又返回。
他真正地接受了这里的一切。
谢虞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内敛,心里知道就行,可谢大少不是这样的。谢大少毫无心机喜形于色,心里怎么想,行动就怎么做,一把就抱住了小常。
谢虞:“……”你听我解释,这个臭流氓不是我。这种感谢方式才不是我会做的。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小常也不知所措,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大傻这是在感谢他吧。或许是两人天生有缘,小常每每都能看出谢虞心里想什么。
“酒是从你们家酒窖拿的,不用感谢我。”小常还以为这是在感谢他请酒喝呢,“我们下次接着来喝!等我满了十八之后,我们就能喝别的酒了。烧刀子女儿红汾酒曲酒葡萄美酒……”
小常一时没想起自己可是准备伤好之后就走,未必喝得到他十八岁的酒,更没想过等他到了十八岁,或许谢家都未必存在。
谢家钟鸣鼎食盛极一时,谁会想到不过多久便家道中落,金钉朱户化为乌有呢?
连谢虞此时都没有想到败落竟会来得如此之快,毕竟此时的谢家正是鼎盛之时。哪怕谢家少爷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傻子,依旧有许多人挤破头嫁想进来。只要嫁进来就能丰衣足食富贵一生,多少人不想要。
此时的谢虞还在谋划如何让小常学习胭脂水粉的知识,如何让谢老爷防备庄浅这个人。可谢虞终究不是此时的人,思想局限在现代人的思想。
远远没有想到,在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再富有的百姓也必须委曲在官字两张口中。这个时候,富贵的谢家依旧是繁华如梦的于川第一首富。
谢家的门楣仍然在荣光与富贵之中煊赫。
只是来自宫廷密闱的危机在此时已经埋伏,只待他日爆发。
“主人的密令已到。”郑长吏一双鹰目凝视庄浅,“你打开看看吧。”
庄浅打开信封,抖开一张薄薄的泥金蜡染笺。他快速扫了一遍后又仔仔细细来回读了三遍,才怀疑地质问郑长吏。
“只有这封信?”信里写的都是任务,丝毫没有提到他。
“只有这封。主人的任务庄公子可明白了。”郑长吏冷笑一声,“庄公子可不要太得意忘形。主人给予你一点恩情,不是让你去肖想的。你这条命可是主人救回来的。”
“你不用多言,我明白。”庄浅闭了闭眼睛。
若谢虞在场,并对纸张有所研究的话,就会发现,庄浅手中的所谓泥金蜡染笺是皇宫独有的纸张,非宫中主人不可用!
第13章 道士
翌日。寒山观还愿。众人先死乘马车赶到寒山脚下,接着要攀爬石阶,到达山腰的寒山平观。平日大门不出娇生惯养的小姐少爷们这下可累惨了,谢老爷说既然是诚心还愿,当然要亲力亲为,哪能让挑夫载着他们上山。如此不诚心,会让老天爷怪罪的。
唯一例外的大概只有脚受伤的小常。但,这还是谢虞耍无赖非闹着弄来的。小常的脚,他都上了好几次药,可不想出问题伤口又裂开。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扶着腰拄着棍子,眼热地看着小常坐着轿子。
最诚心不过的是谢老爷。
当日,谢老爷听说寒山观的有位十分灵验的道士,于是三顾寒山观才请来道士出山。那道士为谢虞批命三魂七魄尚未合体,二魂六魄流落异世才其痴痴傻傻,若能在本月十八一次娶回七个媳妇并保证当中必要有闰年六月初八出生的男妻,或许可使那二魂六魄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