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身边飞速倒退的景物,即使心中再慌张,安景瑞也强自镇定了下来,俯下身子,牢牢地贴在了马背上,手上捏着缰绳,丝毫不敢放松。依照现在马儿奔跑的速度,若是被甩下了马,即使不死,也得重伤。
“逍遥!”陆言修也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也立刻纵马跟了上去,企图将安景瑞拉到自己的马上,却不知道为何,总是差着安景瑞的马匹一截,即使陆言修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拉近距离,反而使得他与安景瑞的距离越来越远。
不对劲!看着自己与安景瑞越来越远的距离,陆言修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盛,心中的想法不停,手中的动作却怎么也不敢停,尽着最大的努力向安景瑞跟去,看着在马背上颠簸的安景瑞,陆言修的心也忍不住揪了起来:逍遥何时受过这种苦?
不知过了多久,安景瑞的马像是跑累了似的,速度渐渐降低了下来,而陆言修抓准了机会,纵马上前,跑到了安景瑞的身边,就在一错身的功夫,陆言修拉住了安景瑞,而安景瑞也抓住了陆言修的手臂,翻身跃上了陆言修的马。
“吓死我了,幸好有你在。”确认安全后,安景瑞终于松了口气,刚刚消耗掉体力的,不仅仅是安景瑞的马匹,还有安景瑞本人,高度紧张的神经在这一刻松懈了下来,让安景瑞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在了陆言修背上。
“吓坏了吧?”感受着自己背上的重量,陆言修渐渐控制着自己的马停下来,握着安景瑞搭在自己腰侧的手,无声地安抚着。
“没有,因为我知道你会一直在,不是吗?”刚刚马跑出去的一瞬间,安景瑞的确被吓得不轻,马受惊了,这事可大可小,但若是没有陆言修在身后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安景瑞恐怕在刚刚就坚持不下去了。
一直俯身贴在马背,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平衡,又要小心马匹再度受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平时安景瑞即使在外游历,也有护卫随从,可以说得上是养尊处优,这一次,是真真将安景瑞吓得不轻。
陆言修听到这话,摇头笑了笑,这个人,就是喜欢撒娇,正准备再安抚恋人两句的时候,陆言修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僵住了,原本放松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紧绷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臣(突然兴奋):长公主对太子有意思!
安承继(暗中盘算):怼她!快怼她!往死里怼!
陆言蹊(危险):长公主……
长公主(迷妹状):太子妃你刚刚简直是太帅了,为你爆灯打电话,回头我就给皇弟说好好支持太子!
陆言蹊(满意):嗯,乖~
大臣,安承继,安睿(摔桌):这特么和剧本上写的不一样啊!
第69章 心病
“不器?”正在陆言修身上捏来捏去安景瑞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陆言修身体的变化, 疑惑地看着陆言修,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逍遥,”陆言修顿了顿,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察觉到了正在自己腰间作妖的手也停了下来, 知道安景瑞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便压低了音量,“等等你直接走,我拖住他们,出去之后, 叫我爹……”
“不可能!”陆言修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景瑞打断, 安景瑞已经看到了从丛林中隐隐而现的寒光,不用说,安景瑞也知道那是什么,握着陆言泽腰侧的手紧了紧,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从周围现在的动静来看,就能知道来的人绝对不少,安景瑞说真么也不愿意丢下陆言修一个人。
“别任x_ing,听话!”听到安景瑞的拒绝, 陆言修握了握他的手,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两个人都留下, 恐怕到最后两个人都走不了!
就在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围了上来,领头的男子一看便是常年刀口舔血的悍徒,看了同骑的两人一眼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放在心上,两人的关系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领头的汉子语带遗憾,对陆言修拱了拱手:
“受人之托,来送四皇子上路,陆二公子,只怪你运气不好!”
说完后,便不管陆言修和安景瑞的反应,对周围的人使了个颜色,的了命令后,四周的黑衣人齐齐向马上的两人攻来。
*
“咻——”
红色的箭矢破空而出,却擦过了丛林中的野兔,钉在了一旁的树上,若不是阿史那思云其后补了一箭,恐怕这只兔子会直接逃跑。
“言蹊?”安景行看到眼前的一幕,向陆言蹊投去了疑问的目光。从这一路以来言蹊的表现来看,言蹊的骑s_h_è 功夫可以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刚刚的失误,是怎么也不可能出现的。
阿史那思云看着那支斜c-h-a在树上摇摇欲坠的红色箭矢,也转头看向了陆言蹊:“言蹊,你怎么了?”
在刚刚的相处中,陆言蹊与阿史那思云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从此时阿史那思云对陆言蹊的称呼,就能窥见一二。
“不知道,就是刚刚觉得心下一慌。”陆言蹊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瞄准了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心中漏跳了几拍,手中的力道就弱了弱。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一脸茫然的样子,正准备开口安慰陆言蹊两句,却见陆言蹊转身拉住了他的衣角:“景行,我感觉不太好。”
这是重生以来,陆言蹊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的时候,还在上辈子,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后,便传来了大哥战死的消息,想到这里,陆言蹊的脸色开始渐渐变得苍白起来,脸上的慌乱也变得愈来愈明显:
上辈子的春猎,明明哥哥和景行都好好的……不,不对!上辈子大哥二哥根本就没有参加春猎,但是现在大哥正在替自己争夺魁首,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因为自己的原因,这辈子的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那是不是,大哥那边出什么事了?
陆言蹊越想越心慌,心中的预感不仅没有平息,反而像浓雾一般,渐渐将陆言蹊包围,让陆言蹊有些喘不过气来,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陆言蹊并没有听到安景行的叫喊:
“言蹊,言蹊?”看着脸上的血气在一瞬间褪尽的陆言蹊,安景行下意识抿了抿嘴,他不喜欢言蹊现在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无力,仿佛被隔绝在了言蹊的世界之外。
“太子妃怎么了?”此时,才从后面慢悠悠赶上来的阿史那若真等人看到陆言蹊与安景行此时的状态,都向阿史那思云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刚刚他们见到了陆言蹊凶悍的一面,怎么也不敢相信现在被安景行抱在怀中柔声安抚的人是刚刚那个盛气凌人的陆言蹊。
阿史那思云的神情也非常复杂,对自己的弟弟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别说是阿史那思云,就连安景行,此时也一头雾水。他知道言蹊身上有很多他看不透的东西,比如他知道自己与安承继的很多小秘密,知道很多大臣不为人知的辛密,有着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成熟与精明,甚至偶尔言蹊身上也会有那种历尽千帆的沧桑之感。
但只要言蹊不说,他也从来不过问,不是心中不好奇,而是尊重言蹊的想法,但是此时言蹊的状态,让安景行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才能像现在这样,明明是最亲密的枕边人,却完全无能为力。
“言蹊,没事的,不会有事。”即使心中想法再多,安景行此时只能将陆言蹊抱在怀里软语安慰,其他人看着被安景行抱在怀里的陆言蹊,才恍然发现,这个气势逼人的太子妃,是那么瘦弱的一个人,窝在安景行怀中,几乎能被安景行包得密不透风。
此刻蜷缩在安景行怀中的陆言蹊,显得格外的娇小,安景行抱着陆言蹊,才恍然觉得,自己的太子妃,比自己笑了整整五岁,却因为平时言蹊强势的作风,让人忽略了这一点。
摸约过了一炷香后,安景行终于将陆言蹊哄睡了,但即使是进入了梦想,陆言蹊也睡得极为不安稳,紧皱的眉头,抿起的嘴角,甚至有些严肃的表情,差点儿让安景行以为言蹊还醒着,但是比起刚刚来说,却好上了不少。
“恐怕今日不能陪几位尽兴了,孤向几位赔罪。”将陆言蹊哄睡后,安景行才走到安承继几人的面前,对几个人点了点头。
阿史那思云立刻反应了过来,看着整张脸都埋在安景行怀中的陆言蹊,爽朗地摆了摆手:“左右今日时间也快到了,本宫正打算回去了呢。”
“本王也正有此意。”木可查也跟着点了点头,刚刚陆言蹊与阿史那思云两人比试地风生水起,玩儿地开怀,他被安承继缠得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本以为春猎的头一日可以好好轻松轻松,谁知道这西元的静王这么心急?反倒是安景行沉得住气许多,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宠的是安景行而不是安承继呢。
木可查和阿史那思云都说了要回去了,木阿朵和阿史那若真自然也统一口径,既然其他人都准备结束今天的活动,安承继自然也不会再留下了,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是同样的想法。
“多谢。”无论他们是真的打算回去,还是为了迁就言蹊,安景行都承他们的情,对几人到过谢后,便带着言蹊火急火燎地向林外赶去。
安景行走出有一段距离后,阿史那若真才戳了戳自己的皇姐,向她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看到皇弟的目光后,阿史那思云摊了摊手:“本宫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刚言蹊最后一箭s_h_è 偏了,然后说什么心里感觉不太好,再然后,你们就到了。”
“言蹊?”没有从皇姐这里得到准确的答案,阿史那若真的所有注意里都转移到了皇姐对陆言蹊的称呼上,皇姐虽然看起来x_ing子直爽很好接近,但是阿史那若真知道,其实皇姐骨子里的高傲是看不上世上的大部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