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那时候的他们有着鲜活的年纪,有着不谙世事的态度,有着对未知的憧憬。
为什么Mark会拉着他来教堂?
Eduardo心中环绕着这个疑惑,想了无数可能。
当他转过头不再看着Mark的侧脸时对方却突然开口了。
“你在想我明明不是基督徒为什么要拉着你来这里。”
“……”Eduardo甚至花了两秒钟犹豫自己要不要接话,“是的。”没把那句“我刚刚问过了”说出口。
“它很好看。”Mark说。
“……好吧。”如果这是理由的话。
“我把它买下来了。”
“……好吧。”
“你喜欢吗?”
“……”Eduardo再次转头看着Mark面无表情的侧脸,“What?”
“我带你来这里,你想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明明我没有信仰,或许你还会想起我们曾经关于信仰的争论,因为你会不解我这么做,觉得我对它持有不屑一顾的态度,既然我不屑又为何做了。”Mark的语速依旧比常人快一倍,“你在等我的解释是吗?”
Eduardo有些心惊,说不上的感觉,总觉得身边的人有些让人心生寒意。
Mark继续道,“你说过,正因为有信仰人们在绝望的时候才能得到救赎,这更像是一种自我救赎的精神方式,你说过,信仰是留给意志不坚定的人用的。是吗?”
“……”
“我没有信仰,但我可以买下这座那些有信仰的人们所在乎的教堂,我可以拆了它,而那些信徒无能为力,于是他们说服自己这是个弱r_ou_强食的社会,这个时候他们所信奉的在哪里?会站出来阻止我吗?不会。因为信仰不过是一种毫无实质x_ing作用的人们用来自欺欺人的精神慰藉。”
Mark转过头与Eduardo四目相对,他淡蓝色的眼眸里毫无情绪波动可言。
“没错,我在反驳你曾经所阐述的观点。你我不同,你我存在差异,我曾认为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过渡,让我更加准确地认识自己,不安、嫉妒、不甘、愤怒,都曾是你带给我的情绪。我想,我已足够优秀,而你凭什么能让我至此?差异不足以说服我,所以现在我来问你,或许你能告诉我。至于突然来找你的理由,我只是突然明白,为什么你躲着我我就一定得遵从你的意愿?你也不曾考虑我的感受不是吗?现在,轮到你了。”
Eduardo突然想起Sean Parker的那句“你应该去看看他,看看自己对那个有社交障碍自以为是的混蛋做了什么。”
眼前的Mark比曾经更加变本加厉,如果说曾经的Mark只是不善交际自以为是,那么现在的Mark就是冷漠。
这样的他Eduardo见过,在那个梦境里,在那场官司上,在反驳双胞胎以及律师的时候。
他不在乎那些人,不在乎那些事,他以与他们对峙为耻,所以言语犀利态度恶劣。
但此时的事实是,那场官司还没有开场,Eduardo Saverin也还是Facebook拥有12%股权的大股东。
那个曾经自以为是不顾及他人的Mark Zuckerberg因为他而纠结,却不是态度恶劣。
这让Eduardo胸口沉闷,他自顾自地让两人的友谊变得荒唐,又自顾自地远离了对方。
他曾那么珍惜对方,却又在一朝之内否定了对方。
Eduardo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不再与Mark对视,这演变成Mark盯着他的侧脸。
他想要深呼吸,又打消了这一念头,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好几次握成拳头又松开。
愧疚难以控制地侵蚀着他。
“我将Facebook那12%的股权转让给你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Eduardo说。
Mark Zuckerberg在这一瞬间像是大脑失去了指挥的能力,浑身木头一般被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盯着眼前的人。
Eduardo努力让自己镇定,“我做过一个梦……”
“嘭!”
下一瞬间,Eduardo的脑袋和后背狠狠地撞在了身下的长椅上,却没能发出痛呼声,因为Mark掐住了他的脖子。
Mark Zuckerberg将他压在身下,面色凶恶,眼里满是震怒地冲他吼叫:“你怎么敢?!”
☆、第 20 章
“为什么?!”Mark像只被激怒的豹子竖起他的爪牙,“我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为什么?!”
Eduardo没有顾及后脑勺的疼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Mark,对对方身上危险气息也熟视无睹,仿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就能让他心平气和似的。
“回答我!”Mark怒吼,甚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Mark Zuckerberg从不这么发火,他总是以一种冷静的态度对待所有事,因为他自恃高人一等。Eduardo看着对方眼里的怒火想。
那怒火灼烧着Eduardo的眼睛,让他无法逃避。
“退让?”Eduardo听到了自己声音,带着冷意,“你跟我说退让?”
他伸手掰开了似乎在对他这种反应消化的Mark的手,“好好说话别动手,你说的,我们需要谈谈,谈话是用嘴的,如果你忘了的话。”
Eduardo坐起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和脖子,有些心疼自己,却又对不能反击回去的自己感到耻辱。
“你退让什么?”他问。
Mark眸色深沉,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看上去未设想过Eduardo这样的反问。
“你退让什么?”Eduardo再问了一次,如此的心平气和,宛如孩童们的颂歌。
“……”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粘稠得令人喘不过气。
Mark抿了抿唇,这个动作是Eduardo熟悉的,所以他在对方准备开口之际打断了对方。
“我来帮你回答,你想的是,我因为你对Sean的手段远离你,我感情用事又天真愚蠢所以无法接受你的方式。”Eduardo把头靠在长椅椅背上,对着Mark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受够这样愚蠢感情用事的我了,是吗?”
这次Eduardo成了咄咄逼人的对象,他看上去毫不为Mark心中的愤怒所动摇或自省。
“我来找你谈话,你却要推开我,我难道不应该生气?”
Mark没有接Eduardo的话而是盯着对方,试图在对方的脸上找到更多自己需要解读的东西,并把话题转到另外的方向。
眼前的Eduardo不是他所熟悉的,至少现在不是。
这个Eduardo懂得控制自己情绪,不再把心思写在脸上,让人不能再一眼看穿他的喜怒。
什么时候开始的?Eduardo Saverin在他完全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偏离了自己的认知。
Mark Zuckerberg是懒得去想那些过去式的人,却又不得不为了寻找正确的轨迹而做出回想,他得正确地找出让Eduardo Saverin便得如此的原因,以便在二人争论时占得上风。
“你大可不必这样,就像你说的,我不过是个过渡,你对我亦然。”Eduardo说,脸上是无坚不摧的平淡。
Mark皱起了眉头,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