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告别,赶赴。
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在经过几个月的快马加鞭后,开战的调令终于从皇城批下,监军护卫全部就位,就算李承恩再怎么不愿,也不得不从西湖赶回天策。
连带着在野外浪的其他天策们,不管你是浩气还是恶人还是中立,一律给劳资滚回来!
命令层层下达,快的犹如疾风骤雨,猝不及防。
藏剑山庄。
天泽楼。
叶英将新开炉铸造的□□交给李承恩,缓声道:“此去战事凶险,唯望将军珍重。”
李承恩也难得没有犯浑,他握住叶英的手按在心脏处,郑重道:“定不负君所托。”
还没把你过门呢,本将军怎么舍得去死╭(╯^╰)╮
天泽楼外。
咣当!
“不打了不打了!”将重剑倒c-h-a入地,叶无痕喘着粗气,背靠剑身慢慢滑到了地上,一边还在抱怨:“哈……狼崽子你今天是怎么了?跟疯狗似的……要开战了这么兴奋吗?”
“哈……怎么会呢……”李长鸿同样累的不行,从马背上下来还差点跌一跤。他摇摇晃晃走过来,在叶无痕身边躺了下来:“只是想跟你多处点时间而已……开战了可就,呼呼,可就没这么悠闲了。”
碎裂的大理石地板有些扎人,但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不适,就跟躺在柔软的Cao地上一样,看的一群准备修地板的弟子们倍感r_ou_疼。
“你这是……把本少爷当陪练?”叶无痕白他一眼,“就你这点体力,上了战场也是送菜……”
“别这么咒我啊!你又能好到哪去!”李长鸿笑骂道,继而又惆怅起来:“回去就该做战备了,下次见面就不知是何年何月……”
“……”叶无痕沉默半晌,“不会太久的。”
李长鸿笑笑:“那就承你吉言。”
“嗯,不管是兵甲紧缺还是前线失守,前往前线增援带队的都会是我。”叶无痕紧跟着补充上一句。
李长鸿:“……”兵甲紧缺?前线失守?听着都不是好事……我这是该高兴还是该细思恐极?
他咳咳两声转移话题,"话说阿痕,你不送我个临别礼什么的?大庄主都送了个枪给师父……"
叶无痕瞟了一眼对方冷光濯濯的□□,冷冷一哼:"有心无力。"
完全看不懂的铸造手法,比我轻重剑还好的材料!我敢对它下手么!!敢么!!
这已经超出我的技术范围了谢谢!!
扬州。
“原来如此,恶人谷也要c-h-a手了?”叶未央将路边买来的点心塞进身边人的嘴中,“好好干。”
“……你就不担心我么?”楚鲭怨念脸吞下糕点,他是挺气情缘把他框到昆仑的,但听说了黑龙沼的战况后反而更担心,加上被恶人谷的恶人狠狠激发了傲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终于混到了十一阶战阶,好歹有资格知道一点机密了。
恶人谷和浩气盟都有高层关注着边疆战况,七成门派弟子已经向盟主(谷主)辞行,加上王谷主的纵容,十恶已经磨刀霍霍,要是官兵守不住了,恶人真的会一言不合就倾巢而出。
也是,浩气恶人都老熟人了,总跟熟悉的脸打也没意思。
“你上一世单枪匹马都活了那么久,这次没理由死的快。”叶未央哼哼两声,“何况你就是个十一阶,不高不低的,做炮灰的几率又不大,我担心什么。”
“……”卧槽,这话说的,好想把情缘绑回恶人谷(哗——)啊。
“呐……万事小心。”
万花谷。
“半斤决明子,三钱黄连,四两独活,还有……”
昏暗干燥的屋子中弥漫着浓厚的药味,一身黑紫衣衫的女子站在案前,将桌上Cao药细细分好。
“碎玉……”
门前熟悉的声音让她的手顿了顿,元碎玉并未回头,声音淡淡:“又是来检查身体?”
“不。”门口,身负长弓的天策站在阳光下,挺拔好似初成的青松:“战乱将起,天策将要出征,我……我是来告别的。”
碎玉嗯了一声,手下不停:“金疮药已经寄到天策了,记得查收。”
“嗯……”
须臾,门口的人还没有走的意思,元碎玉侧身望去,屋里屋外,光和暗将两人分在完全不同的世界,仿佛天堂和地狱的对视,两人视线相交,天策耳根微红。
“还有什么事?”
百里羿一脸期待:“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元碎玉一挑眉,“你希望我说什么?”
百里羿定定望着他,“碎玉,你……应该还没有定亲吧?”
“……所以?”
“那,倘若我能活着回来,你能不能……嗷!!”
“砰!”
元碎玉猛然发难,狠狠甩出的药罐将天策砸的一个趔趄,看着面前砰然闭合的木板,天策摸摸鼻子,低头看看被撒了一身的Cao药,忽的笑了。
他对着屋内大喊:“碎玉~等我凯旋,就回来娶你!”
“一定要等我啊~”
当元碎玉再次开门,百里羿早已不见踪影。她扔出去的药罐好好的立在门口,里面的药材被好好的装进了一枚红色药囊中,比之前少了整整一半。
抬头看去,房檐下那成串的空药囊少了两个。
另一个应该是紫黑色的。
她解开封口,里面风干的根茎散发着清香。
山中有芹,埋于土、生而粗大者,是为当归。
元碎玉轻笑一声:“蠢狗。”
“若真是天下乱世,万花又怎能独善其身。”
当年小人当道,我护不了你也救不了你,只能私吞秘宝欺身上月。而如今……
花间游龙攻亦守,离经易道为一人,何愁护不了心中所爱!
就算历史重演……我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纯阳宫。
"师兄,你要走了吗?"小小的咩太抬起脑袋,水汪汪的眼中满是不舍:"要快点回来哦。"
"嗯,好。"揉了一把师弟软糯糯的小脸,向来冰山不化的道长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乖乖上早课,回来给你带糖葫芦。"
他说罢便转身,在师弟一叠声的欢送声中渐渐远去,心情却是和面部不符的沉重。
"哟,你也不上早课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道长脚步顿了顿,看向道路旁布满积雪的歪脖子树。
依旧是一身道袍的谢琅秋从树枝上倒挂而下,明明是一样的衣衫,却无端有几分欠揍的意境。他笑:"收到了风声?"
"此去,不知何日可归。"道长声音清冷而怅然,"少宫主,你何必以身犯险。"
"啧啧,什么犯险,如此大事不去掺和一脚,岂不叫人说我们纯阳冷血冷心?"反转一周蹦到地上,谢琅秋伸了个懒腰,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贫道认为,虽然咱们纯阳提倡大道无为,但时逢乱世,若是这些祸事与我无关,那太平天下,想必也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