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有的深,有的浅,毫无意义,和他许久之前的人生一样。
他想到什么,又尽力写下第三个字,努力写得整齐又漂亮,好像什么仪式。
少年的声音清晰明朗,隔着时空到了几年后,却碾碎成细碎的声音,从林隽喉咙里压抑地发出。
沈知辞抬眼一看那个字,笑了一声,亲亲他的肩膀:“很好,继续啊,有人已经在夸赞你了。”
“这位同学的思路很清晰,叫林隽,是吧。”赞美又欣赏的话语从严肃古板的教授嘴里说出,少年毫不在意的样子,对教授礼貌x_ing地点点头,教授摆摆手,让他回座位。
林隽挣扎着写完最后一个字,好像想快点追上少年的步伐。
“我忍不住……”他写完后手突然一松,粉笔掉在地上,“我想s_h_è 。”
沈知辞随手抽出厚厚一叠纸巾,仿佛早已准备好,压在他前面。
林隽尽数s_h_è 了出来,s_h_è 得时候眼里是黑板上之前划得几个点,他觉得好像洒在上面的j-in-g液,一时间有些脸红。
“读出来,把你写的。”沈知辞加大力气搂紧他的腰,重重撞了几下。
“嗯……我是您的……”林隽看着黑板,依言念道。
沈知辞小腹一热,欲液如数s_h_è 进林隽的身体里。
“你真木奉,我一直看着你。”沈知辞轻轻道。
林隽夹着双腿,不想漏出主人给的赞美,这才是他想记住的,他要的。
少年轻轻抖掉手指上的粉笔灰,到位置上坐下,身后的人戳了戳他——
“你真木奉,我一直看着你。”
林隽身体一抖,回头看着沈知辞:“您一直在我身边。”
“我一直在你身边。”沈知辞不知道回答的是什么,凑过去给他一个细细绵绵的吻。
一吻后,沈知辞帮他穿好衣物,林隽有些疲软的样子,神情又喜悦,又似乎有些悲伤,不明不白。
沈知辞想了想,干脆背起他,手里拿着包走下去。
到了楼底,保安笑了笑:“拍完摄影了?这位怎么了?”
“低血糖,没事,谢谢你看场子。”沈知辞和他道了个别,继续背着林隽往前走。
林隽似乎终于从恍惚里回过神,问道:“您安排的,怪不得没有人。”
“从前你总在很多人的视线里,现在当然只能我看。”沈知辞捏捏他的腿回答道。
“我刚才有些恍惚,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可是那时候我没有您,现在我有了。这一切,都好像在做梦。可是这个梦太真实了,我猜如果真的在做梦的话,我一定在睡得最熟,梦得最深的时候。”
沈知辞却不反驳他这句话,过了片刻,才道:“这个梦我会永远和你一起做下去,我们在梦境里的顶端,最高的、不会惊醒的地方,一直做下去。”
梦中高地 全文完
第55章 沈知辞个人番外·知Cao知木不知林
1
我背着一把手风琴,走进这扇大门。
这扇门我每年进来三次,一次正月里,一次重阳节,一次徐n_ain_ai生日。
前两个为了早就习以为常的义务,最后一个为了习以为常的感情。
这里是西宗养老中心。
这儿是一些孤寡老人,他们基本没有家人,有些白天在这消磨时光,晚上回去看家,有些则一年四季都住在这。
我是在五年级的时候和学校来这里做慰问,我和另外几个小朋友,每人抱着一把学校里配的手风琴,大大的那种。
几个义工搬出椅子围成一圈,老人们出来坐好,我们给他们拉一首曲子。
他们里面有几个看起来特别苍老,我们拉得又欢快又响,他们垂着头,昏昏欲睡的样子。
一曲完毕,有几个老人稀稀拉拉鼓起掌,徐n_ain_ai就在里面,她似乎挺开心,还请我们再拉一首。
带我们来的老师马上组织我们再来一次,谁知道一半还没拉完,里面房间里冲出来一个很凶的爷爷,喊着:“还要来!吵死了!”
我们几个小朋友全部吓得停下,义工赶紧安慰我们,说是他脾气不好,老师也马上带着我们走了。
徐n_ain_ai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我回头看她时,她无奈地对我笑了笑。
我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像我邻居甄n_ain_ai。
我爸妈在我四岁的时候离婚了,我跟了我爸,可是我爸做高中班主任的,每天都忙得很,甄n_ain_ai有时候中午就会拿一小碗饭过来给我吃,后来我大了点,她到了饭点就开门对我喊:“小恬,来吃饭。”
她是主动来照顾我的,后来我爸知道了,千恩万谢了很多次,估计他自己也知道,他这么个不顾家的忙法,没人管我,我都要挨好几次饿了。
到了我三年级,甄n_ain_ai的家里人把她接走了,她走之前专门教我怎么烧水,怎么下面。
她就爱听我拉手风琴。
除了我爸,应该是这位邻居n_ain_ai和我最熟悉,因而她走了以后,我还常常想她。
上高年级后,我爸开始给我零花钱,我一寻思,找了个礼拜六,背着我家的手风琴,自己坐车去了西宗养老院。
我专门找了徐n_ain_ai,坐下来给她拉了一遍那天没演奏完的歌,她开心得很,连连夸我好孩子。
我背着琴回去了,后来学校也不再组织这样的活动,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年却仍旧想到要去几次。
我想大概是小时候没什么可以玩的,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钢琴椅上,拉我的手风琴。小孩子人小,我可以把脚都放在上面。
钢琴和手风琴,都是我妈的,她走的时候没拿走。只是学校老师只教手风琴,我也不太想专门去学弹钢琴,这琴我爸又舍不得卖,就闲置在那,偶尔我实在无聊,会去随便按按。
但是更多的时候,就是坐在钢琴凳上拉手风琴。
我爸周末去看高三生,或是去做家教的时候,我坐在上面反复拉着老师教过的曲子。我面朝窗外,可以看见对面楼顶上的水箱,几只不知道谁养的鸽子,蹲在上面一动不动,我静静地数一共有几只。
大概除了觉得徐n_ain_ai孤零零的有些可怜,忽然有一个这么需要我的听众,我有了极大的满足感,所以总记得这件事。
我这次去的时间,不是我以往去的那三个时间,而是八月底。
徐n_ain_ai很老了,她也分不清今天几号,看见我进来就笑眯眯的:“小沈来了。”
我点点头,和她闲聊几句,坐下来弹首歌。
早些时候我弹的都是学校教的儿歌民乐,后来自己熟练了,就自己学些喜欢的歌。
我不太记得我给她弹了什么,我弹完后,告诉她:“徐n_ain_ai,我要去外地上大学了,以后只能过年来了。”
徐n_ain_ai还是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啊,小沈长大了。”
我想安慰她几句,又觉得一年见几次的交情也没什么说的,就笑笑,随便又说了些什么。
只是我要走的时候,她忽然又道:“再来一支歌吧。”
好像回到了好久之前,我们一群小孩子弹完了,她开心地邀请我们再来一曲。我把腿上的琴抬起一点,弹了起来。
这回我倒是记得弹了什么,大概是因为她说我长大了,我拉了一首《little boxes》,觉得还挺应景的。
弹完我就和她告别,走出了养老院。
这个地方越来越破旧了,墙上很斑驳,天井里y-in凉的地方,两个老婆婆在分食一只橘子。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院楼虽然旧,但是墙面都是好好的。那时候的手风琴对于我有些大,要小心地抱着,现在只用提在手里。
回到家时我爸在家,他从来不知道我拎了这个是去养老院了,就对我笑笑:“你倒是总有闲情逸致。”
我和他打个招呼,放好琴,去做午饭。
我做完饭,叫我爸来吃饭,我爸大概是职业病,总喜欢夸人,所以无论我给他做过多少次饭,他每次都会认真夸赞一下饭菜。
“嗯,这空心菜炒得好,这j-i炖得真嫩。”
他例行说完,我和他笑笑,他却忽然接着说下去:“儿子,你以后找女朋友一定好找。”
我猝不及防听到这句,呛了一口,看了他一眼。
“上大学了有喜欢的可以先谈谈看,”我爸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没有的话也没事,慢慢找。”
“怎么忽然说这个呢。”我有些尴尬,低下头去吃菜。
我爸好像也有些尴尬的样子:“就是没和你说过才提一句,你倒是一直让我省心,也没早恋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不像我班上,每批都有早恋的……没什么坏影响倒没事,就怕那种搞了朋友更加不好好用功的。”
我笑了两声,夹了只j-i腿啃。
“怎么不讲话呢?”我爸凑过来,“难道说你背着老爸偷偷摸摸早恋过了?”
“没有没有!”我连忙表示。
“不要紧,我晓得你有分寸,有分寸就没事。男孩子在外面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闯大祸。我很开明的。”我爸很大度地一挥手。
“可我真没有。”
“我看有小姑娘喜欢你。”我爸接着道,“上次和你一路回来的小姑娘,一看就喜欢你。”
“我对她没意思。”
“哦,喜欢什么样的?”我爸还来了兴致,“看看和爸爸眼光一不一样,我就喜欢你妈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