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红
张启山心里便想,自己都这么说了,二月红应该答应才是,但二月红却不应话。
“昨日我伤了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目光诚恳地看着二月红,这是张启山真心实意地跟二月红认错,二月红摔出去那一刻,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若是实践能重来,他定不会使那一错招,再伤二月红半分。
二月红道:“好了,小伤不碍事,我在意的是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与我,你明知丫头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如果你真当我是兄弟,你不应该让我置身事外。”
“二爷,夫人现在最需要你在她身边,见到你估计她都觉得病都好了大半。再者,这次前来北平路程遥远,所需时间较多,且危险重重,待我把鹿活Cao带回长沙送到你手上,我张启山才安心。”一一解释,字字都是张大佛爷的真心话,丫头病情极重,若是在二月红离开长沙这段日子有个差池,张启山这一辈子都不能放下。
“丫头的病也不是这几日了,我是希望她能好起来,奈何老天爷见我二月红祖上罪孽深重,降灾于她,说到底都是我欠她的,可这鹿活Cao,便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要拿到。”
二月红眼中的执着和深情烙得张启山眼睛疼。
误以为张启山在担忧,二月红道:“丫头知道我来北平,你不必过于担心,她还让大家万事小心,平安归去。”
“好。”张启山点头,“二爷,去新月饭店吧,八爷等着你了。”
二月红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劳烦佛爷带路。”
北平的深秋甚是寒冷,空气也干燥,齐铁嘴坐在沙发上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揉着鼻子。
“穿那么多还染上风寒?你这是有多弱?”张副官嘴上虽然说得刻薄,但还是跟新月饭店的人要了一块毛毯,直接丢在齐铁嘴头上,“盖上吧,省得你成了病猫我还要照顾你。”
“谁、谁让你照顾,”将毛毯扒拉下来露出两只眼睛,齐铁嘴闷声道,“除非我嫌命长!”
张副官哼笑,不语。
齐铁嘴还是把毛毯裹在身上:“喂,难道你不觉得冷吗?”
“我不姓喂,我姓张,想你也是半个读书人,怎么记x_ing那么差?要我说几遍才记得住?”
“我就是爱这么叫,你咬我啊!”齐铁嘴挑衅道。
“抱歉,我不喜欢口乞屎。”
此话一出,齐铁嘴一怔,随后也反应过来了,却不知如何接话。他大爷的,张副官说他是屎!没把齐铁嘴气得把毛毯扔回给张副官。
“哟,生气了?”张副官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齐铁嘴瞧。
齐八爷把围巾展开,围在自己身上:“大爷不稀罕你的东西!”
“啧啧啧……”张副官表面上一脸认真,“齐八爷真有骨气,张某佩服。”
“你少假惺惺,故作姿态。”
或许是齐铁嘴的不给面子,张副官脸色一下冷下来,走到齐铁嘴旁边,一手攀着沙发的靠背,俯下身,两人鼻尖快要碰上了,与齐铁嘴四目相对,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齐铁嘴反s_h_è x_ing地往后靠。
张副官的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齐铁嘴:“你觉得我哪里假惺惺故作姿态了?”
“……”齐铁嘴双眸闪过一丝慌乱。
“说啊!”张副官再次逼问。
最终齐铁嘴脚下一蹬,妄想逃离,却还是从沙发上摔下来,“砰”地一声,特别响亮,齐铁嘴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额头很疼。
齐铁嘴憋红了脸:“张日山!老子欠你什么了!哎哟喂,疼死了……”
叹了口气,张副官蹲下身来,拨掉齐铁嘴的手,自己的手却放在齐铁嘴的额头上轻揉:“你怕我做什么,我吃不了你。”
“谁知道……”齐铁嘴咕哝两声,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尘,揉着额头进浴室。
此时,房门被打开。
“你们看谁来了。”是张启山的声音,而他旁边站着的人正是二月红。
张副官朝二月红点头:“二爷。”
“嗯。”
齐铁嘴听到声音,从浴室走出来,高兴万分:“二爷,你来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二月红指着齐铁嘴的额头。
齐铁嘴拿着热毛巾捂着:“没事没事,我在散瘀,看到某人我的心就结郁!”
张大佛爷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去自己的属下,张副官淡然地笑着,随后听见齐铁嘴念叨“也罢也罢……”便又回浴室去了。
二月红笑着摇了摇头,两人走到沙发坐下来,张副官把泡好的红茶倒入杯中,二月红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这青花韵锦杯。
端着精致的茶杯细瞧,二月红道:“连这茶杯绝好的瓷器,看来这新月饭店确实不简单。”
“明日二爷你到大堂,所见之物都是价值连城的,这新月饭店的老板绝非一般贵胄。”齐铁嘴再次走出来,手上已经没了毛巾,“今个我打听到了新月饭店已有百年历史,老板姓尹,有一女,无子,其女名为尹新月,表面是做饭店,其实在北平拍卖价值连城之物都是在新月饭店举行,说是行里的规矩,便像是我们长沙城九门,出货必经其中一门,从新月饭店流出之物多数为天价,但大家还是趋之若鹜,一是新月饭店的名声,二是件件物品皆为稀世珍宝。但有个怪事,新月饭店的老板外人从未见过,甚至连新月饭店的内部人员都不知道新月饭店的老板长什么样子。”
张启山肯定道:“八爷,看来你今日是勤快了。”
“那当然了!佛爷交代的事能不办妥嘛?”齐铁嘴铁皮地朝张启山抛了个媚眼。
张启山依旧不苟言笑:“那你打听到还有哪些人收到邀请函。”
“这……小老百姓没什么人知道,佛爷,到时候见到人了再做分析吧。”齐铁嘴扶了一下黑框眼镜说道。
此时,二月红开了口:“佛爷,你们此次来是冒充佐藤新一道新月饭店参加拍卖会,明天是何情况,都有哪些人我们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便是参加拍卖会的人多是中国人,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我们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张启山点了点头,认同道:“二爷说的没错,只怕到时候价钱会一直被抬高,而我们为了得到鹿活Cao就必须斗到底,只怕……”
“只怕佛爷的财产也会去了一半。”二月红接话,与张启山对视。
“钱是小事,救人是大事。”
“佛爷,”二月红拍了拍张启山的肩膀,“九爷和我说他安排好,若有需要,九门同心必然相助。我二月红谢过诸位……”
言罢,拱手道谢。
“二爷,你说这是什么话呢?”齐八爷把二月红的手裹在掌心里,瞧了会儿二月红,原本一脸正色,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却变成两汪泉水,“二爷……你真是个美男子啊,若我齐铁嘴是女的准嫁你!”
对于齐铁嘴突然又搭错线的脑子张启山已经习惯了,反倒是张副官咳了一声。
难得二月红笑了:“八爷,你这人啊……”
新月饭店安排的房间是一厅两房,刚好两个人睡一张床,齐八爷主动提出要和二爷一块儿睡,二爷也没意见。
张启山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决定今夜守在客厅,张副官原本也想和张启山一起守着,被张启山拒绝了,让他去好好休息。
夜深人静之时,张启山椅靠在沙发上,他两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三个人都已经入睡,巡视四周的墙壁有没有监视的洞孔,发现没什么异样,这才坐下来假寐,脑子却是清醒的。
有些细微的声响,张启山蓦然睁开眼,便见二月红拿着一条毛毯愣怔,不知是盖好还是不盖。张大佛爷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整个人跟泡在雾气蒸腾的温泉水里似的,浑身说不出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