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寒心也凉了半截,吐完抬起头,眼泪汪汪的说:“不会是有了吧?”
“什么?”许延泽正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一遍:“什么有了?”
“就是神果啊,我那天晚上吃了。”向寒气的狠狠踹他一脚,但因为刚吐过,没什么力气,轻易就被许延泽握住,拽都拽不回。
许延泽惊的半晌才回神,茫然道:“可是……我就蹭了蹭,没进去啊?”这都能有?是神果太强,还是他太厉害?
不、不对,有了?
许延泽手一抖,忙将向寒的脚小心放下,然后又帮他理了理衣服,扯过被子盖上,手足无措道:“你……别着凉了,用不用再垫高点?想吃什么?”
向寒:“……”
他就是气急了,随口这么一说,也不确定啊。
不过等等,许延泽说那晚没进去?那他怎么会有异样感?
许延泽当然不会说出用手这种事,此时他脑海全是‘要当爸了’,心中充盈着喜悦,忍不住问:“那个……确定吗?不是因为通房的事怕我生气,故意说出来骗我?”
向寒也只是怀疑,此时终于不再回避,艰难的对系统说:“小九,你帮我……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是不是……咳,你刚才应该都听见了。”
系统:“好的,请稍等。”
向寒顿时紧张起来,心砰砰直跳。许延泽也紧紧盯着他,两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凝滞起来。
片刻后,系统慢吞吞的说:“向先生,您只是有些受凉,加上吃的有点多,并非怀孕。”
还好还好,向寒顿时松了口气,随后看向许延泽,不好意思道:“既然没、没进去……的话,那应该不是了,可能是受凉了。”
“这可不一定。”许延泽立刻否定,虽然几率很小,可也不一定就完全没有可能……吧?前世似乎看过类似报道,万一他是天选之子呢?
许延泽在床边走了几圈,忽然转头,神色郑重道:“还是叫大夫来看看,万一是真的呢?”
“啊?”向寒一脸尴尬,为难道:“不用了吧?都这么晚了,而且肯定是受凉。对,我忽然觉得头很晕,一定是受凉……”
说着,他还假模假样的扶着额。
许延泽却说:“那更得叫大夫来看一下。”
说完他直接出去,很快,被扔出去的两个小丫头又进来,娇滴滴的收拾残局。
许延泽站在她们身后,皱着眉说:“动作快点,收拾完就出去。”
小丫头一脸委屈,幽怨的瞟了向寒一眼。
向寒连忙避开,接都不敢接。
等小丫头离开,许延泽又坐在床边,帮向寒掖了掖被角,问:“要喝水吗?还是想吃点什么?”
向寒十分心虚,遮着眼说:“我想睡觉。”
许延泽沉默片刻,然后说:“那就眯一会儿。”
想到向寒可能有了孩子,他忽然就不想计较通房的事了。毕竟向寒刚才的反应不似作假,事先可能真不知情。
他不提,向寒却没忘记,刚闭上眼没多久,就又睁开,举手发誓道:“延泽,那两个丫头……我真是刚知道,而且已经拒绝祖母了。就是……不太好送回去,你要是不放心,交给你处理行不行?”
许延泽挑了挑眉,问:“带到镖局也行?”
“行。”向寒不假思索的答应,但片刻后又迟疑:“其实……她俩也是身不由己,你别……”
“放心,只是训练一下她们的腿脚功夫。”
“啊?”
“你不是嫌镖局人少?不如训练一些女子,对外称是侍女,这样不易引人注意。”
“这样啊。”原来是女兵,向寒恍然大悟。
两人没说多久,大夫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老夫人、金学礼,两人都一脸担忧,紧张问:“怎么回事?听说小宝病了?”
许延泽嘴角轻扬,忍不住说:“可能是……”
“咳咳。”向寒急忙打断,尴尬道:“可能是受凉了,延泽不放心,非要叫大夫来,没想到竟惊动了祖母和爹,实在是孙儿不孝。”
许延泽也不恼,眼中满是喜悦,微笑着请大夫上前。
老夫人和金学礼有些奇怪,这孙/儿媳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不像是担心他们家小宝啊。
大夫把完脉,捏着山羊胡文绉绉说了一堆。许延泽听的十分认真,但从头听到尾,没听懂就罢了,连句‘恭喜’也没听到,他心不由一沉,皱眉问:“大夫,能说的简单点吗?”
“咳嗯,简单来说,就是小公子有些受凉,加上吃的食物不易克化,这才导致呕吐。不是什么大问题,喝点暖胃的粥养两天就好。若是不放心,老夫再开个方子……”
“不是怀……”
许延泽急急打断,但被向寒用力一拽,又堪堪止住。
老夫人连忙说:“还是请大夫开个方子吧。”
三人很快出去,许延泽坐在床边,神情无比失落。
向寒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对不起啊,那个……我……”
“没事,说不定是月份太浅,大夫没看出来,明天我们再请个医术更好的。”
“啊?”见他仍不死心,向寒顿时傻眼,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第二天,许延泽早早出门,却没去镖局,而是将金乌镇医术最好的程大夫请了过来。
老大夫年纪一大把,半晌才挪到金家,把完脉后立刻朝许延泽瞪眼:“这位公子身体并无大碍,你火急火燎的,是故意折腾老夫?”
许延泽彻底怔住,回神后忙说‘不敢’,内心一阵失望。
送走老大夫后,他圈着向寒说:“怎么就不是呢?”
向寒一阵黑线,问:“你很想要个孩子?”
“倒也不是,但如果是我们的孩子,感觉会……很奇妙。”许延泽神情有些向往。
向寒顿时一脸兴奋,转身说:“那你生吧。”
“呃,我可能……不太适合。”许延泽有些支吾。
向寒立刻有些不乐意,说:“难道我就适合?你知不知这很疼,而且还有生命危险,尤其是男子。”
“不是,我是说……哎,算了,还是不生了,咱俩都不合适。”想到这是医疗水平不高的古代,许延泽顿时又打消念头。
在院中没坐多久,昨晚那两个小丫头忽然过来,柔柔弱弱的行了一礼,然后眼圈泛红的说:“少爷,奴婢可是哪里做的不好?”
“没有,怎么了?”向寒问。
“那您为何……”绿衣丫头小心看了许延泽一眼,才继续道:“为何将我们赶出去。”
向寒瞬间感觉腰间的手紧了几分,忙板着脸说:“什么叫赶出去?延泽身边没人,需要你们去伺候一阵而已。要是不乐意,可以回祖母那。”
两人顿时被吓住,忙说‘不敢’。
许延泽这时看她们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那就回去收拾衣服,明天去镖局报到。”
两人不敢再说话,忙抹着眼泪离开。
向寒总算彻底放心,转身对许延泽说:“这下满意了吧?”
许延泽轻笑道:“表现不错,值得奖励。”
说着,他正想俯身吻上去,但偏偏有不速之客前来打扰。
卫昭已经在院外站了一会儿,见他们谈完事,正想出声,没想到又撞见这一幕。想到严小泽不久前还喜欢自己,转眼就跟傻子你侬我侬,他眼中顿时闪过不愉,故意轻咳一声。
听见动静,许延泽和向寒同时僵住,然后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
许延泽不悦的看向院门,见是卫昭后,脸色更黑。
卫昭却不看他,只对向寒说:“金兄,打扰了。昨日没能详谈,在下心中实在遗憾,因此今日特来拜访,金兄不会嫌在下莽撞吧?”
嫌弃,特别嫌弃!
向寒、许延泽一致想,但向寒还是敷衍道:“哪里,不过你来的不巧,在下有要事正欲离开……”
“诶,就几句话的功夫。”卫昭不请自入,顺便不轻不重的看了许延泽一眼。
许延泽压根没看他,贴着向寒的耳朵问:“他怎么在这?”
向寒眨了眨眼,小声说:“乔州来的富商,你认识?”
“不认识。”许延泽故意用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卫昭脸色果然黑了一半。
向寒假装打了个圆场,然后说:“不瞒白公子,金家的商队还没影呢,只怕无法与公子合作,实在遗憾。”
客套几句后,他再度表示自己有要事,转身就溜。这货真正想见的显然不是自己,还是交给许延泽应付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