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寒收上来的租子大半都退给了佃户,剩下的压根不够上交,更别说养薛庆林那五万私兵。再者,许延泽手下还有一票人得吃饭呢,就是够也不能交。
因为这事,陈庭鸿带着五千人,将金府围的水泄不通。
金大伯、金二伯急得团团转,指着向寒说:“你呀你,再这么折腾下去,金家就彻底完了。那陈庭鸿是节度使的小舅子,都亲自带人来了,这不是找死吗?”
“你赶紧的,跟我和你二伯一起出去,和陈将军多说些好话,马上把租子再收上来……”
金大腰间配刀,正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来,身后还跟两个镖局的兄弟。听到这话,他顿时不乐意道:“爹,你怎么净长他人志气?放心,有我和镖局的众兄弟在,姓陈的那瘪三绝不敢进金府一步。”
“嗨哟,你在这瞎添什么乱?”金大伯揪住他的衣领就往后扔。
然而拽了几下,金大愣是纹丝不动,金大伯不由怔住,金大得意道:“爹,早就跟你说了,我金宝轩早已脱胎换骨,你日后甭想再打……哎哟。”
话没说完,金大伯忽然一脚踹过去,气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金大懒得理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直接对向寒说:“三弟,你甭怕,这事有我和你二哥顶着。咱家那些粮食,就是烧了也不能给那群卖国贼。”
向寒有些乐,也不知许延泽是怎么折腾的,俩便宜哥哥现在真像话不少,这两天更是没少帮忙。
许延泽刚进入金州城,身后还跟着五万军马。除了禁军和张勇的手下,剩下那三万,都是在回来途中收编的流民、山匪。
第88章 地主的傻儿子22
再次回到金州,许延泽可谓是意气风发。身穿银亮战甲,骑着高头骏马,腰杆挺的笔直,着实是英姿勃发。
但刚一进城,他就开始用余光四处乱瞄。没见到向寒,他气势顿时萎了一半,暗自在心里琢磨:不应该啊,信前几天就送了,媳妇怎么没来?难道他一点都不想我?
赵太守倒是早得了消息,战战兢兢来迎。按理说,赵太守的官阶比许延泽要高,不必如此恭敬。但他之前被吓着了,加上许延泽此时又带这么多兵进城,顿时两脚发软。
许延泽见到他有些惊讶,玩味道:“赵大人居然还在做官?”
“哈哈,严将军说笑了。”赵太守打了个哈哈,想到金家还被陈庭鸿围着,内心不由一阵叫苦。
他能保住乌纱帽,说起来也是沾了许延泽的光,本该好好拉拢,但陈庭鸿又岂是好相与的?
赵太守仔细琢磨一番,忽然悄声告诉许延泽金家被围之事。反正他不说,许延泽很快也会知道,不如说了卖个人情,两不得罪。
许延泽脸色骤然一变,直接带着五万军马赶往金府。
陈庭鸿此时正躺在车盖下,搂着美人、吃着葡萄,见金府仍没动静,干脆懒洋洋的吩咐:“别等了,直接撞门。金家向来窝囊,还能翻出什么花样不成?”
话音方落,骤雨般的马蹄声忽然由远而近,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眼前。许延泽神情冷肃,低头俯视着他,不屑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动金家一砖一瓦?”
陈庭鸿手中的葡萄‘啪嗒’滚落,半晌才回过神,立刻推开怀中美人,起身斥道:“严小泽,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豢养私兵,你这是造反!”
“大胆!”许延泽身后的亲卫忽然呵斥:“这是陛下亲封的定远将军,你是什么人?”
陈庭鸿瞬间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延泽,但随即又说:“皇帝又怎样?这里可是金乌,不是京城。”
那亲卫本是禁军,效忠皇帝,听了这话不由怒极,直接甩鞭缠住陈庭鸿的脖颈,将他拽下马车。
几个镖局出身的心腹见他自作主张,面上都有些不悦。
许延泽却不在意,禁军中有皇帝安c-h-a的心腹,这他早就知道。皇帝的人要教训薛庆林的人,跟他有什么关系?虽然他也想教训陈庭鸿一顿,但还是见媳妇更紧要些。
于是他直接下令,将陈庭鸿手下的武器全缴了。大概是人多势众,对方没怎么反抗,很快全被押在一旁。
许延泽这才翻身下马,整了整盔甲,然后上前敲门:“我是……严小泽,没事了,快开门。”
门内护卫面面相觑,严小泽是谁?
护卫很快将情况告知金二,金二叼着根Cao,懒洋洋道:“什么大泽、小泽?不认识。”
护卫听了忙回转,但刚走两步,金二忽然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然后狼狈爬起,叫住他:“等等,你说他自称是严小泽?”
“是。”
“那不是弟妹吗?哎哟,可算回来了。”金二猛拍大腿,然后风似的跑到门边,忙不迭的吩咐:“快快快,赶紧开门。”
许延泽此时正站在门外,身姿挺拔,面带微笑。金二见了,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激动道:“真的是你?哎呀,你可算回来了。”
许延泽却僵住笑,很快黑着脸说:“怎么是你?”
耽搁这么久才开门,他还以为是去通知向寒了。没想到是这小子,真是白瞎了他凹那么久的造型,和恰到好处的微笑。
许延泽直接推开他,嫌弃道:“一边去。”但刚走两步,又转回头,问:“你三弟呢?”
“啊?”金二还没从打击中恢复,下意识说:“应该在北院陪祖母吧。”
“嗯。”许延泽将马鞭随手扔给亲卫,吩咐道:“你们都留在这。”然后独自往北院去。
向寒此时也知道许延泽回来的事,虽然早在预料之中,但他还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
得知危机解除,北院气氛瞬间轻松。老夫人见他频频向外看,故意板着脸说:“要走就走吧,陪着我这老婆子,想必无聊的很。”
向寒忙转回身,讷讷道:“不无聊。”
老夫人忽然笑了笑,摇头说:“刚才是逗你的,想去就去吧。”
向寒脸顿时红到了耳根,闷声说:“我再陪您多坐一会儿。”
“坐什么坐?我正想休息呢,赶紧走、赶紧走。”老夫人故意赶人。
向寒这才起身,了然笑道:“那我晚些时间再来看您。”
离开北院后,他与许延泽在花园相遇,一时相对无言。
片刻后,许延泽忽然大步上前,将他紧紧搂入怀中,然后低头吻住双唇,有些急切的探入深处,肆意逡巡,吮吸舔舐。
向寒被他吻的透不过气,用力想挣开。可一拳砸在盔甲上,顿时又疼的泪眼汪汪,只能委屈的瞪着他。
偶尔路过的小丫头见了,顿时面红耳赤,悄声离开。
向寒此时被吻的舌根发麻,嘴也酸痛,气的将手伸进头盔,用力揪他耳朵。
许延泽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但仍不松手。向寒缓过神后,朝他气道:“你要谋杀亲夫?”
许延泽心情很好,闻言捏了捏他的鼻子,说:“缺乏运动才会喘不上气,走,我陪你运动去。”
说完,他将手横在向寒腰间,转身就往承辉院走。
向寒边走边挣扎:“等等,现在事多着呢,你回住处干什么?去京城后,皇帝怎么说的?还有你那些兵呢?怎么安置?”
正好金大、金二此时也匆匆赶来,金二一见他就激动地说:“弟妹,你那些手下可真威武,连陈庭鸿都敢押。嗳,你看我怎么样?能不能在你那混个校尉当当?”
金大则绕着他打量一番,然后‘啧啧’道:“可以啊兄弟,我都不敢认了。”
许延泽只好放开向寒,无奈道:“去前厅说。”
到了前厅,金大伯、金二伯都在,见许延泽来了,都有些拘束。
金大伯搓着手说:“晗哥儿家、家的……”
金二伯忽然踢了他一下,金大伯忙又改口:“不是,是……小泽啊,这回真是多亏了你。”
金二伯也说‘是啊是啊’,然后又关切道:“听说你现在也是将军了,手下有多少人啊?对上节度使的话,能赢不?”
向寒无奈道:“二伯,事情没到那地步呢。您要是没事,不如安排人给将士们做点吃的。”
两边只是私底下不合,既然没闹到明面上,就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哪会打起来?
再说,薛庆林能不知道许延泽领兵进城的事?让陈庭鸿围住金府,只怕就是想来个下马威。没对许延泽动手,估计是另有打算。
劝走金大伯、金二伯后,向寒便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陈庭鸿?听说你把他和他手下的那些兵全押了?”
许延泽笑道:“先关起来打一顿,至于其他的,等薛庆林上门再说。”
见他这么有底气,向寒不由惊讶,问:“你手下有多少人?”
“五万吧。”许延泽漫不经心的说。
金大、金二瞬间睁大眼,表情夸张的看着他。
向寒也一时无言,半晌才问:“皇帝不是只给了你两万人?”
许延泽说:“两万人太磕碜了,路上遇到一些流民、山匪,想到咱家不缺粮食,就都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