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啊!我家哪里有什么违禁之物。”沈父期期艾艾的道。
“头儿,这个妇人不让打开这个盒子。”有官差从里屋走出来,拿着柜顶上的木盒,沈母正哭天喊地的死死拽着盒子不松手,不给对方打开。
“这是我女人的东西,你们要敢打开来看,我就不活了我!儿啊,三啊!你娘我不活了,这还怎么见人啊!”沈母死死的拽着盒子,不顾男女之别的死死贴着衙役,一时间竟连一个大男人都扯不开她。
“打开!”刚刚跟沈三说话的官差此刻也不顾及情面,冷声道。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东西,不然不至于被这般维护。
“是!”收到命令,对方也不再顾忌,也不顾沈母还扯着盒子,狠狠的就压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哎呦!”沈母疼的一撒手,衙役整个人又蹦了上去,狠狠的踩了几下,木盒应声而裂开,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沈父脸色猛地白了一下,又瞬间恢复血色,整个人抖得仿佛筛糠,略深呼吸几次,才怒声道:“这位差爷,老婆子犯了什么错,竟让你们这般对待!”
衙役一时间脸色也不好看,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么拼命做什么,沈三也脸色难看,看向刚刚跟他说话的人。
“头儿,搜出些银票等物,约有三百两银子。”
“嗯,记下来,带所有可疑的东西走!”衙役也不再看沈三,既然刚刚已经打了他娘,此刻再交好也无用,不如做的公正无私一点,回去复命。
“是。”
“这位差官,今日之事,我沈三记得了。”沈三拱手冷声道。
“不敢!”衙役回头冷笑,转身离开,反正有了沈大的事情,这家人是摘不干净了,他倒也不至于怕沈三。
“头儿,我们直接回去么?”身后的人询问。
“去四处查访一下,沈大这人平时做些什么,爱去哪里,和沈家人的事情,然后再回去吧!”被称作头儿的人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谁能想到一户平常的人家,竟然家里出了个能考秀才考得次名的学子,真是麻烦。
等到探查的人回来,衙役正坐在里正家里喝茶,跟里正闲聊,“哦?这么说沈家还有个老二?在怀州经商?”
“是啊!那小子也是不错的,沈家的这两个儿子,都是有出息的人。”里正道:“我说这位差爷,此事,你还得上点心,别诬赖了好人,毕竟,这一家人,也并非软弱可欺的。”
里正不想族中出事,更不想沈三一家出事,否则沈三科举都可能受阻碍,自然话里话外的帮扶一把,“沈家老三倒还不显眼,毕竟还没有考出来,但是沈家老二听闻和府台大人都些关系,和府台家的公子是莫逆之交,在怀州城混的是风生水起,可不能小觑啊!”
衙役动了动身体,有些坐不住,道:“得了,告辞告辞。”
“差爷慢走。”里正送出门口。
衙役苦着脸回去复命,等到县令听闻此事之后,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竟突然笑着夸奖了一番衙役,把衙役都夸蒙了,“得了,你回去吧!我赏你些银子去喝酒压惊,放心,今日这事我记你一功,回去吧。”
衙役不解的看着县令,到底不敢询问,只是低着头领命而去。
“沈家老二,跟穆府有关系,沈凌吧!”县令一合掌,惊喜不已,“没想到犯在我手里,这是在给我送功劳啊!来人!来人!”
“在,老爷有什么吩咐?”仆从进门躬身站着。
“我写一封信,你快马加鞭送去怀州,记得,去凤敏阁找姚氏姚万成……”
等仆从拿了信离开,县令在屋子里转了片刻,想到什么,突然向着监牢而去。他是太子门人,姚万成来怀州的第一天就给各处送了信,让他们照应一下,所以县令才知道怀州的事情,知道最近姚万成正与沈凌为敌,如今沈家人犯事到他手里,还是沾染了这样要命的事情,他若是能把事情做实,不正好讨好了姚氏的人么?
怀州城内,沈凌将珐琅彩的方子卖出了天价,锦州会长一人的财力最后竟然不能抗住,只得找了锦州其他商人一同购买,才勉力拿下这方子,整整花了将近两百万两,让沈凌都忍不住私下感慨,锦州果然是晋国最豪富的地方,锦州商人也不亏是能拿金子砸水花取乐的豪商,真不是怀州商贾能比拟的。
大约是最贵重的方子被锦州人买走,沈凌手中冬季种植菜蔬的方子也被另一郡的商贾高价买走,那处郡县地处北方,天气常年寒冷,若能有冬季种菜的方式,当真是能大赚一笔,而这些人也是为此而来。
拍卖得来的银子再加上卖掉的大大小小的古玩珍器,名画孤本,还有穆五前几日送来买分股的银子,和沈凌自己凑出来的银子,郭思拿到钱的时候都楞了一下。
“怎么?还不够?我尽力了。”沈凌一脸无辜,“虽然只是不足五百万两银子,但是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啊!”
郭思:……
虽然觉得沈凌这话有些欠揍,但是郭思觉得,沈凌这次立了大功,他不能揍他。
姚万成得知珐琅彩的方子被锦州商人买走,几乎气的吐血,没了方子的优势,姚氏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买的瓷器厂几乎等于全部赔了进去。
他之前找人暗杀过沈凌,但是沈凌身边有高手保护,他根本没法成功,走明路诬陷他吧!穆府是傅老的人,和姚氏本就不和,再加上沈凌与穆府关系亲密,根本就不听姚氏号令,他在怀州人生地不熟,不比沈凌根基深,一时间也没有办法,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凌促成此事,让姚氏吃了个大亏。
“管事,有人送信给您。”仆从拿着信纸进来,恭敬的呈给姚万成。
姚万成冷着脸接了过去打开看,片刻,突然一脸惊喜,猛地起身道:“我要离开怀州一趟。”
监牢里,沈大已经被用了两次刑,之前明明都没有对他狠命用刑的,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如此。沈大垂着头,心中对沈三能找人来救他的希望一点点磨灭。
“还没招吗?”姚万成快马加鞭赶来了沈庄所在的县衙,第一时间就来了牢里,县令正在此处逼问沈大,见姚万成到来,先是愣了愣,等到他拿出姚氏的身份证明之后,才恭敬的将人请进来。
“还没有,估计是不敢招认。”县令低着头,恭敬的道。
姚万成冷哼一声,环视一圈县衙内的刑具,“就这么点手段,连大理寺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县令不敢回话,他一个小小县衙,平时处理的也就是些j-i毛蒜皮的小事,哪里会有什么真正厉害的刑具,有几条鞭子几根刑棍已经够用了。
“我来吧!”姚万成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进了牢里,沈大恐惧的看着他,虽然来人衣着富贵,看着像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但是沈大本能的觉得此人特别可怕,甚至比旁边的鞭子更加吓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知道这是什么吗?”姚万成举起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刀子。”沈大喃喃道,浑身都有些颤抖,“你不能杀我,我是无辜的!”
“不杀你,我只是给你用刑而已。”姚万成道:“你说,我用这刀子一点点的划开你的皮肤,给你放血,也不伤多深,就是皮r_ou_伤,过几日便能结疤好了,在你身上划个几百刀子怎么样?”
沈大浑身颤抖起来,“你觉得我不敢?”姚万成轻笑。
沈大连忙摇头,怯懦的狠命往后缩,姚万成突然将匕首抵在沈大被打烂的衣服上,顺着鞭痕往下缓慢的划,“你今天只有一次机会,若我真的动手,你就算是今日招供,也得把今天的刑受了再说。”
冰冷的刀刃划过刚刚受过鞭打的肌肤,沈大觉得自己都快要失禁了,什么小命,什么一家人的安危此刻他都顾不得了,甚至对沈家其他人产生了恨意,那种要命的东西为什么爹不丢掉?!为什么沈家的钱从来没有花在他的身上,最后罪却要他来受?!
沈大这几日已经想明白了,若是那东西犯法,必然是他家的钱来路不正,根本就不像他爹说的那样,是救了什么贵人,贵人给的赏钱,说不定是谋财害命,才会有今日之祸。
可是,他从未花过这些来路不正的钱啊!老三还指着这钱读书识字了,他呢?他有什么?!不过是当年娶了个漂亮的媳妇而已,但是如今,也早已经人老珠黄了。
若是他也能花钱读书识字,是不是就能认出令牌上的字,发现什么不妥,不至于把东西拿来当铺。若是他也进过学堂,是不是此刻也已经科举当了秀才,哪至于想着偷盗家中财物!
沈大潜意识里无视了自己不爱读书识字这点,只将一切错误推到旁人身上,仿佛要给自己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快些认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东西是我捡来的,我是无辜的啊!”沈大闭着眼。
“不说?好,我的匕首,也很久没见血了……”姚万成轻笑,刀刃缓慢的压进沈大肌肤内,冰冷的触感,剧痛和恐惧笼罩了沈大,沈大最后一丝防线终于崩溃,他不要,不要被划个几百刀!
“我招!我招!”沈大大声道,“快把刀拔。出来!”
沈大惊恐不已,大喘着气,姚万成并没有真的打算划他一整天,闻言也就把匕首取出,“说!”
“是!是……是……是我……”
“想再尝尝?再招供也得划一天哦!”姚万成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