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渐渐痊愈,x_ing格大变,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每天游走于灯红酒绿之间。
那件事还是祁星繁结的尾,他叫上几个朋友,一起拿了几罐汽油烧了那人的房子,给他哥出气。然后从三楼把那人推下了楼,让他断了两条腿。
祁星繁一直都是个很冷漠的人,从小到大,不管什么年纪,骨子里的血x_ing让他连第一次狩猎的时候都能不抱怜悯心,然后眼睛也不眨地看见动物落进他落网的悲鸣。
他能很明显的区别食物,和伙伴之间的区别,就像之后他区分了哥哥的仇人,和哥哥的区别。
他替祁星衍动手,把那人踹下了楼,整个过程面无表情,行云流水。
也许他是天生的杀人犯,十三岁就烧了人家的房子,然后弄断了别人的腿。
可在他朋友们看来,这是很酷的行为。几乎在很多人看来,他危险却又让人喜欢,和他搭话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他的朋友一直都很多,也愈来愈多,喜欢他的人更多,可他只在乎他哥一个,他觉得他哥比那些动物要让他具有更多的怜悯心。
明明不是被狼养大的,却有着狼一样的x_ing子。
直到他看见他哥在别人身下喘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闯进去差点掀了人房子。
之后,祁星繁也长大了,他知道这件事代表着什么,他也知道那些人得罪他哥的下场是什么。
后来的后来,祁星衍所有的不好都是他解决的。
如果祁星衍一直像住院时那样对待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帮他的。
可他一直都记得,祁星衍原来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个很温和的人,祁星繁在被人叫外国垃圾的时候,弄的灰头土脸的时候,是蹲着地上,拿干净的沾了水的帕子给他擦脸。
告诉他他不是垃圾,他是拉姆的宝贝,也是祁星衍唯一的弟弟。如果有人再这么说,就拿拳头揍过去,让他们闭嘴。
就是这样,祁星繁才埋下了这么暴戾的x_ing子。
后来祁星繁很高,几乎比这一片的人要高出一个头,气势上带来的威压就能让人喘不过气来。天生的杀人犯的标签贴在他身上,也贴了很多年。
祁星衍觉得自己认错人是罪有应得,遇到祁星繁也是罪有应得。他喜欢慎秋这样干净的人,而不是祁星繁这样眸子里永远都是深不见底的人。
祁星繁在成年那天,把祁星衍拉上了床,在祁星衍根本不愿意的情况下。
祁星衍这辈子遇见的好人实在是太少了,祁星繁是好人,可对于他来说,他也像一个梦魇一样,可怕而又危险,甩也甩不开。
他脑子里想起了很多往事,然后掩了心情,让那些乱糟糟的东西消失。
他坐下来,帮慎秋把头发理了理:“你这个年纪,应该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然后出了社会找个好工作,不要和低三下四的人打交道。”
祁星衍觉得自己一碰见慎秋,废话就变得特别多,像一个长辈遇见招人疼的小辈,恨不得把什么好的都往他怀里揣,什么不好的都一一让他远离。
慎秋看着他,然后点点头:“学习最重要。”
祁星衍笑了笑,然后从抽屉里的纹花罐子里给他拿了块糖,塞到他嘴里喂他吃下去。
“走吧,一会吃早饭。”
祁星衍带他出去,慎秋跟在后面,然后到处看看一楼的装饰。
在大厅内遇到了江揽云,他在那里等慎秋。看见慎秋过来就让他坐着,然后也让祁星衍一起坐了,因为他们是一起过来的。
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慎秋倒没什么其他的想法,江揽云看着祁星衍和他相谈甚欢反而有些坐立难安,一边吃早饭一边偷瞄他们在谈什么。
江揽云皱着眉头想:怎么感觉这个新来的人气场和慎秋那么合……而且慎秋只顾着和他说话,连自己都忘记了……
才见了几面,就这么熟悉会不会不太好……
他不动声色地往慎秋旁边移了移,然后拽了拽他袖角提醒他。
慎秋正和祁星衍说的好好的,就感觉到了江揽云的小动作。他疑惑地望过去,用眼神问:怎么了?
这隐隐约约的不耐烦是怎么回事……因为我打扰到两个人说话了吗?江揽云扶额,内心觉得有点委屈,但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喜新厌旧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江揽云都没想到慎秋之前早上不告诉他那些事是从哪学的,有了小秘密。然后早饭时间又和别人聊得很欢完全忘记了自己。
慎秋又把头转了回去,然后江揽云就吃不下饭了。
怎么又不问? !
他控制不了慎秋想些什么,可慎秋什么都不过问,就让他觉得慎秋根本已经有了另一个人代替了他的位置。
那个人很明显,他觉得就是祁星衍。
慎秋没有那么多问到底的习惯,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就好了。江揽云和他完全相反,他不管怎么样都得一直知道最后。
反正只有一天就离开了,这一天让慎秋过得开心点就好了。
可这么想,今天这一天他就受了一肚子气,从慎秋那来的。
一整天,慎秋都在和祁星衍在一块,然后忽视了他。
一直到晚上,慎秋玩高兴了,江揽云没有。
他一回来就直接上了楼,来表示他的不满,可慎秋没注意到,去找了祁星衍,然后又去洗澡,好像根本没注意江揽云的样子。
民宿房间内的浴室就是老房子里的淋浴,洗澡时水压有些不稳。
慎秋拿了衣服去淋浴间,他调试着水温,用手测试的差不多时将衣服脱下来。
水流冲洗了身体,热气蒸腾着满身的疲倦,慎秋有些舒心,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此刻的放松。
黑暗中有一道目光,透过木板房门的缝隙落在了他的身上。缝隙里依稀能够辨认出瞳孔的颜色,那视线一眨不眨,瞳仁随着他的动作的晃动。
慎秋的短发发被水流冲成一绺一绺,s-hi哒哒地黏在光洁雪白的背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双腿笔直,脖颈优美。
那水流从上落下,从脸颊到脖颈,滑到胸,再是小腹,肩膀到手腕,滑过手腕上银链子,和其他的水流混成一股流入隐秘,落到地面上。
身体向前一倾,不小心将木门弄出了点声响。
“谁?”
慎秋向门口看了一眼。
风吹动,温水附着在肌肤上,冷得他一个哆嗦,木门也再度“吱嘎”响了一声。
好像是风。
慎秋放下了心,那一小扇散热的窗户没有关好。
他擦干净身体出来,在里面换好衣服,然后拿了块毛巾擦着短发,拖鞋底有些水渍,出了淋浴间回自己的房间。他想去江揽云房间的,里面的吊椅还在心心念念。
可江揽云之前都好像心情因为这件事不愉快,然后还和他特别生分,吃早饭的时候连话都不肯和他多说。
慎秋这么一想,也觉得闷闷不乐。他都主动问了,可江揽云又不肯回答,他又不好老去招人嫌,然后江揽云又说他哪哪不好。
真难啊,讨好一个人。
江揽云的脾气好像有点y-in晴不定。
现在好像那个方法已经不管用了,江揽云说他不吃这一套,而且还躲着他,早上下楼下得那么快,路上也没有多少话。
慎秋把毛巾搭在头上,慢慢走回了房间。
走廊没有多少人,他左思右想半天,还是准备去江揽云的房间看看。
他的门没关,是虚掩着的。
慎秋扶着墙,探头往里看看,脚没敢踏进去。
“江揽云?”
他小声喊了句。
里面没有应答,也没有声音,江揽云好像还没回来。可慎秋记得吃完晚饭之江揽云比他先上来了,而且他先去了祁星衍那,后来祁星繁来了,他才走的。
现在应该在房间啊,怎么没人……
慎秋从外面进去,一眼又看见了那个吊椅。
江揽云坐在里面矫情地看书,看他进来,把书放下说了句:“你来看你的吊椅了吧。”祁星衍不是很好么,好到连我都忽视了,而且什么都不问,一路上只顾着别人。
江揽云其实不是个很大方的人,他不想和别人分享同一个慎秋,即使他知道慎秋什么都不会去多想,有时候他还挺希望他多想的,比如他亲他的时候。
“没有,我来看我的江揽云。”
慎秋见他还挺好说话的,也就放心进来了,然后坐到他对面。
江揽云把书盖到脸上,挡住自己的表情:“甜言蜜语说多了会很腻人,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慎秋撑着脑袋,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看他,语气变得有点大佬,觉得江揽云现在不好哄。
江揽云其实在他刚刚洗澡的时候去找他了,然后顺便看了那么两眼。他站在木门外等了会,然后不小心弄出了动静之后落荒而逃。
“我最不喜欢你。”
“幼稚。”慎秋摆手,知道他赌气,“现在小学生都不这么吵了。”
江揽云奚落别人很有一套,可他从没对慎秋说过,就连现在吵架也不会说。这种话很伤人,他只在那些社会人士过来烦他的时候说。
“你就不幼稚。”江揽云笑笑。
慎秋其实还是挺新奇的,江揽云不好哄的时候少,有时候亲一下就解决了,有时候连亲都不用。现在在生气,也许下一秒就好了。
他看着吊椅里的江揽云,然后从他脸上把书拿下来:“挡脸没气势,我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