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虽然醉的一塌糊涂,力气却着实不小。楚辞费尽了浑身的力量, 好容易才将自己腰间环绕着的那条胳膊拉开了,随即像条游鱼似的从他臂弯中溜出来,扭头去看他。
秦陆低垂着眸子,怔怔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神情委屈的不得了。
“跑了。”
“什么跑了?”楚辞彻底无奈了, 伸手去拉他,“乖,你真醉糊涂了, 先跟哥去休息——啊——”
他将醉鬼搀了起来,随即踉踉跄跄地带着他一同去了自己的房间,妥善地安置在了床上。被子松松地盖上,熬好的解酒汤也端至一边,自觉的楚保姆半是哄半是劝,好话说了一箩筐,一口口把汤喂了进去。
小孩乖乖地靠在床头坐着,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密密地织出一片扇子状的y-in影。他的两颊都泛着红,楚辞看了半天,到底忍不住上手掐了一把:“好乖。”
秦陆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呵呵地笑起来。
已经醉成这副模样,再让他回去显然并不现实。两人经常在一处休息,楚辞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避讳的,干脆便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又脱去鞋袜,把小醉鬼整个塞进了自己的被子里。被中都被染上了些许酒香,楚辞关了灯,自己也躺了下去。
“明天还有事呢,”他用手盖上小孩睁得大大的一双眼睛,哄道,“乖,快点睡。”
房间中已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楚辞将手向下撤了一些,只能看到小孩纯澈的眼白,随即有什么柔软而s-hi润的东西,带着令他心烫的温度,悄无声息地触碰上了他的掌心。
楚辞浑身都禁不住哆嗦了起来。
每个人的敏感地带都是不一样的,敏感程度也大相径庭。楚辞极少与其他人接触,更少有这样直接触碰到手心的时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就算用清心寡欲这四个字来形容,也是不为过的——在这之前,楚辞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手心竟然会敏感到这种程度。
身旁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战栗,悄无声息将他揽的更紧,舌尖沿着掌心纹路s-hi淋淋地转着圈,一点点蔓延至指缝,随后轻轻在指缝处那一小块皮r_ou_上勾了一下。
那一瞬间已经不是简单的舒服或是不舒服可以定义的问题,周身的感觉像是通了电,鲜明的令楚辞脑子里都变得一片空白,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猛地沸腾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锅煮开了的水,咕嘟咕嘟地疯狂冒着泡。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害怕着这种感觉,想要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可秦陆却早早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又将他的指尖轻柔地噙进了口中,反复舔舐摩挲着。
“秦陆!”
楚辞这下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他猛地坐起身来,“你松开——”
一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脑后突然便多了一只手。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被牢牢扣在了那人的胸前。
秦陆的呼吸是炙热的,他埋在楚辞的发丝里一下一下喘息着,几乎要将所触及的头发一同点燃了。那种凛冽而醉人的酒香彻底氤氲弥漫开来,让楚辞的脑袋也变得一片空白,明明并没有沾上一滴酒,却也随着意识朦胧。
半恍惚之中,他感觉到身旁的人悄悄附上了他的耳朵,像是情人间低声的呢喃耳语:“哥......”
不等楚辞回答,他整具滚烫的身体早已完全覆了过来,迫不及待汲取着身下人略显冰凉的温度。他的语气里含了哀求,也像是s-hi淋淋地浸满了水:“哥,帮帮我好不好?”
楚辞听着他在耳畔哼哼唧唧,所有的思绪全部都乱七八糟搅在了一处。察觉到那手想要拉着他向下的意思,他下意识想要拒绝,可紧接着,小孩又紧贴着他可怜巴巴地唤了一声:“哥......”
“难受,真的很难受......”
他声音里含了些许痛苦,又不得章法地蹭了过来。楚辞脑袋一空,心都被他这一声叫的软了些,随即缓缓地伸出了手。
一切好像都乱了。
被舌尖反复眷顾的耳廓几乎要整个烧起来,小孩紧紧贴着他,一声接着一声喘息,又死死地压着他的手不允许他逃离。黑暗仿佛被赋予了其它不同的色彩,大块大块斑斓的色块混着酒香猛地发酵开来,撞击的他头脑都猛地乱成了寻不到规律的绚烂颜色。
好容易平息下来后,小孩却又咬着他的耳朵,含糊不清的呢喃:“我也帮帮哥,好不好?”
声音里像是呼啦啦c-h-a了无数的小钩子,尾音微微上扬,迫不及待引人上钩。
楚辞浑身都禁不住一颤栗:......
这种时候,他!能不能!不叫哥!!!
漩涡来的猝不及防,如同做过山车般猛地蹿至高峰又跌落下来。迷蒙之中,他隐约听到身旁的人轻笑了声,随即于他耳边舔了舔,缓缓道:“哥,谢谢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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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楚辞是第一个醒来的。
他先被自己的拖鞋绊了一跤,随即坐在卫生间的马桶盖子上冷静了半日,努力试图说服自己,互帮互助什么的在兄弟之间都应该是平常事——
可是这TM根本就不是什么平常事!
楚辞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在二十三年以来的第一次爆了粗口。
秦陆喝醉了,可是他并没有。更何况他才是做哥哥的那个,当时竟然不受控制地配合了醉的一塌糊涂的小孩......这怎么看,也完全是他的过错。
楚辞在头上使劲儿敲了敲,随即看了眼镜子中眼角潮红一片的自己,难得地起了些认怂的心思。
......要不,逃吧?
留在这里,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等会儿醒过来的秦陆,该拿什么话解释自己昨晚的情难自禁?
嗯,果然还是逃吧。
但尽管是要逃,身为哥哥的本能仍然在发挥作用。楚辞先悄悄地换掉了被秦陆抱着的脏掉的被褥,随即与他盖了个新的,这才悄无声息地换了个衣服下楼。及至到了楼下,想了想,到底是又掉头上去了。
他又回来做了顿饭。
宿醉的第二天早上往往都会很不舒服,楚辞一面对着百度查该做些什么来缓解头痛症状,一面心惊胆战往卧室里看,生怕小孩突然间便醒来了。等到他将早饭满满当当摆上桌,秦陆仍然睡得极沉,楚辞这才松了口气,忙脚不沾地地溜了,迅速下楼离开这个地方。
等他再度关上大门之后,被褥中熟睡的人动了动,终于控制不住地捂着脑袋噗嗤笑了起来。
......这哥。
真是傻了。
这样兵荒马乱的动静,是真的当他睡到听不见么?
在片场看到楚辞的唐元整个人都是懵的:“小辞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我去接你么?”
楚辞微微仰着脖子,让公司里的发型师与自己打理头发。他听见这个问题就控制不住地一阵心虚,轻咳一声,将目光移开了:“我......早上醒的有些早。”
唐元也没在意,嗯了一声,忽然探过头来看了楚辞白生生的脖颈一眼,诧异道:“你脖子上是什么?”
整理发型的小姑娘也通红着脸细声细气道:“楚哥,刚才就想和你说了。你这......要不要用点粉底什么的遮盖一下?”
楚辞下意识伸手捂住他们看的那个地方,猛地升腾起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登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我天。
楚辞的皮肤本就白,是那种莹润的白。在这样的底色上,耳根处的那个暗红的印子便显得愈发明显,明晃晃地印在上头。偏偏位置又隐蔽,他今早照镜子时,竟丝毫也没有察觉。
居然就这样顶着走了一路!
楚辞突然有点明白,今早那个出租车司机看着自己的怪异眼神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这样早晚,可有蚊子了?”唐元丝毫也没有向其它方面想,随口说了句,又嘱咐助理去拿些消毒的药膏来,“小心是被什么虫子咬的,万一引起过敏就不好了。”
楚辞闷不做声坐在原地,任由他们一层层向上盖遮瑕将印子藏住,心里愈发乱的一塌糊涂。谁料等到薛芷蘅穿着小裙子袅袅婷婷走了进来,第一句话竟然也是夸赞他:“小辞今天脸色挺好,有点白里透红,不,春光满面的味道,哈哈。”
楚辞:......
春、光、满、面。
这四个字真是字字扎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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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维斯的拍摄风格与卞明全然不同,他并不喜欢按照着剧本与演员讲戏,反而更偏爱只建设一个相关的情境,令演员在这种情境之中自由地发挥,甚至有时说错了词也并无太大关系。
只是这一次的拍摄,对于他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挑战。毕竟,这是一个现实题材的作品,而不是他平日最擅长的魔幻题材。
树欲静而风不止。
《风起时》的故事,开始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简静。
于剧本中,简静是个单薄又文静的女孩,在因为某些原因而被迫转学的路上,她始终静悄悄趴在车窗上看外面一掠而过的树影,一声也不吭。
扮演她母亲的演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啰嗦着:“妈妈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清净,人也少。一个小镇,谁也不会认识你,你就安安心心在这儿上学,啊?咱们家,真的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简静侧着脸看过去,她的母亲生出了深深的法令纹,像是苍老了很多岁。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随即低低道:“好。”
小镇在山旁,除了镇内的居民外,几乎是人迹罕至。这里的人们都相互熟识,从小时一直看到大,只看背影便可以喊出其他所有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