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道,这个生气的感觉用现代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来自于单身狗的愤怒。
阎漠笑对伊流好是常态,但伊流有所表示就很难得,又是一天早上,伊流竟然起的比阎漠笑早,在灌了一杯的润喉水之后,这才下楼找到了掌柜。
“客官,有什么吩咐?”掌柜还在揉眼睛,抬头看着伊流。
伊流张了张嘴,看着掌柜的脸没有说出话,他又努力张了张嘴,这才发出了很轻微的声音。
“厨房可以借给我用吗?”伊流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这还是从罗清那里借的那些银子。
“好好好,客官尽管用,只是要快些,客人们都要起来,咱们也要尽快准备早饭。”
掌柜欣喜的接过了银子,便往怀里一揣,白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阎漠笑去叫伊流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伊流,他皱眉叫来了护卫,这才知道伊流很早就去了厨房。
等他来到厨房的时候,厨房里已经传出了阵阵香味,他走进去,就看到伊流正守在灶台旁边,一位烧火师父正在往灶台里放柴火。
大概是因为客栈被包下来,就算是厨房里也被收拾的很干净,阎漠笑却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倒不是说他信奉什么君子远苞厨这种鬼话,而是他浑身是毒,若是进去落下了什么,可能一客栈的人都要遭殃。
伊流也看到了阎漠笑的到来,冲他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后对那个烧火师父招了招手,让他停止了烧火,
伊流把锅里的粥盛进砂锅里盖好,又拿了碗筷,这才用托盘端着走出来。
阎漠笑顺手就接过了伊流的托盘,看到伊流眉角的汗水皱了皱眉头。
“想吃什么告诉护卫便好,他们会吩咐,何必自己来厨房,看你热的。”
伊流轻轻咳了一声,他不习惯说话,声音大了会嗓子疼,所以他只是轻轻说道。
“这几日我看你嘴上有些起皮,大概是有点上火,我给你熬了虾仁莲子粥,可以败火的,你多吃点吧!”
嗯?阎漠笑说不出话,这日天跟伊流朝夕相处,本来没什么,但自从明白了他对伊流的感觉之后,看到伊流就像更进一步的去接触他,不上火才怪。
到了客栈前厅,两人找位置坐下,阎漠笑拿着碗先给伊流盛了一碗,这才给自己盛了一碗。
坐下喝了一口粥,阎漠笑便觉得自己满足的不得了,喜欢的人亲手熬的粥,里面有莲子的清香,又有虾仁的清甜,十分可口好吃。
“阿水真是厉害,脸粥都会熬,”阎漠笑夸赞道,说着又喝了小半碗粥。
“我是不会的,只是以前在病房里待腻了,正好负责我的护士正在学熬粥,我便顺道跟着学了而已。”
伊流双手捧着碗,小口喝着粥,喝进嘴里之后有些微微皱眉,似乎有点咸了啊!
“病房?护士?”阎漠笑这是第一次听伊流说起自己的事情,又喝了一碗粥之后,便疑惑的看着伊流,因为他并不懂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伊流思索了一下,然后解释道:“病房,大概就是关住疯子的一个房间,里面的桌子椅子全部都被固定在地上了,我以前一直都住在这样的房间里。”
伊流又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护士大概就是……大夫的助手,或者是药童之类的。”
说完,伊流就看向阎漠笑,这才发现阎漠笑竟然直直的看着他,伊流面上一顿,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
他一直住在关疯子的地方,本身可不就是个疯子,不然,也不会做出咬人这种事情了。
“阿水莫慌,以后不会有人将你关起来了,”阎漠笑伸手握住伊流的手在手掌中握紧,眼中皆是心疼。
“以后阿水多说一些自己的事情,阿水说起话来好听,我也想知道阿水更多的事情。”
第三十六章 一半
伊流错愕,正常人难道不应该立刻躲得远远的吗?
“阿水若是疯子,那我便也不算是正常人了,”阎漠笑伸手揉了揉伊流的头发,又给伊流盛了一碗粥。
“好了,快些喝粥,阿水熬得粥好吃的紧。”
伊流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着看阎漠笑给他盛了粥,然后乖乖的端起碗来开始喝粥。
一锅粥被两个大男人吃的很快就剩一个锅底,阎漠笑将伊流嘴角沾着的米粒擦干净,又将伊流的手握起来,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
中途下来吃早饭的唐沁看的直皱眉头,心里恨不得上去揍阎漠笑,但由于实际问题,她却只能坐着不动,狠狠的嚼着口中的包子。
为什么她觉得,庄主完全是把小公子当成了小孩儿呢!还是那种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儿。
阎漠笑刚擦完伊流的手指,就有护卫走了过来。
“庄主,梅长青正往客栈过来,似乎是来找你的,他还带着梅文祖。”
阎漠笑的动作一顿,将手中的帕子放在了桌子上之后,这才看向护卫,唇角带起笑意。
“咱们也该临时想想,梅文祖的那张脸值多少钱了。”
梅长青来的很快,在他身后就是一个带着斗笠的人,腰上挂着的可不就是青云堡的掌门令牌。
“阎庄主,几日不见可还安好?”走到桌前,苏长青拱手对阎漠笑作辑。
“本庄主自然安好,怕是梅二堡主不好吧!这几日想必是劳累了,”阎漠笑拿起茶壶,给伊流倒上了茶水。
伊流乖乖端起茶水在手中,慢慢的喝着。
“不知梅二堡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是准备好给各个门派一个交代了?”看着伊流乖乖的样子,阎漠笑抬眼看向梅长青。
“这自然是要给各个门派一个交代的,只是,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梅长青让开位置,让梅文祖站过来。
阎漠笑却一副完全不知晓是谁的样子,疑惑的问道:“这位是谁?梅二堡主便是为了这位公子前来?”
梅长青左右看了看,却是摇了摇头“此处人多眼杂,实在不易说话啊!”
阎漠笑会意一笑,拉着伊流的手站起来,对他们指了指上楼的方向,然后率先往楼上走去。
房间是阎漠笑住的房间,进去之后,梅长青就挥退了带来的弟子,只有梅文祖跟了进来。
只是,梅长青进来之后,看到伊流还在,忍不住皱着眉头看向阎漠笑。
“本庄主能知道的事情,阿水自然也是可以知道,梅二堡主若是觉得不合适,不说便是。”
伸腿将两条凳子以巧力踢到三尺之外,阎漠笑对两人做出了请的姿势。
江湖人皆知阎漠笑周围三尺之内是不能站人的,虽然这个少年可以,但不代表他们可以,所以梅长青与梅文祖也不意外,便各自坐下了。
“是在下逾越了,”梅长青坐下意思意思对伊流拱了拱手,他没有在地下矿洞待过,虽然听闻了,但也并没有将伊流当回事。
“梅二堡主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现在可以说了,”阎漠笑看过去。
“那在下便直说了,”苏长青说道,然后转头冲梅文祖点了点头。
梅文祖便在斗笠下看了看梅长青又看了看阎漠笑,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将斗笠摘了下来。
梅文祖的脸上缠绕这层层纱布,但那纱布看上去并没有血渍或者药的痕迹,也并没有问道药的味道,似乎只是用来遮住自己的脸。
但从纱布间可以看到,他的眼皮已经没有了。
“在下青云堡堡主梅文祖,虽并未与阎庄主见过,却久仰大名。”
梅文祖声音带着些沙哑,但与无脸笑模仿出来的声音差别并不大,
阎漠笑表现的十分诧异,一副真的不知道这是梅文祖的样子,但却并没有站起来,对梅文祖的青云堡主这个身份并没有多尊重的意思。
“哦?竟然是梅堡主?”
就像是无脸笑能被他一掌拍死一样,梅文祖的武功其实也没有多高,人品也没有多出众,要不是梅长林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梅文祖想做这个堡主,怕是难了。
就连江湖上不少人都猜测过,梅文祖这么不成器,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把堡主的位置给梅长青呢?毕竟梅长青武功不错,人品也不错,江湖声望更是比梅文祖高了不止一点。
但梅长林并没有给出解释,众人也就没有深究过。
“之前我被关在地下矿洞之中,是贵山庄的两位堂主将我救出,救命之恩定当报答。”
梅文祖对阎漠笑拱手。
“那本庄主便等着梅堡主的报答了,”阎漠笑勾唇一笑,摆了摆手又问。
“梅堡主与二堡主此次前来便是道谢吗?”
梅文祖看向梅长青,梅长青点头,对阎漠笑一拱手。
“不瞒阎庄主,在下与文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无脸笑假扮文祖时候戴的面具。”
阎漠笑听到这话,再看看梅文祖脸上的纱布,一副懂了的表情,马上又极为愤怒的表示。
“那帮邪教,竟以活人皮肤制作**面具,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马上的,阎漠笑表情又一缓,勾唇笑着看向梅文祖和梅长青。
“这人皮面具确实是在本庄主这里,只是……”阎漠笑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意思不言而喻。
“有什么条件,阎庄主尽管说便是,在下定尽力满足,”梅长青显然比梅文祖明白,立刻就知道这人皮面具不可能那么简单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