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一番巧遇,两个人的旅行变成四个人。许淮阳小时候生活条件优渥,却因为父母的原因,几乎没出去玩过。长大独居了,一个人想出去走走,却又没了独自出门的心情。
仔细算起来,这算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多朋友陪伴的出门远行。
蔡湛做事仔细,复完习练完琴后就开始做旅行计划,许淮阳趴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
“酒店提前订吧,”蔡湛一手拿着手机划着酒店信息,一手在纸上刷刷地写着,“我看过年的时候差不多都要满房,早点订安心一点。”
“随你便,我没意见。”许淮阳笑了笑,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反正我也懒得看……”
蔡湛啧了一声,继续在纸上记着什么。
许淮阳这撒手掌柜当得真是一点都不费心,连去哪儿、住哪儿、怎么去都不用管。反正有蔡湛帮忙,他舒舒服服在旁边歇着就行了。
男朋友真是兼实用与美观为一体的神奇物品……
沙发上又软又舒服,许淮阳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蔡湛轻轻咳了一声。
“许淮阳?”
迷迷糊糊中,感觉身旁陷下去一块,蔡湛坐了过来。
“怎么了……”许淮阳努力睁了睁眼睛,看向他。
“我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蔡湛啧了一声,俯下身亲了亲他。
许淮阳有点懵:“嗯?”
蔡湛看着他,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十八岁了?”他眼睛弯了弯,很好看地笑着。
第84章
年龄, 本来只是表现人成长阶段的一个数字。然而在有些时候提起来, 却似乎有了什么意外的含义。
十八岁是成.人礼, 过了这一天就从未成年人变成了成年人……严格意义上讲, 许淮阳身份证上的十八岁早就过去了, 他也早就跟“未成年”这三个字没法搭边儿。
只是蔡湛问起来的时候, 他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许淮阳总是忘记生日这回事,连自己的生日有时都能忽略不过。然而现在想起来,他才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问过蔡湛的生日。
之前偶尔提过一次, 隐约记得蔡湛比自己大几个月来着……
“你早就满十八了?”许淮阳看了看俯身看他的蔡湛,啧了一声,“怪不得一点青春活力都没有。”
“你想怎么活力?”蔡湛盯着他,笑笑, “你说说, 我努力活力点给你看。”
许淮阳笑了笑, 没说什么。
“不过, 你要是想先十八给我看也行, ”蔡湛眯了眯眼, “十八一支花,我看看你能开成什么样……”
许淮阳愣了两秒,被蔡湛这个比喻恶心出一身j-i皮疙瘩,有点无语:“你要想看就去学校看吧,高三的一片, 都是十八,处处是花……”
蔡湛啧了声, 没再说话。
许淮阳这张没情趣还爱怼人的嘴,早晚得给他治上一治。
既然是一起出去玩,许淮阳和蔡湛这边负责了订酒店和行程,祝深和李建夏则负责订车票。结果,直到在车站碰面的时候,几个人全懵了——祝深那神经病玩意儿订了四张绿皮车的硬座票。
“哥,你知道从咱这儿坐硬座到那边要多久吗?”李建夏哭笑不得,拿车票拍了拍祝深,“十五个小时啊!你怎么不买高铁?”
“买的时候就只有硬座了,哪有高铁啊,”祝深皱皱眉,“凑合一下吧。”
“靠。”李建夏颇有点无奈。
四张硬座,十五个小时……得亏这是二对二面对面的座位,路上好歹还能聊个天。
上车后,四个人窝在硬座的小角落里,随着火车慢悠悠地晃荡,聊天打牌消磨着时间。蔡湛见许淮阳打牌输了好几次,干脆捏捏许淮阳的手,俩人耍赖不玩了。
李建夏啧了一声,有点无语地看着许淮阳,怎么都没想到平常看上去挺正常的俩人能这么幼稚。
火车继续往前晃荡着,车厢里人很多,闹闹哄哄什么声音都有。窗外正路过一大片田野,作物已经收获,土地里只剩下残余的秸秆和隐约的几星积雪,似乎在昭告人们丰年的喜讯。
祝深和李建夏一边一只分着耳机听歌,祝深有些无聊,边听歌边给李建夏剥橘子吃。等剥了一会儿后转头,忽然发现李建夏已经倚着他睡着了。
蔡湛看看在一边拿手机背单词的许淮阳,无奈地笑了笑,看向车窗外。
过了一会儿,蔡湛忽然感觉身边一沉。他转头,看到许淮阳一脸若无其事地靠过来,打了个哈欠,边c-h-a上耳机听听力边闭上了眼睛。
蔡湛看了眼许淮阳,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把头偏回了窗外去。
十五个小时的路途总算结束,下了火车,预定的酒店已经超过了预留时间,蔡湛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没让店家把预定取消掉。
四个人紧赶慢赶地从车站打车过去,一路上拎着行李的四个大小伙子,引得不少路人纷纷侧目。
上了出租车时,许淮阳看着一旁说笑着、丝毫不急的李建夏和祝深。忽然觉得自己也挺神奇,第一次约人出来旅游就碰上了这么两个不紧不慢的主儿……
“蔡先生是吧?”前台的服务生边敲着键盘边问,“两间标间?请几位出示一下身份证。”
蔡湛点了点头,边把几个人的身份证递过去,边看了看酒店前台贴的通知。
“你们这个活动还有效吗?”他犹豫了一下,问。
服务生抬头扫了眼:“有效的,庆新春家庭套餐,标间换大床房,两间八折三间六折……”
“那就全换了吧,大床房。”蔡湛笑了笑,“麻烦了。”
服务生愣了下,回头快速扫了眼他们四个,然后点点头。
许淮阳站在他身后,也略微愣了愣。
大床房……听上去确实有种不可言说的感觉,但他们两人早就在一张床上睡过,想想大床房,忽然也觉得没什么。
再转头看李建夏那边,倒感觉李建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祝深默默看着蔡湛办完入住手续,说了声“谢了”便接过房卡,转身带李建夏上楼。
许淮阳看着上楼的两人,自己也想赶紧找个床一趴。今天到站时就实在是太晚,折腾到现在都十点多了,惹得他只想找个地方窝着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许淮阳跟在蔡湛后面离开前台的时候,总觉得身后那位柜台小姐姐的眼神特别兴奋,有点怪怪的……
“我还以为南方能暖和一点,靠,书上都是骗人的。”一进房间,许淮阳就有点郁闷,迅速打开了空调,“太潮了,一下车就冷得要命。”
确实是潮,酒店里很干净整洁,但无论是床单还是被子,都带着点凉丝丝的潮气。
蔡湛边把行李箱放好边说:“按你的怕冷程度,跨省只会没暖气,也不会暖和到哪儿去。”
顿了顿又笑笑:“明天把带来的厚衣服穿上吧,晚上冷了的话我抱着你睡,抱会儿就不冷了。”
“哦,”许淮阳啧了一声,趴在床上,“别给自己找借口,想抱就直说,还冠冕堂皇的……”
“哎,行吧,”蔡湛笑着凑过来,往他旁边一坐,“过来抱抱。”
许淮阳眯了眯眼,笑着翻了个身,在床上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许淮阳对着蔡湛露出那种狡黠又挑衅般的笑时,蔡湛都想上去咬他一口。
然而这种想法一旦出现,他都会立刻付诸实施——蔡湛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没等许淮阳这个大鹏展翅展完,蔡湛就俯下身去,在他喉结上吻了吻,然后结结实实地一口咬住。
他听见许淮阳疼得闷哼了一声。
许淮阳只觉得喉咙一痛,然后微微愣了愣。在他愣的这半秒里,很快反应过来是蔡湛的狗崽子属x_ing又一次爆发,但又有些本能地习惯,便没说什么。
许淮阳闭了闭眼睛,随便蔡湛咬着,咬了两口后,还伸手揉了揉蔡湛后脑的头发。
跟鼓励似的。
房间里只开着镜前灯,门口在进来时就被蔡湛挂了锁,空调开着暖风越来越热,热得许淮阳渐渐开始有些呼吸不畅。
也不知道是被蔡湛压得还是屋里升温的缘故,他总觉得身上有些发烫,衬衫也闷得难受。
刚这么想完,蔡湛就特贴心地凑上来,帮他解了衬衫的扣子。
“靠……”许淮阳有点懵。
蔡湛压在他身上,像只什么品种的大型犬,又像逗食的狼,不急着进食,只是一口一口地逗弄着。
“你他妈……咬够没?”许淮阳皱了皱眉,推了推蔡湛。“好歹我洗个澡?”
他感觉到蔡湛这个乱七八糟的连咬带吻越来越靠下,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一起洗?”蔡湛直起身,看着他笑了笑,眼睛里闪着意味莫辨的光。
“滚蛋,”许淮阳见他直起身,赶紧翻了个身起来,迅速从包里拿了衣服,钻进浴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