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而过,压根没有停留,像扫视过每一个陌生人一样。
周乙突然意识到眼前被人群包裹的甲先生,与那个不伦不类洋楼里狼狈的甲先生,并不是同一个“甲先生”,他很窘迫地垂下头匆匆远离,继续奔走送酒水。
甲先生的目光虚无缥缈地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又悄悄回到周乙的背影上。
瘦了些。
他暗想。
他们这等人家举办的晚宴永远富有双层内容,一层富丽堂皇,衣香鬓影,这是展示给媒体与外界看的;另一层不言而喻。
贺宴收场,一位有些小名气的歌女扭腰摆臀地上台献唱,“艳宴”便在靡丽的声调里聘聘婷婷地开了场。
丁家大爷知晓甲先生的喜好,早就备好了合适的人选:甲先生被一名干净洁白的“少爷”投怀送抱,目光欣然,他口中话题未断,一手还端着香槟,另一只手已经顺着利索柔韧的腰线摩挲下去,包住少爷一团屁股r_ou_大肆揉捏。
周乙从身后经过,目光隔着层层叠叠的人影裙摆精准投s_h_è 到甲先生的大掌上,厌恶地皱起了眉。
果然本质还是个色胚变态。
奇怪的是明明心里嫌恶,他却根本没法控制自己不去观察甲先生的动向。
甲先生的手顺着那人的屁股瓣陷进腿中间了。
甲先生歪头在那人眼角吮了一口,给他吮得跟一汪春水似的哆嗦。
甲先生往阳台走了,那人软哒哒地黏挂在甲先生腰上,像条得了软骨病的蛇妖。
阳台的门关上了。
腰好全了么就想纵欲?
一股掺着不悦的责任心拔地而起,周乙舒张鼻孔深吸一口气,端起托盘大步往阳台走去。
他上楼,有贵客下楼,一个躲避不及,周乙仰面朝天地摔倒下去,高脚香槟杯高高飞起,在惊呼声中兜头盖脸浇了周乙满身。
贵客的鲨鱼皮鞋上也淋了些许,不悦地皱起眉,丁家大爷闻声而至,开口就要训斥,却被贵客拦了拦,那肥腻的中年男人将周乙从残酒碎渣里拉起来,不计较他的狼狈,还很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对丁家大爷道:“年轻人难免活泼一些,即然没有受伤,就不要训斥了嘛。”
周乙刚觉感动,要开口道谢,就感觉屁股上多了一只暖烘烘的r_ou_手,卡着他的屁股沟毫不客气地捏了下去。
“啊!”
宾客们又惊呼起来,这次仰面摔下去的却是满脸不可思议的贵客。
丁家大爷气得嘴都歪了,手忙脚乱地撵人去扶肥猪贵客,还要分心伸手戳点周乙:“你……你叫什么名字!”
周乙铁骨铮铮:“周乙!”
肥猪贵客被扶起来,气得横r_ou_乱颤:“你给我……”
“砰”一声,阳台的门从里头被蹬开,甲先生懒洋洋地探出头看下来,进去前纹丝不乱的头发松散了几绺,领结扯了,顶上几颗衬衫扣子统统敞开,脖颈与肩窝的衔接处嵌了一圈新鲜的牙印,还泛着暧昧的潮红。
他歪叼一根雪茄,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不耐道:“丁爷,你家佣人不懂事啊。”
第9章
周乙黑鼻子黑脸地坐在汽车里,接受小梁的看管。
甲先生被丁家大爷与管家簇拥着出来,站在丁宅门口吞云吐雾地寒暄,偶尔哈哈大笑几声,一点也看不出半小时前刚满脸不悦。
他们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甲先生才拉开车门进来,汽车开到路口脱离丁家视线范围后,甲先生命令汽车停下,对周乙说:“你可以从这里下去回家了。”
周乙又难堪又愧疚又感激又丢人,各种心情混为一团,在脸上反而看不出什么来,只纠结成一疙瘩怪好看的菜花,望着甲先生道:“谢谢您,甲先生。”
甲先生的目光扫过昏暗车顶灯下周乙透s-hi的衬衫,两颗r-u头受了酒水的刺激,顶着布料挺起来,鼓囊囊的两颗。甲先生口干舌燥地移开目光,他下面还硬着,这样跟周乙近距离对视实在是对他的残忍。
这人大概天生跟我老二有仇吧?甲先生痛苦地想。
他兀自忍得辛苦,看在周乙眼中却只觉得甲先生对他不耐又厌烦。刚刚是甲先生为他解围,把他从肥猪贵宾手里带走,现在甲先生看也不看他一眼,周乙感觉很不好受。但他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这么一想,好像他每次见到甲先生,都在惹麻烦。
“甲先生……对不起……”
甲先生挥挥手打断他,难耐地闭上眼。真的饶了他吧,他真的想堵住周乙的嘴。
用下面。
然而他忽略了周乙的驴x_ing,认准的他总能用一万种可怕的方式坚持下去。
“上次害您受伤我就没为您做些什么,这次您又救了我,我必须要报答您。”周乙目光如炬地道。
甲先生忍无可忍,一把擎过周乙的后脑往自己蓬勃的裤裆上摁:“你用什么报答我?”
感到周乙牙齿一呲,甲先生立马杯弓蛇影,将他远远抛开。
小梁透过后视镜:“……”
甲先生做完这个举动自己都觉得心酸可笑,偏偏老二还为这一瞬间的刺激又跳了跳。无力地捏捏眉心,他又对周乙下了驱逐令:“下车吧。回学校好好上课,其他的事都不是你这个年龄该考虑的 。”然后命令小梁:“去夜星船。”
小梁发动汽车,脚底已经在油门上方备好,只等周乙滚下车。
半晌没有动静,甲先生的耐心消耗殆尽,扭头正要叱责,就见周乙面目狰狞,漂亮骨感的手正往他下体移动。
“……嗯!”
甲先生被握住了。
十来下后,甲先生小腹一抽,经历了四十五年来最快的一次泄精。
甲先生:“……”
小梁:“……”
周乙:“……”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甲先生渐渐瘪下去的裤裆,僵硬的眉心显露出一点微妙的若有所思:比我想象的轻松多了……
这次轮到甲先生瞠目欲裂。
周乙最后也没下车,甲先生也没去成夜星船,他们都回了甲宅,但也没按照小梁幻想的那样,两人在床上“深入解决”。
周乙轴成一根筋,非要在甲先生家里做佣人,报答甲先生的恩情,补救对甲先生造成的伤害。
已经被打成早泄人群的甲先生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 可有可无地摆摆手。
爱留就留吧。反正被伤透的心也只能独自舔舐修补。
没想到他什么都没想,周乙却脸庞一红,支支吾吾道:“但……但是那个方面,不能总报答。”
甲先生以为自己听错了,瞬间忘记悲伤,野心勃勃地望着周乙。
直到很久以后,周乙终于被伤痕累累的甲先生哄上床狠狠“报复”,也还是想不通当时的他为何如此自觉,把对甲老二的服侍也纳入了报答的范畴。
而且咋还报答到床上了呢?
甲先生没他想得那么多,他只想用以后的无数次来证明车上那一次绝非早泄,不论到了什么时候,他也功力了得。
你撩我躲你逃我赶着,他们竟就这样度过了很多年,这些年间周乙的学业结束了,赌鬼爹被人打死了,甲先生将他送去外国留洋,小梁不大放心,毕竟甲先生好像真的进入了修身养x_ing,除了周乙再也没有过别的男孩,周乙若是被外头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不回来,甲先生这么些年可就真喂了狗了。
甲先生不怕。
“小周心善,又一根筋,别说自己往外跑,赶他都不走。”
他站在窗前做着家庭医生教给他的保养体cao,院门外,一个周整挺拓的青年从汽车上下来,向甲先生欢快地挥手。
“驴着呢。”
甲先生笑着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