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重生] 作者:无渊可秋【完结】(24)

2019-01-30  作者|标签:无渊可秋 重生 穿越时空 相爱相杀 仙侠修真


  然后横眉竖眼地对着墨铮,正想对他进行一番再教育,却见墨铮的眼神落到他的身后。
  “那就跟我来吧。”
  这个声音,大师兄?
  老教习猛地回头,就见一个手中握着一卷书的俊逸书生朝这走来,一举一动,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间似有天地至理与之相和。
  “但……”老教习有些迟疑。
  十三关是院长定下的规矩。
  大师兄却是笑道:“师尊允许我为他稍微动用一点特权。”
  老教习一怔,猛地睁大双眼,似有些不敢置信。
  大师兄笑着点了点头,“这是我的小师弟。”
  他师尊亲口承认的徒弟。
  老教习望向墨铮,那点不敢置信又尽数化做了理所应当,八科甲上的成绩这么多年才出了两个,也难怪院长见猎心喜了。
  只是院长已经太久没有收徒,才让他心生惊讶。
  ……
  桃花漫漫地开着,像落了百里的胭脂云。矮墙上让青藤爬了个遍,或嫩绿或鹅黄的新芽在藤间交错地开着。
  自侧面支起的窗子,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靠窗放置的小桌上立着一个花瓶,瓶中c-h-a着一枝桃花。
  那枝桃花开的与众不同,比之窗外的更艳,更盛,远远看去,倒有几分火焰的姿态。
  墨铮蓦地觉得心间一轻,之前绷紧的嘴角也不由松懈下来,似乎有什么落到了实处。
  仿佛之前那些时候脚步都是轻飘飘的,一个不慎,便会跌落云端,而今终于踩在了坚实的地上。
  躲着窗里的人,一只白羊正站在角落里偷偷嚼着桃花,还时不时从支起的小窗偷看屋里的人,没察觉到那危险的视线,便用垂涎的眼神盯着那枝桃花。
  它在想它什么时候能吃到窗边放着的那瓶桃花?
  那桃花看样子可比他嘴里的美味多了。
  忽地,一颗黑色棋子从窗里- she -出,精准的砸在白羊的鼻子上。
  “咩”——
  墨铮只听得一声惨叫,便看见那只白羊撅着蹄子,蹄下生风,尘土都被他扫了起来,直蹬蹬地朝他冲了过来。然而那张羊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撒欢,眼泪汪汪的像是受了滔天委屈。
  墨铮:“……”
  它还以为自己是只兔子吗?
  以它的体重这样撞过来,绝不会让人好受。
  他侧身一躲,在它脑袋上敲了一记。
  大黑立刻停了下来,眼中委屈更甚,大滴大滴的眼泪自眼眶滚落,可怜极了。
  墨铮一时竟无话可说。
  大师兄走过去摸了摸大黑的头,对墨铮道:“进去吧,师尊在里面等着你。”
  墨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是抿了唇,抬手摸了摸大黑的头顶,然后转身往房门走去。
  房门半掩着,他先敲了敲门,无人应声。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了门。
  果然不曾有半分料错。
  他的心突然有些烫,然后不明缘由地扯起唇,扬起一个笑,混和了桃云的艳意。
  一人斜靠在窗边的塌上,支起头做出一副慵懒姿态。他望着他,眼底流光翻转,像是夕阳下落了碎金子的湖面。
  “你料到了?”懒散的声音像是没睡醒。
  魔尊是他,院长也是他。
  墨铮轻声道了个字:“嗯。”
  他一路上留的提示太多,若他发现不了,便是太蠢了。
  道妄言没有问他什么,墨铮也没试图挑起话题。
  一室沉寂,只听得见窗外风吹过花瓣发出的簌簌声,间或夹杂着的大黑委屈的叫声。
  双目相对,无话。
  道妄言望着他,忽地挑唇一笑,笑中满是戏谑:“之前还火急火燎地想见我,这下终于得偿所愿见了我,你却把我当根草,视若无睹。”
  “徒弟啊,你这心思让为师半点都摸不透啊。”
  这句话却如雷霆惊世,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天地。
  墨铮静静望着他,心间平地惊澜。若不是被他点出,他根本不会发现,他好像对他过于在意了些。
  一段时间不见便心生急切。
  甚至于,他的忘情道筑起的心墙对他不起任何作用,仿佛他多年修忘情道而形成的冰冷在他面前宛若虚幻。
  有些不太对劲,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徒弟?”见他出神出了半天,道妄言不由走了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难不成是考试里出了什么事?但他一手制定的关卡十分平和,并没有危险。
  他左右思索了一下,将嫌疑落在了被他封印在山下那片桃林的上任魔尊身上。
  “你遇到了那缕残魂?”
  墨铮回过神来,刚才那个念头立刻消失无踪,仿佛风落无痕。
  听到阿玄的问话,他却直直望进他的眼底道:“你会不知?”
  你一手封印的他,一手给他记忆里塞东西,接下来他要做的事,你会不知?
  刚想起那缕残魂被他塞过记忆,还用来对徒儿恶作剧一把的道妄言:“……”
  撇去涌上的那点心虚,他眨了眨眼,扯虎皮做大旗,义正言辞道:“那不是为了磨练磨练你吗?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世人也,必先……等等,必先什么来着?”
  这就是书院的院长,墨铮突然觉得他终于明白阿玄为什么要隐藏院长的身份。
  他无奈接到:“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道妄言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你知道就好,师尊都是为你好。”
  墨铮发现他竟无言以对,对这种行径不气反笑。
  被徒弟的笑容一晃,道妄言挑眉问道:“你笑什么?难不成为师的话有什么不对之处?”
  墨铮抬眼望他,长睫半敛,自他的角度看去,似乎隐隐带着挑衅的意味。
  道妄言像是魔怔般盯着他长睫弯成的弧度。直到他冷冽的声音传入耳底,他才回过神来。
  他问道:“那师尊又为什么不笑?”
  这么一说,到让道妄言来了兴趣,勾起唇角如他所愿地露出笑容:“徒弟这么有趣,师尊怎么能不笑。”
  说罢,他指着他对面的塌,道:“过来,陪我下棋。”
  这方靠窗的塌并不大,中间还留着一张小桌的空,桌上置着一张棋盘,靠窗的里边放着那枝桃花。
  墨铮的视线落在那枝桃花上,有些出神。
  似是察觉到墨铮的视线,道妄言轻笑:“你不是喜欢吗?我便顺道给你带上来了,毕竟书院有规矩,不修的真武是不得下山的。”
  “那便多谢师尊了。”墨铮从善如流地从白罐里掏出一子落在棋盘上。
  道妄言打量了他几眼,总觉得才几个时辰不见,他这个徒弟便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这点变化却让他更难摸到他的心思。
  ……
  这局棋一下,便下到了月上柳梢头。
  大师兄在夕阳西下时给墨铮送了饭,看师尊棋意正浓,又折回去给墨铮送了棉被,拎了饭盒回来,顺带牵着大黑离开了。
  以师尊的行径和对小师弟的喜欢,估计小师弟今晚是要宿在这了。
  他摇摇头,有些无奈。他本以为师尊之前说的只是些玩笑话,今日一看,才觉得那是浅了。
  小师弟这待遇和他们比起来可谓一个像宝,一个像草。这般喜欢也难怪师傅肯为的他和一界之主对上。
  他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原因,但师弟那张脸已经说明了一切,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对师尊也算有所了解——平生最好“美色”。
  只是,总感觉师尊看小师弟的眼神不大单纯。
  他眉间染上忧色。
  ……
  纵然是下了一下午,臭棋篓子依旧是臭棋篓子,所出尽是昏招。
  墨铮摇摇头,看着棋盘上零碎的棋子,愈发无奈。一段时间不见,阿玄棋艺愈发“高超”。
  不但玩的了棋盘之上的,更能玩的了棋盘之外的,小手段层出不穷,只为毁掉一颗棋。
  恰好此刻,道妄言得意洋洋地问道:“怎么样?徒弟,你师尊我的棋艺是不是大有长进。”
  墨铮木着一张脸回道:“当然,师尊的棋艺已经‘超凡脱俗’,臻至非人之境。”
  道妄言:“……总感觉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徒弟,你是不是在骂我?”
  墨铮已经开始收拾棋盘,闻言,云淡风轻地回了句:“怎敢?”
  道妄言注视他良久,然后缓缓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支起了下颌道:“说实话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话刚落音,便听得墨铮从善如流地叙述道:“那么师尊还真是厚颜无耻,卑鄙过人。”
  道妄言:“……”
  这么实诚真的好吗?徒弟。
  墨铮见道妄言正要在开口,便抢先道:“如果师尊还想教育我就不必了,我只是严格按师尊所愿罢了。”
  被堵得一咽,道妄言幽幽地看了眼墨铮,人长高了,翅膀也长硬了。
  望着墨铮是头顶,正估量他最近长了多高之际,他不经意间瞥了那张脸一眼,眉眼狭长了许多,抿起的嘴角也生出几分冷峻,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明朗起来。
  他忽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戴上我送你的玉冠。”
  来商丘时,他亲自为他添置了身行头,但他穿了所有,却独独没带上那顶玉冠,便如如今这般将两鬓的发松松夸夸地束于脑后。
  墨铮一顿,垂下的长睫遮去眼中深色,淡道:“只是一时忘了罢了。”
  道妄言却不信这些话,他缓缓道:“按列王诸侯十二及冠,最晚亦十五及冠,那你应该有了表字。以你的处事,怎么可能不戴冠?”
  “我未行冠礼。”墨铮停下手中动作,一字一顿道。
  未行冠礼,所以亦没有表字,可够?
  道妄言一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不是戳了徒弟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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