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恢复了正常的知觉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可是眼前所及之处,竟然是一片闪烁的夜空?
脑袋犹在混沌状态之中的他一时间记不起自己究竟是为何会在这里,以及先遣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只知道现在
的自己感觉很难受,有点儿想吐。而且,还很冷……
“没事罢?”
一声温和清朗的问候忽然出现在耳旁,这叫他不禁吓了一跳。但是往日里灵活敏捷的闪避动作现在却没有办法使出来,
身体只是微一动弹就会酸软疼痛。
而沈烟看到他明显皱起的眉头后却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何必要救我呢?”
他清楚的记得原本那一剑是要劈向他的,结果就在要劈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他却被人给抱着翻滚了出去。其实那时候的他
也不是想寻死,只是觉得没有躲避的必要与心力。那时的他突然间就觉得很累,累得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麻烦。
生与死,也不过如此——他想着。
只要不呼吸了,你就死了——他的眼中没有了希望。
尽管他没有想要去死的念头,却对继续生存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趣。反正活着也是早晚都要死的,那么早死晚死,
又有什么大的分别呢?而如果可以就这样死去的话,他决计再也不去转生投胎为人一世了。
灵魂灭亡也好,再世为畜也罢。总而言之,他对“活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冀。于是就是在这样的想法控制之下,他
一动不动的等待着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死神之翼。
只可惜,偏偏有人会跑出来莫名其妙的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也许这就是天意罢。
“这里……是哪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尔苏炎更关心的是他们现在身处何处。
“我也不知道,”沈烟苦笑一声,“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只记得自己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周围空无一人,只有零散的木头和布。不对,还有一个人。
当他看到尔苏炎的时候,心里是诧异的。可随即他又意识到,对方是因为保护了他所以才会他一起被刮到这里的。
这沙漠里的风暴,真不是盖的啊……
竟然连人都可以刮走,也不知道木南真他们会不会有事?
可是,自己担忧的再多也没有丁点儿的办法不是?现下的他连自身都难保了更何况还要多那个心眼去担忧别的人呢?尽
管如此,他还是会担心他们……尤其是那个木头,他若是找不着自己肯定是会担心的罢。
而身旁这个此时才刚刚苏醒过来的男人显然也是对这附近的境况一无所知了,这让沈烟不禁叹了第三口气。
尔苏炎同他一样坐起身来,远眺过去除了他们二人以外竟然是连一点点人的痕迹都是没有的。这让他气得不禁啐了一口
脏话,只是因为他说的是母语所以才没有被沈烟听懂。不过光是听他说话的语气以及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尔苏炎一
定是气得不轻。
“你还能走么?”
尔苏炎闻言却不回答,目光中闪现了几丝隐隐的杀意。因为他现在已经回想起了自己在来到这里之前发生了些什么,而
造成眼前这一困顿局面的人又是谁。
如果自己死在这里便也罢了,如若不然让他活着回去了,哼……就别想再让我放过你们!
“如果你可以走的话,那我们就走罢。”
这下听到了他的话的人猛然间转回了头,看向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了一丝明星轻蔑与嘲讽,“怎么?你觉得自己可以走得
出这里?”
沈烟对他眼中的情绪选择了视而不见,“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听着他淡淡的说话语气,尔苏炎忽然觉得沈烟其实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只要他打定了主意的事情似乎就不会再轻易的
改变了。而且他也很有自信,就好像只要他做了便一定会成功。
但是——这种自大的态度让他觉得很火大!
“试?你是想让我们死得更快是不是?!”
面对他刁难性的质问,沈烟却是微笑着似乎是一点儿都不把他的话和态度放在心上。但是他的嘴里还是在回答着他的问
题,他用着缓慢轻柔的语调说:
“不试,你会死得更快。”
就在这最后的一秒,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以后尔苏炎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人给抵住了,一个尖锐的物体正戳在他的喉头部位
。而发觉到了这一点的他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心里的愤恨让他嘴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呵……不要怕,这只是一跟木桩子而已。”沈烟低低地笑着,黑夜星光下的他看上去竟然会有些邪气,感觉和平时的
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但是——要戳进现在的你的喉咙里,相信也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儿。你说对不对,尔苏皇子?”
“……”尽管心里不甘就如此受制于人,但是尔苏炎知道他说得不错。眼下的自己还没有恢复体力,再加上身体上的阵
阵疼痛又在分散着他的注意力,若是想要转眼间快速夺下抵在自己喉头上的利器可不会像往日里那般的容易。
“你总是这么‘卑、鄙’的吗,沈烟?”虽然自己的性命被人拿捏在手里,但是他依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放弃说话的权
利。
“你对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说卑鄙,你觉得会有用么?”沈烟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但是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却也放下
了。
这叫前一秒还被人给控制在手里的尔苏炎心里暗感意外,但是看起来却还是没有任何除了不屑与轻蔑以外的表情。
“怎么?不杀我了?”甚至他还主动出言挑衅。
这下可轮到沈烟对他露出嘲讽的表情了,“我要杀你老早就该动手了。你不会是被风刮得撞到脑袋了罢?”
这个家伙,是不是示一下弱就会死啊?!
“……你该知道,你若是下次还想这样对我,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啧……我说,”沈烟不耐烦地咋了咋嘴,“你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老觉得别人想杀你。拜托你清醒一点罢!
我们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死了一个另外一个也是独活不下去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