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两名士兵掀开帘子,押着苏黎走了进来。
“你们先退下吧。”秦穆淡声吩咐,两名士兵弯腰退下。
秦穆投以一瞥,见苏黎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一脸狼狈跪在地上,他嘲笑道:“什么风把苏丞相吹来了。”
徐谨言坐在秦穆的身旁,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苏黎看了徐谨言一眼,道:“皇上,臣此次前来,就是要揭发徐公公勾结乱党,意图谋反的行为。”
秦穆没有信他,“哦?你指控小徐子这项罪名,可有证据?”
苏黎抬起头,言辞恳切,道:“微臣接到密报,徐谨言接近皇上是为了谋害您,特快马加鞭连夜赶过来营救皇上。”
“事到如今,你以为朕还会信你吗?!”
秦穆大怒,猛地一拍桌子,从位子上站起。
话音刚落,他面色一变,身形微微一晃,为了不让自己倒下,他不得不用手撑住桌沿。身上的力气如抽丝般抽走,秦穆缓缓转头,用不敢置信地目光看向徐谨言:“你……”
“皇上,你怎么了?”
徐谨言察觉到异样,刚要上前去扶秦穆,被秦穆猛地甩开了手,“别碰朕!”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徐谨言死死地瞪向苏黎:“是你……”
苏黎从地上爬起,飞快上前地扶住秦穆,语带担忧地道:“皇上,你没事吧?”
“我没……”
秦穆摇摇头,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他忽然顿住,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到了c-h-a在他腹中的刀柄上。剧痛很快席卷全身,他踉跄着倒退了一步,靠在了身后的徐谨言怀里。徐谨言眼睛发红,用手捂住了秦穆的伤口,颤声道:“皇上。”
“枉……朕那么信任你。”
秦穆惨然一笑,他在最后关头,居然还相信苏黎。
慢条斯理地用袖子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苏黎瞟了眼瘫软在徐谨言怀里的秦穆,脸上挂着寒月般冰冷的微笑:“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相信我。”
第119章 暴君的宠臣
秦穆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被关在了y-in冷潮s-hi的地牢,地牢里空无一物,只地上铺就着一些杂Cao。他身上的药效已经过去,然而腹部的伤口并未愈合,只用粗布CaoCao地包扎了一下,他稍微动一下身体,强烈的痛楚便顺着伤口灌入四肢百骸,秦穆面色一白,极低极低地喘了一声。
此时正值寒冬,寒气仿佛能透过衣服从骨头缝里渗进来,秦穆又痛又冷,又饿又渴,只能用舌头舔舔嘴角,困难地伸手环住身体来取暖。
在他被苏黎刺中腹部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了记忆,当然,恢复记忆的同时,他也因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
“皇上,你醒了?”
身旁依偎过来一具身体,秦穆看去,徐谨言目露忧色,正关心地看着他。想起自己被苏黎背叛前,他还怀疑过徐谨言,秦穆动了动苍白的唇,轻声问:“你怪朕吗?”
知道秦穆指的是什么,徐谨言摇了摇头,“不怪,皇上不仅赐了奴才名字,还把奴才扶持到了东厂大总管的位置,皇上对奴才的知遇之恩,奴才无以为报,唯愿与皇上同生共死。”
“朕当初果然没有错看你。”即使成为了阶下囚,秦穆还是有自信能够翻盘,此时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承诺道:“等他日朕东山再起,你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
话音刚落,地牢外突然响起啪啪两声鼓掌声。
“好一个东山再起。”
秦穆循声看去,却是荀夜羽身披黑丝大袄,身姿笔挺地立在外面,隔着一排排竖起的铁牢,男子俊美深邃的脸上挂着快意的笑容,黝黑的目光牢牢锁定住秦穆的眼,“你以为你还有资本复国吗?”
秦穆虽然恢复了记忆,但可没忘自己当初对荀夜羽做过什么,如今他受困于此,以他跟荀夜羽过去的恩怨,荀夜羽铁定会狠狠报复回来。秦穆向来能屈能伸,如果暂时的示弱能消除荀夜羽对他的仇恨,让荀夜羽放过他,他不介意使些手段与他虚与委蛇。然如今他们身份对立,荀夜羽成了黎国的大将,没有了话语权,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有家仇国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朕本来不会输,要不是你联合苏黎用卑鄙的手段暗刺朕,只怕你早就成了朕的手下败将。”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荀夜羽,他面色一沉,眼神称得上凶横地盯着秦穆,“你以为我真的赢不了你吗?秦穆,你别自视甚高,堂堂一国之君,让六国闻之色变的煊统帝成了阶下囚,黎国上下百姓不知道有多开心,包括你喜欢的苏黎——”
提到苏黎,荀夜羽顿了顿,眼里闪过诡异恶质的笑意,“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等了三年的苏黎,其实是黎国的三皇子黎苏。”
因为已经猜到苏黎是黎国人,秦穆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惊讶。
荀夜羽道:“黎国皇上黎君炎通过你的行事作风猜到了你统一六国的野心,未雨绸缪,派他最心爱的儿子接近你,这些年来,黎苏在朝中拉拢了很多王公大臣,在他苦心孤诣地谋划下,他的势力一点点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包括军营,也有他的眼线。黎苏的名字身份都是假的,包括他的真心,也只是让你对他放下戒心的一种手段。”
说到这里,荀夜羽语锋一转,道:“秦穆,你不觉你很可悲吗?”
“……”
“你的臣民不理解你,你的爱人只是在利用你,你弑兄篡位,机关算尽,到头来,呵,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荀夜羽:“你知道在得知你被擒后,你的百姓是怎么笑话你的吗?他们说,老天终于可怜他们,把这个暴君收了去,他们想法很简单,谁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只要有一口饱饭吃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见秦穆一直沉默,荀夜羽咧开嘴,继续道:“秦穆,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你错在太过急功近利,你以为黎国的君王不想统一六国,成为天下唯一的霸主吗?他当然想,但他懂得收敛锋芒,懂得坐收渔翁之利,借你的手铲除其余五国。”
“所以呢?”
漆黑狭长的眉眼间透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即使如今他深受重伤,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但他身上傲气不减,眼角眉梢都藏着睥睨天下的嚣狂。
荀夜羽不由一怔。
徐谨言安静地守在秦穆身边,目光专注凝视着秦穆的侧脸,这个男人既英俊又残暴,既危险又迷人,虽然他身陷囹圄,但自己毫无理由地相信,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解脱目前的困境。
秦穆冷笑,表情看似漫不经心,说的话却一下子切中要害,“百姓目光短浅,只追求眼前利益,你也是这样以为的吗?你觉得朕做的这一切是错的吗?那被朕灭掉的五国,包括你的国家,哪个不想要灭掉别的国家,不过是没有这个实力罢了。上位者为了追求稳定,自然会说愿意接纳各国的百姓,一视同仁之类的话,但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国家灭亡,失去了庇佑的那些百姓,即使依附在别国,对那个国家的老百姓来说,终究还是外来人,没有个百年,很难很好地融入大环境之中。”
荀夜羽沉默。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荀国被灭,他曾想过复国,但后来黎君炎特意召见他,旁敲侧击提醒他不要心存不该有的幻想,他也就把这个想法压在了心底深处。他知道黎君炎之所以这么器重他,是因为还需要靠他对付煊国逃到极北之地的剩余三十万大军。陈兴邦不愧是由秦穆一手提拔上来的一员猛将,知道秦穆被擒,他第一时间带着剩余的大军向北部边境撤离。
由于陈兴邦选择的路途太过偏远,易守难攻,他只好暂时放弃了追击的计划,当然,他没有围堵的另一个原因,还是为了给自己一点余地,若他真把大煊三十万大军消灭,那等待他的可能就是黎君炎赏赐的一杯毒酒了。
秦穆虽然急功近利了些,但他的大方向还是没错的,说到底,他们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
荀夜羽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他却不能原谅秦穆对他做过的一切,想起他此行前来的目的,荀夜羽嘴角重新挑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那又如何,当初我被你背叛,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从悬崖边摔下死无全尸了,如今风水轮流转,你落到了我的手里,我猜猜我会怎么报复你呢?”
说到最后一句,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笑容异常邪气。
秦穆面上不动声色,“你想做什么呢?”
荀夜羽挑眉道:“还记得我曾经诅咒你的话吗?”
秦穆眨眨眼,他当然记得了,荀夜羽曾诅咒他被当成男妓被万人骑,如今这厮难道是想要兑现他的话了?
“你应该想起来了吧。”从秦穆的表情上察觉到了这一点,荀夜羽笑容凉薄,道:“我这里有一瓶能够让人金枪不倒的ch-un药,要想解此ch-un药,必须用后庭与别的男人交*。”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荀夜羽瞟了秦穆身旁的小太监一眼,跟面色微变的秦穆道:“等药效发作了,你会求着我上你的。”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为此他特意支开了旁人,就为了能好好享用秦穆的身体。
这地牢脏是脏了点,但胜在刺激,又能达到侮辱秦穆的目的,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秦穆没想到荀夜羽竟这样卑鄙,居然想给他喂ch-un药,他如今这个状态,真服了ch-un药被荀夜羽折腾一夜,他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