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收了手,缓缓阖上眼,由着少年青涩又不失热情的举动将他推向了哔——
激情过后,徐谨言体贴地帮秦穆清理了身上的痕迹。秦穆这些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刚刚释放了一次,他就有些乏了,耳边听到徐谨言模糊的声音:“皇上困了就先睡吧,等到了地方,奴才再叫你。”
秦穆嗯了一声,将脸埋在了徐谨言的单薄而瘦削的肩膀,迷迷糊糊地想,还是把小徐子留着吧,这具身体干净温暖,成了冷冰冰的一具尸体倒是可惜了。
等到脖颈处传来平缓的呼吸声,徐谨言缓缓眨了眨眼,安静而无声地看着沉睡的男人,他想问他——
你刚才是想杀了我吗?
抬手将男人颊边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徐谨言低头,将唇印在了秦穆的额头,不管怎么样,秦穆刚才没有下手,或许,他可以有所期待。
不是许了他一个心愿么?
如果他说,他想同他白头偕老,他会答应吗?
第131章 暴君的宠臣
极北之地荒凉是荒凉了些,好在原有的建筑都保留了下来,老百姓温良淳朴,辛勤劳作,不至于饿肚子。
到了目的地,安顿好秦穆跟荀夜羽以及他的部下后,徐谨言就把兵符交给了秦穆。秦穆本来还疑心徐谨言在马车上说的话不过是在安抚他,拿到兵符后,他才算是彻底对徐谨言放下了戒心。
在这里休息了几日,其余士兵陆陆续续敌跟荀夜羽汇合后,荀夜羽统计了下人数,只剩下不足十万人,而秦穆这边也不到三十万人,其余人都在前来极北之地的途中倒下了。
四十万大军对抗黎国的百万大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值得庆幸的是,秦穆藏宝的地点离这里并不算远,他下令让下属先小范围招兵买马,广招能工巧匠锻造兵器,扩充粮食储备,一步步有计划进行着。
与此同时,黎苏擅作主张放掉秦穆一事,让黎君炎雷霆震怒,然黎苏毕竟是他最器重的儿子,他压下此事,把黎苏叫到跟前问话。
看着眼前静默而立的青年,黎君炎问:“苏儿,你老实告诉父皇,为何要私自放掉秦穆?”
黎苏沉默片刻,回:“儿臣在大煊的这些年,他对儿臣很好,事事为儿臣着想,为了黎国的江山社稷,儿臣负了他,如今儿臣放他一马,是想将我跟他之间的过往做个了断,以后儿臣跟他再无任何瓜葛。”
“以后你跟他在战场上相见,还会对他手下留情吗?”
黎苏顿了顿,道:“不会。”
黎君炎阖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有三个儿子,在这三个儿子里,就数黎苏跟他最像,不管是外貌还是做事风格,他一直有意培养黎苏为黎国下一任储君,他以为黎苏完全符合一个帝王要有的冷酷无情。
然而黎苏离开他身边,前往煊国时才十三岁,正是朝中危机四伏,宋太师权倾朝野之时,他只能选择把黎苏送走。那时黎苏刚刚丧母,又经历了几次暗杀,小小年纪就要伪装身份潜伏在喜怒无常的秦穆身边,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虽然不知道黎苏那时是什么心情,但可以想见,有一个英俊残暴只对他呵护备至的男人关怀他,宠信他,即使黎苏冷心冷x_ing,还是会有所触动。
“你喜欢他吗?”
黎君炎缓缓睁开眼,看着垂眸盯着地面的青年问。
喜欢吗?脑海里不经意闪过十八岁那年,那个男人在桃林下含笑注视他的场景,黎苏怔了怔,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不,儿臣不喜欢他。”
“朕知道了。”黎君炎挥了挥手,“你回去好好闭门思过,这次的事,朕不与你计较,但没有下次知道了吗?”
黎苏:“儿臣明白。”
“退下吧。”
“是,父皇。”
等到黎苏缓步离开了这里,黎君炎疲累地阖上了眼,以手扶额,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或许他做错了,当初他就不应该将黎苏送去煊国,他教黎苏帝王之术,教他武功兵法,可他唯独忘了教他如何爱一个人。
身为帝王,是不应该为儿女情长所累,即使他后宫妃嫔无数,但从来没有真正将谁放在心底过,他以为黎苏跟他是一样的……
——
秦穆按照跟荀夜羽约定的那般,将一半宝藏分给了对方。
事后,他问徐谨言对他的做法有何看法,徐谨言回:“皇上这样做必定有皇上的想法,奴才不敢妄言。”
秦穆哂然一笑。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虚无的,执着皇位本就是虚妄,还不如适当扩大荀夜羽的权利,让荀夜羽跟他联手,早日将黎国灭了。
当然,为了防止荀夜羽事后反过来找他寻仇,煊国的兵力一定要凌驾在荀国之上,平分天下对秦穆来说是不存在的。
秦穆回过神,拉过徐谨言的手,细细把玩着那如玉的指尖。徐谨言手指生得很好看,骨骼纤细,修长白净,指甲也是剪得整齐圆润。秦穆忘不了这双手是如何在他的身上点火,又是如何让他欲罢不能的。
小徐子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学生,秦穆心想,他们之间不过发生了两次,青年就摸清了他身上所有的敏感点,虽然不能真正进入他,这一点稍显遗憾,但 y- ín 具种类如此之丰富,还是能弥补一些的。
这么想着,秦穆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再次提起了那个话题:“小徐子,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吗?除了江山,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
这是他第三次提起这个话题了,事不过三,秦穆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如果徐谨言没有勇气说出他想要的,那他就收回承诺了。
徐谨言默了默,何尝看不出男人那带着温存笑意的眼里透露出的决然,只怕他错过这次机会,就永远走不进秦穆的心底了。
可有些事,不是他想,就能如愿的。
他要的是一心一意,而不是跟别人一同分享秦穆,他现在尚且能守在秦穆的身边,容忍荀夜羽时不时招惹秦穆,那是因为他恪守着君臣的界限,一旦他越过了那条界限,食髓知味,他怕心底蛰伏的凶兽便会破笼而出。
他心底的那只兽已经窜出过一次了。
在面对陈兴邦的时候。
当陈兴邦试图用权利诱惑他,让他交出藏起来的兵符之时,他问陈兴邦为什么要叛变,陈兴邦是这样跟他说的:“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让你有希望得到天下的同时,占有这个世界最俊美的男人,你会白白让这个机会溜走吗?”
陈兴邦再也没有掩饰对秦穆的企图,眼神里的狂热让他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
那时徐谨言就决定要除去他。
他故意答应跟陈兴邦合作,在把兵符交给陈兴邦的那天晚上,他将早就准备好的毒药下到了酒里。他下的这个毒是一种很古老的毒药,能够造成人染上风寒的假象,再加上这里没有什么高明的大夫,谁也查不出陈兴邦是中毒了。
不过拖了月余,陈兴邦就死了,他忘不了陈兴邦临死之前那个不甘的眼神,明明意识已经不清醒了,他还拉着他的手,把他错认成了秦穆,喃喃着:“我本是军中毫不起眼的一名士兵,一次狩猎途中,我替你挡下了一只野兽的攻击,你就器重我,栽培我,把我扶持到了如今的位置,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当初我……当初在狩猎场上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我……”
话没说完,陈兴邦就彻底阖上了眼。
徐谨言没有对秦穆隐瞒陈兴邦的死因,是因为他知道秦穆是不会信陈兴邦死于风寒的,与其等秦穆查出真相,还不如他主动和盘托出。
将那些不能言说的回忆压在心底,迎视着男人温存又凉薄的目光,徐谨言嘴唇微微翕动,缓缓道:“皇上后宫空缺,奴才想要那个位置。”
“你想当朕的皇后?”
一个太监,却妄图成为一宫之主,这大不敬的念头传到任何人耳里都会惊异于徐谨言的大胆跟狂妄,而传入秦穆耳里,他不过扬了扬眉,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怒气。
徐谨言摇了摇头,第一次摒弃掉“奴才”这个自称,道:“我想要成为皇上唯一的伴侣。”
唯一啊。
秦穆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一眼,后者不卑不亢,目光澄澈分明,静静地面对着秦穆审视的目光。
他不知道秦穆在心里是如何想他的,他没有黎苏的惊世绝艳,才华斐然,也不及荀夜羽飒爽英姿,雄才伟略,他身份卑贱,如同一个蝼蚁在那步步惊心的皇宫里苦苦挣扎着。
可能像他这样的人在皇宫里有无数个,他只是幸运的那一个,用自己的心机跟野心步步为营,花了三年时间一步步走到秦穆的身边。
他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这样的他本应该好好当他的配角,而不是去争主角的光辉。
可他还是想争取一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给了秦穆选择,只要秦穆拒绝他,他以后会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当一个合格的奴才,不去肖想不属于他的人,但如果秦穆答应了,他就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徐谨言不敢眨一下眼,几乎是屏息以待着男人对他的宣判。
终于,他听到男人用那低沉动听的嗓音道:“朕答应你。”
短短的四个字,沉甸甸地砸进了徐谨言的心里,他眨了眨眼,眨去了眼底莫名的雾气,他知道自己应该欢天喜地的接受,可还是忍不住给了秦穆反悔的机会。
“皇上别急着回答我。”
徐谨言道:“我永远不能像正常的男子那样服侍你,皇上不妨想想,你愿意永远只召我一人侍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