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得还不错。”郎靖风最后一句背完,白阮先给予肯定,又道,“有些地方不是特别熟练,是不是句子释义没吃透,就急着死记硬背了?”
“你说呢白老师?”郎靖风乐了,“这几把玩意儿……不是,这玩意儿,我都不知道它几个意思,书上也没翻译啊,下面就翻译那么几个词,串起来谁知道什么意思。”
“整段翻译的话其实随便哪本参考书上都找得到,网上也有……算了。”白阮生怕打击到这小狼崽子,语调放温和了些,从自己桌上拿出一本翻旧的参考书递过去,“你看这本。”
郎靖风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神气接过书,懒懒地问:“白老师,我硬背都背下来这么多,你开不开心?”
白阮老实答:“开心,这说明你开始端正态度了。”
郎靖风唇角一翘:“行吧,那我回去接着背。”
“等等。”白阮叫住他。
喂鸟活动结束后郎靖风的负功德又稍淡了一点,但不明显,好人好事还是不能停。
“嗯?”郎靖风垂着眼望白阮。
“这个……”白阮盯着郎靖风面前的地板,模样不大自然,“上个月是学雷锋月,学校组织了几次学雷锋活动,要求是每位学生都在活动时留影,资料会记入学校这边的档案。你是四月份才转过来的没参加到,这边我接到通知说可能需要你去补一下,不然……这种意义比较重大的活动有学生没参加的话会影响到我们班级的一些评定。”
郎靖风眉梢扬起,满脸写着不信,问:“怎么补?”
“就是可能需要我来带领你,利用课余时间去补做一些志愿者的活动,”白阮撒谎撒得小脸通红,“这个也是为了不给我们整个班级拖后腿,你说对不对?”
郎靖风嗤地笑出声,锐利的目光反复扫过白阮红热的面颊。
“……这个活动很好笑吗?”白阮面红耳赤地耷拉着脑袋,心想这烂借口果然糊弄不过去,不如干脆咬咬牙说实话来得痛快,就算是天敌,郎靖风也不可能吃了自己,何况自己还是一片好心想帮他。
“没,不好笑。”郎靖风敛起笑容。
“那你补不补?”白阮小声问。
郎靖风:“就我们俩?”
白阮点点头:“嗯。”
郎靖风沉默片刻,又笑开了:“行啊,补吧。”
白阮都做好拉着郎靖风去厕所变原形摊牌并被郎靖风拨弄着小圆尾巴大肆嘲笑戏弄的准备了,没想到这狼崽子居然答应得这么利索,一时竟是有点儿发懵。
“走了白老师,活动你随时叫我。”郎靖风晃晃手里的参考书,“我回教室看书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郎靖风:小白老师为了约我也是拼了……我就不戳破了,怕他羞死。
白软软:……啊啊啊啊根本没有!一尾巴圆死你!(气到精神错乱)
第十四章 白阮小哥哥?跳跳哥哥?
烧了半斤脑细胞才编出来的借口奏效了,白阮也乐得不在郎靖风面前暴露兔子原形,一周下来都没再动坦白身份的念头。
其实上个月是雷锋月是真,二中组织全体师生参加志愿者活动是真,要求活动时进行拍照记录是真,活动参与度会影响班级一些无关紧要的评定也是真,这些东西郎靖风就算去问同学也会得到同样的答复。
唯独没参加活动的同学需要补活动是假,不过郎靖风显然也信了。
白阮觉得郎靖风对他似乎有点特别,格外给他面子。仔细想想,郎靖风自转学到现在几乎都没怎么违抗过白阮的命令。
不过白阮倒不觉得这很反常,他当老师这三年来也接触过不少学生,知道有一种刺儿头类型叫做吃软不吃硬——老师越严厉,就越能激起这种学生幼稚的斗争之心,而如果老师x_ing格随和,他们反倒不好意思太过分。
郎靖风应该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白阮琢磨着,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周六傍晚,家附近的广场,白阮在Cao坪上遛兔宝宝。
兔子是喜动的生物,总在笼中圈着容易烦躁,所以白阮有时会带兔宝宝们出来放风,二十多只一起照顾不过来,每次就只带五六只。
今天出来放风的这几只兔宝宝都是灵识已开的,比较好管教,每只兔宝宝身上都系着兔子专用的牵引绳,几枚圆滚滚的小雪团在碧绿的Cao地上叽里咕噜地跑跳撒欢儿。白阮提着塑料袋和小铲子,悠闲地跟在它们后面,边走边温声叮嘱道:“小朋友们不可以吃地上的Cao。”
一只正试图啃Cao皮的兔宝宝动作一滞,扭头,耷拉着小耳朵,委屈巴巴地看着白阮。
“这是大家的Cao坪,不是我们自己的,”白阮弯腰抚着兔宝宝柔如云絮的绒毛,用和幼儿说话的语气道,“如果我们把这里的Cao都吃光光了,其他的人不就没有Cao坪了吗?而且外面的Cao脏,吃了会肚肚痛。”
已开灵识的兔宝宝向前点点耳朵,表示明白。
“有没有小朋友想拉臭臭?”白阮晃晃手里的小铲子。
一排兔宝宝中有三只轻轻挥耳朵示意,随即充分发扬尊老爱幼精神,按照体型从小到大的顺序一只接一只把毛茸茸的小屁股对准白阮手里的铲子,轮流上厕所。
过了一会儿,白阮把铲子里的脏东西一股脑倒进塑料袋,随即左手拎着塑料袋和铲子,把牵引绳挂在左腕上,一边领着兔宝宝们在Cao地上溜达,一边用右手掏出手机给郎靖风打字发微信。
白阮简明扼要地问:“明天一起去福利院做义工,有时间吗?”
郎靖风秒回:“有。”
白阮:“只占用你一下午的时间,你可以利用上午和晚上的时间写作业。”
郎靖风:“放心,正挑会的写着呢。”
郎靖风:“我发现我会的比上周多点儿了,开心吗?”
白阮对着手机屏幕露出老父亲般的欣慰笑容,打字:“很开心,继续努力。”
……
这周二,白阮又把郎靖风传唤进办公室推心置腹促膝长谈,谈话的中心思想是怎么才能把郎靖风糟烂得如同被一百只哈士奇凌虐过的学习基础巩固起来。
那天郎靖风一走进办公室,白阮就冷静地按下桌上一台坐式小风扇的开关,让风扇把郎靖风一身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味儿尽数吹到隔壁八班班主任的地盘上。
“我对你有一个要求,很简单,就是写作业,不光语文和数学,各科都要写。”白阮被身后的电风扇大佬罩着,十分有恃无恐,垂着眼帘翻弄郎靖风瞎糊弄的数学和语文作业,一字一句认真道,“但是你现在的基础太差,所以每天的作业我允许你不写完,各科老师这边我也会和他们说清楚,作业你会多少就写多少,不会的宁可空着也不要糊弄、不要抄,能不能做到?”
郎靖风笑笑,用一种仿佛在哄女朋友般的纵容语气道:“能做到。”
白阮板着小脸,威严颔首,又道:“等上课各科老师讲作业的时候,不会的题你认真听,听完如果你还是不懂,你就把这道题用到的公式、定理、知识点……都在旁边写下来,把基础搞明白。”
白阮说一句,郎靖风就在旁边含笑嗯一声,和刚转过来时相比简直像换了个人,坐得离白阮不远的刘震一会儿就往白阮这边盯一眼,仿佛想用两道正义的目光把夺舍了郎靖风的邪魔外道从郎靖风体内震出去。
“这个给你。”白阮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薄薄的笔记本,推到桌角,“这是上周六和你谈过之后,我专门为你制定的语文学习计划,其他科目我不了解,语文你按照我的步调来,高三想追上大部队一点问题都没有。”
郎靖风眼底笑意更浓,接过本子,道:“知道了,白老师。”
“再过半个多月就是期中考试,你这半个月努努力。”白阮鼓起勇气与郎靖风对视了一瞬,亲切鼓励道,“你转过来之前的开学摸底考成绩单我看过,这次期中考做到有进步,就是胜利。”
“白老师,我期中考要是进步了……”郎靖风贪馋地扫视着白阮细嫩的脸蛋,回味着之前手指碰触时的绵软触感,勉力克制着想再戳一戳的欲望道,“有没有奖励?”
白阮少年感十足地一笑:“必须有,每次月考期中考,我都给班里进步最大的三名同学发奖励,不一定是实物奖励,也可以是一个我能力范围内的小愿望、小要求。”
“行。”郎靖风沉吟片刻,一点头,“绝对是你能力范围内。”
走出办公室,郎靖风把白阮给他的笔记本贴在鼻子上嗅了嗅。
笔记本封皮上确实还残留着白阮的味道。
很好闻,像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动物被阳光晒得香软蓬松时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泛着一抹青Cao的气息。郎靖风贴着本子深深吸了口气,被那气息撩拨着,感觉鼻尖仿佛顶在了某个仰面朝天晒太阳的小肚皮上,左右蹭一蹭,那小肚皮软得像一块新出炉的云。
——白阮身上的气味闻起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郎靖风咬牙,面部肌r_ou_绷紧又放松,强行抹消渴求更多白阮贴身物品的糟糕欲望,把想法拉回正轨。
接下来的一周,郎靖风真就耐住x_ing子按着白阮的要求来了,虽说不会的题远比会的多,但一周下来按照白阮的方法,倒是把基础知识温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