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郎靖风打断,反手攥住白阮的手指,暧昧地捏了一下,“我感动了。”
白阮默默松开手:“……”
小广场上群众们的情绪渐渐稳定,白阮清点了一下兔宝宝的数量,见一只没少,松了口气,思索片刻后疑惑道:“我觉得这次地震挺奇怪的。”
郎靖风搔搔耳朵:“震前一点儿动静没有,六年前那次地震震前我都有感觉。”
动物对地震的敏感度比人类高很多,次声波以及微小的前震能让很多动物在震前对地震进行预知。
“我也这个意思。”白阮点头。
六年前他和郎靖风一样遭遇过本市的一次地震,在地震开始前白阮就有预感,好说歹说把寝室楼里好多同学哄下楼,当时在学校里他还因为这个事儿小火了一把,被同学们奉为得道高人,还有人找他预测世界杯。
可这次震前白阮半点儿感觉都没有,来得十分突兀,不太科学。
白阮正琢磨着这件事,视线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一扭头,只见城市北边的天空升腾起一道柱子般笔直且通天彻地的黑烟,看起来很像是古装片中战场上用来报讯的狼烟。
“那是着火了吗?”白阮没多想,用胳膊肘碰碰郎靖风,示意他往北边看。
作者有话要说: 郎靖疯:想用我的大萝卜堵小白老师的嘴。:)
白软软:不怕我把你磕了?:)
第三十三章 一个3D打印机。
郎靖风循着白阮指的方向望去, 狼脑袋一歪, 茫然道:“哪?”
“就那边那些黑烟, ”白阮比划着,忽然反应过来, 动作一滞,“你看不见?”
郎靖风微微眯起眼:“看不见,哪有烟?”
“……那可能是得有天眼才能看见。”白阮四下张望, 发现围观群众中的确无人留意到北方的异象。
“是什么的烟?”郎靖风好奇。
白阮思索片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见过。”
他幼年时修行居住的落霞观就在北边的白云山上, 这个方向……也不知是不是观里出了什么事。
落霞观的观主是云清和云真的师父,现在已有一百多岁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 白阮自记事起就没见过他几次。他手下弟子有七人, 各有各的厉害之处,可近年来常驻在观中修行的云字辈弟子只有两人, 另外五人都是偶尔才回观里看看。
白阮没见过长这样的黑烟, 加上这地震震得怪,心情有些忐忑, 便退开几步搭着花坛边坐下, 想微信和云清汇报一下情况。
为了让云清有个更直观的了解, 白阮下意识地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发送键按下才发现自己脑子抽了——电子设备只能捕捉r_ou_眼可见的事物,开着天眼才看得到的黑烟手机拍不着——倒是郎靖风碰巧侧过脸在看镜头, 他鼻梁高挺笔直,下颚线清晰锐利,睫毛又长,黑色耳钉反着一点儿光,侧颜的英俊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正脸。
白阮心尖微微一颤,不禁怀疑自己可能既不是同x_ing恋也不是异x_ing恋,而是个颜x_ing恋。
“大大方方拍,”郎靖风一转身,正脸对着白阮,打趣道,“给你摆个造型?”
“我不是,我没拍你,”白阮慌忙撤回消息,“我想拍那烟……”
他前脚刚撤回消息,云清便发来三个字:“秀恩爱?”
“不是!拍错了!”白阮窘得要命,恨不得打个飞的去威尼斯欺师灭祖一把!
凶完云清,白阮点开相册,确认方才那张被撤回的郎靖风侧颜照还好端端地留在手机相册里,这才切回微信,暗搓搓地祭出师承云清的道貌岸然,打字道:“我脑子短路了,想拍他旁边天上的黑烟,忘了手机拍不了……”
白阮把毫无预兆的地震和地震后落霞观方向冒黑烟的事向云清简要说明了一番,末了还没忘了埋怨一下:“我今天过生日师父都忘了吧?”
说着,白阮把蔬菜蛋糕和蒲公英蜡烛的照片发过去,又把c-h-a着三根蜡烛的大白菜的对比照发过去,幽幽道:“师父你看别人给我过的生日。”
云清:“这还不懂?用心是因为想泡你,你师伯当年还亲手给我做罗盘呢,对我百依百顺的,现在怎么样,下床上个厕所都得跟他打报告,男人除了我没一个好东西。”
白阮不敢继续这个信息量巨大的话题:“……黑烟到底是什么?”
云清看完白阮文字描述,道:“九成是镇魔塔倒了,等我卜一卦。”
白阮不安:“那怎么办,我回观里看看吧?”
云清没回复,仿佛是在卜卦,白阮没事可做,望着北方的黑烟干着急,兔宝宝们紧密聚集在白阮脚边,像一大块又厚又软的白色毛毯。开灵识的兔宝宝们自动待在外圈形成兔兔墙,把未开灵识的笨宝宝们圈在里面,防止它们到处乱跑。
郎靖风也和兔宝宝们一起蹲在白阮脚边,伸手从兔宝宝方阵的左边摸到右边,又从右边摸到左边,看起来很像一位坐拥三千佳丽的皇帝!
“太软了,这手感。”郎靖风赞叹着,拎起一只小白兔放在手心,端详片刻,道,“白老师,你看这只和你原形像吗?”
白阮投去一瞥,失笑道:“五官一点儿都不像啊,而且豆豆是小女孩儿。”
看不出兔子五官有多大区别的郎靖风:“……那这里面哪只最像你?”
白阮弯腰,伸手扒拉扒拉地上的兔宝宝们,指指其中一只道:“明明最像,他是小男孩儿。”
“你都给起名了,”郎靖风看看豆豆,再看看明明,犀利的目光都快把两个兔宝宝瞪穿了,也没看出来这俩兔子的长相有多大区别,“能分出来谁是谁?”
“班里五十多个学生,我不也都能分出来吗?”白阮理所当然道,“明明嘴和眼睛都像我,鼻子也有点儿,就脸型和耳朵不像。”
郎靖风把明明拎起来,用手指戳戳明明的三瓣嘴,道:“那我就当这只是你了啊。”
这时,已开灵识的明明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郎靖风的指尖。
白阮一阵不好意思,忙改口:“……其实也没那么像,你要干什么?”
“今天你变原形那会儿我就想跟你这样……”郎靖风说着,一手托着明明,一手将软乎乎的明明从头抚到尾巴根,兔宝宝小声哼唧着,舒服得在郎靖风掌心趴成一片薄薄的小毛饼,“估计你也不能让,我就随便找个替身爽爽吧。”
简直就是《霸道校Cao的替身小白兔》。
白阮被郎靖风这几句话绕进去了,一瞬间竟产生了一种趴在郎靖风手心的小白兔是自己的错觉,体内掠过一阵细弱的酥麻刺痒。
白阮知道被人仔细地笼在手心里,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柔地从头抚到脚是多么舒服的事情,他小时候云清经常这么摸他的原形,但长大后他就再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了。毕竟进入青春期后,对白阮来说抚摸后背就变成一个充满情欲意味的举动了,不能轻易让人这样做。
白阮看着兔宝宝,眼中满是羡慕,心想当小孩儿真好,可以被人摸。
郎靖风抚了几下,把瘫软的兔宝宝翻过来,用面颊贴着兔宝宝的小肚皮闻闻蹭蹭,又变本加厉地用指尖拨弄兔宝宝的小圆尾巴。
“叽!”被拨弄尾巴的明明惊恐万状,一骨碌爬起来,逃命似的跃进白阮怀里。
“兔子尾巴最敏感,不能摸。”白阮道。
正因如此,白阮妖气不稳时圆尾巴往往也是第一个冒出来的。
郎靖风过足了兔瘾,神清气爽,笑问道:“后背也不让摸,尾巴也不让碰,你还能让我摸哪?”
白阮正欲开口,微信提示音响起,云清语气轻快地回复:“你不用去观里了,我卜完卦了。”
白阮松了口气:“塔没倒?”
云清一派淡定从容:“倒得稀碎稀碎的,所以你就别去送人头了。”
白阮腾地从花坛边沿弹起来:“那你还这么淡定!?”
云清十分道系:“不淡定又不当饭吃,再说你那两个师叔这会儿八成被揍得屁滚尿流,就算为师想心急火燎地慰问他们一下,他们也没空搭理为师不是?”
白阮噎住:“……”
竟是很有道理!
落霞观在白云山北峰,镇魔塔则在南峰,虽已被风雨侵蚀得破破烂烂,但从未大规模翻修过。白阮小时候被云清带着去过两次,塔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木头都糟了。据云清说,镇魔塔下的地宫中封印着邪魔,到现在已有一百余年,落霞观修在北峰上就是为了方便这些道士轮班守塔。
白阮当时问过云清为什么不把这么重要的塔修结实一点,云清的说明是大动土木会削弱塔身的法力,当下塔中的一钉一卯、一梁一柱,都是百年前的建塔者按奇门术数计算得出,精心排布设计,翻修势必会大幅扰乱阵法,邪魔易寻隙而出,要加固塔身需等到三十年后。
这是因为魔、妖、鬼是三种完全不同的事物,鬼是死者未入轮回之魂魄,妖是万物有灵修炼得道,魔则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伊始未尽数沉落入地的污浊之气。鬼一旦入轮回便不再是鬼,妖与人一样脱不出生老病死,魔则不同,魔是浊气,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也可以将魔看做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如日月星辰般跟随着天道的运转而循环往复,生生不息,魔无法被杀死,同时也不会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