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走镖,一般不接粮镖。
这些年收成好,粮价不高,一车粮二十石也不过十两银子,几十辆车,行进速度慢,队伍又长。
只派几个镖师自然是不行的,镖师若是多了,这镖利又不够分。
乔家因着与谢家熟识,才接了这趟镖,平常最多也就十个镖师走镖,这次却跟了二十多人,还是总镖头、副镖头亲自押镖。
运镖经常是白日赶路,傍晚便要找地方歇脚,歇脚时需要有人守夜,这会儿乔家的马车上便睡了四个人,准备晚上守夜的。
乔楚上了谢家的马车,也不是蹭车,而是为了保护二人安全,毕竟这次乔家的“亏本”买卖中,还有这一百多个“r_ou_镖”。
虽然乔楚说是上来保护二人,却连一把武器都没带,方言虽然相信谢管家,却免不了担心,当然接下的发生的事,也证明他的担心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小说,拥有金手指的人,终于出现了,可惜不是主角_(:зゝ∠)_
Orz放心它到底还是篇种田文,跑不了,真的
话说,明天要换榜了,兔作者心内忐忑,为了攒兔品,今日留言有惊喜
Σ( ° △ °|||)︴你不留个言咩?你不爱我了咩?_(:зゝ∠)_我不是羊咩咩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北地鲜有山峰,土地平旷,冬日下过雪之后,便是一片银白。
自府城往北,有一条土路,早在战乱刚刚平息的那几年便修好了,此时也算平整。地上虽有些积雪,却不算难走。
道路的两旁是些早已收完庄稼的田地,空旷的很,无甚遮挡,北风一吹,便觉寒冷。
坐在车上的方言起初还未觉,待到觉得冷时,才想起自己竟然连个毯子也没有准备。
乔楚与谢管家上车后聊了会儿天,许是累了,此时正拿着暖炉,倚在车上假寐。
方言盯着他手上的暖炉有些好奇,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忽然听见乔楚问道:“你可要抱一会暖炉?很暖和的。”
原来乔楚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这会儿正看着他。
方言顿觉不好意思,虽然觉得应该开口拒绝,毕竟就一个暖炉,他要是拿了,乔楚便没有了,但是他又想抱抱看,那暖炉应是铜制的,不知抱在手中是何感觉。
犹豫了一下,方言道:“我可能抱一下试试?”
接过乔楚的暖炉,方言甚是稀奇,这东西虽是铜的,抱在手里却热得很,虽热却又不烫手,真是个取暖的好物件。
方言看着暖炉,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怎得这么暖和?”
乔楚自包袱里面又掏出来一个,打开来给方言看,道:“里面烧的炭,能热很久。”
见他稀罕,乔楚又道:“那个你抱着吧。”便将新拿出来的这个盖子盖上,抱在了怀里。
还未摆好舒服的姿势,见谢管家羡慕的看着二人手里的暖炉,乔楚又将这个给了谢管家,无奈道:“还好我准备的多。”说着又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抱在手中。
三人拿着同样的暖炉,便好似有了共同的话题,不知不觉聊了起来,乔楚也确实如谢管家所言,走镖经历繁多,给二人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
待午饭时,三人各自拿了些干粮吃。
许是说了长时间的话,嗓子比较干,方言吃的又是馒头,没吃几口便噎到了。
彼时乔楚和谢管家边吃边聊天,才说到镖局夜里给赌坊坐镇的事儿,便听见方言剧烈的咳嗽起来,谢管家拍了拍方言的背,乔楚则赶紧将自己的水袋打开来递给他。
方言咳得难受,好不容易停下来,接过水袋猛灌了一口,便脸色微红,不一会儿就傻乎乎的了。
原来乔楚的水袋中竟然装的是酒,还是上好的烈酒。
方言的酒量奇差,这会儿不咳了,却像是换了个人。
谢管家问:“你可好些了?”
方言点点头。
乔楚问:“这酒可好喝?”
方言点点头。
……
二人连着问了几个问题,才晓得他是喝醉了。
喝醉了的方言甚是乖巧,坐在那里也不乱动,凡是有人与他说话,他便点头,让他吃饭,他便吃上两口。
乔楚觉得甚是有趣,便拿出三枚骰子,说要给他算命,他也只会点头。
玩了一炷香的时间,方言终于趴在桌上睡着了,乔楚却有些意犹未尽,这个哥儿甚是好玩,比他家那些淘气的小子可爱多了。
第二日再上车时,方言便自己拿了水袋。
乔楚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骰子,教方言玩了赌大小。
第三日乔楚拿出了马吊牌,教方言玩了斗虎。
第四日乔楚又拿出马吊牌,教方言玩了扯张。
第五日乔楚拿出了一个一尺四寸见方的木盒,里面装着一个画有横纵线条的棋盘,又拿出了两个装着黑白棋子的小圆木盒,教方言下了五子棋。
开始这几日,因着路上无事,在车上干坐着也无聊,方言便每日跟着乔楚学习这些,待学会了,便会与他玩上一天,用来消磨时光,甚是不错。
本来方言还想邀谢管家一同玩,但谢管家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道:“年岁大了,经不起这输输赢赢的。”
方言也没再勉强他,谢管家每日看着二人玩,也不算无聊。
赌博游戏若是没有彩头,便也只是个游戏,方言虽觉好玩,却也未陷入其中。
待到第六日,乔楚照例分给二人暖炉,看着方言道:“这么玩着没意思,言哥儿,不如我们各自押些东西,如何?”
听到他这么说,方言便有些犹豫,他身上没甚值钱的物件,便是有些郑大宝送给他的金裸子,他也不舍得动。
一起玩了几日,二人早已熟悉,见方言面露犹豫,乔楚便道:“不赌银钱,便赌个承诺如何?我们乔远镖局最重承诺,若是你赢了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帮你把事儿办成,你看如何?”
听他这么说,方言仍是犹豫,他皱着眉道:“我手无缚j-i之力,恐是去不了刀山火海,若是输了,又办不成事,于心有愧。”
果然纯善!乔楚这几日与他相处便发现,方言此人,总是稳扎稳打,不会冒险,心地好,也知感恩,这会儿见他为难,竟觉得自己有些像恶地主。
定了定心神,乔楚又道:“我乃乔远镖局的总镖头,怎么会让你做,你做不到的事儿,你便将心放到肚子里!咱们俩若是谁赢了,都不能叫对方做有违礼法之事或者办不到的事,”说着,转向谢管家,接着道:“便由谢管家作证,你看如何?”
乔楚的话说的明白,作为游戏的彩头也不过分,方言看了看谢管家,道:“谢管家,可愿见证?”
谢管家这几日都没有跟二人一块玩,便是想躲开乔楚的算计,谁知躲来躲去还是被他拉进了坑里。
似是历史重演,只不过谢管家从对手变成了第三人,叹了口气,谢管家终是点了点头。
自这一日起,方言挑了一个玩的最拿手的,二人便开始赌博游戏。
二人约定从这一日起到北疆为止,谁赢的次数多,便算谁赢。
人人都有好胜心,方言也不例外,虽然没有想好,若是赢了让对方做些什么,但方言的心中却牵挂了起来,每日都在想着如何取胜,便是梦中也不例外。
与他同床共枕的郑大宝,对此颇有微词,每日夜里听见方言梦中的呼喊,他都睡不踏实,但想到方言谈到游戏时面上闪过的亮色,便未开口阻止他玩。
商队北行,人多物重,本就走得不快。
越往北行天气越冷,路上又有积雪,怕人畜生病,每日都是天亮出发,待傍晚时便找好住处,一日在路上也不过四个多时辰。
这一日过晌午,便飘起了雪花,怕是晚上会变成暴雪,商队便加快了脚步。
方言与乔楚本在车上玩的兴起,突然车停了下来。
不知发生了何事,方言掀起厚布帘,问赶车的小厮:“怎得停车了?”
“小的也不知道,”小厮回道:“好似遇见了什么人,我看前面的车停下,我便跟着停了。”
还不等方言下去查看,便有一个镖师骑马过来。
那镖师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掀开布帘对乔楚道:“总镖头,前头遇见了官兵,但副镖头说挂洒儿有些不对,怕是线上的。”
乔楚点了点头,斜了那镖师一眼,见那镖师低了头,才道:“去传话吧!招子都放亮点儿。”
两人的对话,听得方言云里雾里的,见人走了,他赶紧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乔楚紧了紧衣服,道:“有劫道的,你们在车上不要下来。”说着,掀开布帘下了车。
商队总长近百丈,镖局的二十多个镖师都是分散开跟在队伍旁边。
这会儿传话,便要一个镖师从头到尾的传。
镖局的副镖头名叫沈子墨,乃是乔楚的夫郎,他是乔楚年少时特意捡回来的。
沈子墨身份复杂,功夫也好,但这人有个毛病,便是除了乔楚以外,跟别人说话时总是惜字如金。
便是刚才,远远见到有官兵模样的人往这边来,他示意后面的人停下马,对旁边的镖师道:“衣服,小心。”
也亏这镖师跟着他有些年了,这会儿听见他的话,便自动补充完整:这些官兵穿的衣服不对,可能是劫道的,让兄弟们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