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这边倒还算幸运,没有人死,当然方言先头雇的人跑了两个。
镖师们分头去整理货物、查看人马。
谢管家也下了马车,去看谢家人马的状况。此时车上只有方言和郑大宝二人,郑大宝身上受了伤,方言心中愧疚,给他上药时,眼眶通红。
乔楚去了队伍的前面,见沈子墨无事,便凑到跟前去抓着他的袖子,道:“郑大宝可吓人呢,差点把人给打死了。”
沈子墨虽然板着一张脸,眼中却带着柔情,这个人只在自己面前才会如此,卸下所有的防备,对着自己撒娇,嘟着嘴说话的样子如年轻时一样可爱。
沈子墨握上他的手道:“不怕,有我在。他那么可怕,你可还要邀他入镖局?”
提到这个,乔楚便面露难色,低头道:“我再考虑考虑。”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商队便整顿好了,那些被绳子栓成一串的劫匪也审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没有申请到榜单,我是一只受了伤的兔子,决定10章左右完结...
_(:зゝ∠)_谁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ㄒoㄒ)/~~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老天的心情,非常人能懂,许是看了场热闹,心中高兴,这会儿雪下的小了很多。
商队自是耽搁不起,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又上路。
郑大宝的伤并不严重,换了件衣服,上了药,他便下了马车,毕竟跑了两个人,总要有人赶车才行。
方言也想去赶车,却被众人拦下,哥儿本就体弱,外面北风呼啸,冻出个好歹也只会拖慢商队的行程,最后还是一个镖师顶上了赶车的位置。
坐在马车中,三人不复前几日的轻松恣意,均面色凝重。
去年郑大宝受伤的时候,方言没有看见,后来又听他轻描淡写,便也没怎么担心。
今日身临其境,看着飞起的刀从他面上划过,方言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歹人如此,猛兽也不遑多让。
方言陷入沉思,他不想再让郑大宝涉险。
夜幕虽降,白雪却使四周亮了起来,酉时正,商队终于到了村落,寻了个住处。
这一夜商队的人们早早的歇下了,乔楚的屋子里仍亮着灯。
乔楚和沈子墨坐在桌边的凳子上,面前不远处则站了两个人。
乔楚看着其中一人,问道:“损失如何?”
此时的石六已不复爽朗恣意之气,面带严肃,微微皱眉,道:“回总镖头,商队的人无大碍,都是些轻伤,倒是运货的马匹伤了近十匹,今日虽然坚持到了镇上,但往后的路估计便不行了。”
闻言,乔楚皱着眉点了点头,保护财物是镖局的职责,如今伤了马匹恐会拖慢行程,路上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坐在一旁的沈子墨倒了杯热茶递给乔楚,见他喝了,才看着石六道:“劫匪。”
“说是附近的帮派,成立的时间也不长,里面有几个各自为政的小头目,本来没甚作为,”石六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二人的脸色,若真是没甚作为也不敢青天白日里抢商队。
顿了顿,石六继续道:“据说年初有个小先生加入了帮派,他给头目们出了个点子,收留了不少逃兵,又掳了几个哥儿、女人,照着戎装做衣裳,头目们便轮番带着人装作官兵抢劫。”
服兵役的人,虽然分了田,却也要每日训练,若是家中有人还好,可以帮着种田,若是家中无人,生活自然劳累,若是赶上战事,更是苦不堪言,所以每年都会有逃兵。
“祸害。”沈子墨听了石六的话,总结道。
“可是要兄弟们前去剿匪?俘虏的劫匪还关在柴房,刚好可以带路。”石六道。
石六还当自己是官兵呢!都服役结束好几年了,仍然一身正气,让乔楚嘴角直抽,他就是个开镖局的,可没打算替朝廷办事。
这些年走南闯北,路上的劫匪多少都会给乔远镖局些面子,或是收些银钱意思意思,交个朋友,或是遇到想比武的,打上一场,像今日这种抱着杀人越货心思的,还真不太多。
虽说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乔楚却不能不顾及商队,想了想,他道:“将这些人带上,交给官家人解决吧,咱们还需赶路,停不得。”说罢,摆了摆手。
石六出去之后,乔楚沉下脸,看着剩下的那个镖师,道:“有何发现?”
这镖师正是今日传话的那一个,细看这人要比一般的汉子稍瘦弱些,左手的指头也缺了两根,却不是新伤。
这镖师姓乔,行十二,乃是乔楚的远房亲戚,比乔楚稍大一些。
二人自小熟识,乔楚还因他爹纳妾之事,打过乔十二的爹,那之后二人又打过一架,乔十二哭着回了家之后,不久便去参军了。
他服完兵役回家,虽然断了两根指头,却磨练出了侦查的本事,被乔楚揍了一顿,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镖局。
镖师运镖总要有人,去前面查探道路,乔十二便专司此事,但今日因他疏漏,损失不小,他皱眉道:“今日是我的过错,没有发现……”
乔楚一拍桌子,扬了扬下巴,面带不耐,道:“说重点!”
“劫匪藏的地方,每一处,土中都有坑,冬日里挖坑不容易,应是早就计划好的,又赶上今日下雪,想来不是巧合。”乔十二道。
想是行程暴露,有人早就计划好要截他们,只是不知这些人的目标到底是人还是物,点了点头,示意乔十二下去。
若是只藏人,乔十二不可能发现不了,藏了人又落雪,北风一吹掩了痕迹,可见对方早已算到今日会下雪。
再者,劫匪没有寻找特定的人,更没有冲着贵重的物件抢了就跑,又不像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越想越疑惑,乔楚便索x_ing不想了,与沈子墨和衣而眠。
一夜无梦,第二日一早雪是不下了,地上的积雪却厚实得很。
寒冬腊月,雪不会化,商队耽误不起,将镖师的马让了几匹给粮车,商队便再次出发了。
经昨日一事,商队的人都提心吊胆,但接下来的路上再未遇见劫匪。
待距北疆不足五十里的地方,迎面遇到一队官兵。
头前二人骑在马上,见沈子墨便抱拳唤了声“副镖头”,显然是认识的,三人客气了一会儿,官兵便帮着商队开路,往北疆而去。
北疆是位于边境的一座城池,交了公文,由守城的官兵挨个车查看过,才准许进入城内。
商队一路行到都司卫所才停了下来。
方言跟在谢管家身后下了车,便见卫所门前站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汉子,竟然是双生子!
二人都穿着戎装,一看便是武将。
双生子见到来人,笑着唤人, “乔总镖头、谢管家。” 声音竟也是重合的。
见了双生子,乔楚甚是高兴,围着两人转来转去,指着左边的一个道:“这个是哥哥!”
二人的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左边的那个皱眉问道:“怎得又猜出来了?”
方言也有些奇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便是穿着、武器、站姿也看不出差别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乔楚笑着摇头,也不回答,每次见这二人他都要猜上一猜,次次都能猜对,自然是有秘诀的,只不过说出来便不灵了。
谢管家嘴角带笑,眼中满是慈爱,唤道:“二少爷、三少爷。”
原来这二人竟是谢府的公子,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二人自小便在北疆长大,没有府城贵公子的样子,却染了一身当兵的气势。
见二人看过来,谢管家又指了指方言,介绍道:“这位便是方言。”
方言哪知道这二人是谁,这会听到谢管家提到自己,便跟着唤道:“二少爷、三少爷。”
“莫要这么客气,你是我娘的徒弟,便是我的弟弟,唤我哥哥便好。”站在右边的弟弟道,他只比哥哥晚出生几息的功夫,却得当一辈子的弟弟,心中甚是不平,这会儿见个比自己还小的,赶紧占上便宜。
方言震惊的看着二人,竟然是婉娘的儿子!
又客套了一会儿,方言便同谢管家一起去交了粮,乔楚则带着镖师们先行去了客栈休息。
方言运来的四百石粮,虽然路上损失了一些,仍换到了一百二引盐。
待下午忙完,往客栈走时,方言才看到,北疆并不小,却比繁华的府城差多了。街边虽有店铺,却不甚热闹,街上的行人穿的也都是粗布衣裳,那些忙碌的身影,竟有些凄凉之感。
待吃罢晚饭,便有四人常服打扮,来到客栈。
四人刚进了谢管家的房内,还未客套完,便听见有人敲门。
乔楚站在门外,控制着力道,边敲门边道:“史青书,我看见你了,你快点把门开开。”
闻言,屋内三十多岁的汉子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看着来人,一揖道:“乔兄、沈兄好久不见。”
沈子墨本想回上一礼,却被乔楚握住了手,拉进房内,还边道:“咱们受得起他这一礼,莫要回,不会折寿的。”
见二人这样,史青书也不生气,只笑着将门关上。
此时房中有七个人,除了谢管家、乔楚和沈子墨外,便是今日的那对双生子,剩下的二人,一个是刚刚开门的人,这人虽然是个汉子,身高近六尺,却有些瘦弱。
另外一个则穿着戴帽兜的斗篷,这会儿摘了帽子,竟是个漂亮的汉子!仔细看他眉间确实没有孕痣,可长相却要比一般哥儿漂亮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