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傻瓜,那么简单就能被你烤熟我这几百年的修为难道是某宝上买的吗?”
但我表面上还是很纯良的:“是这样,大兄弟......”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疏朗才知道我露出纯良的表情的时候一般都没好事。
“我们都知道,狼和兔这两个物种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处在不死不休的对立中,但不管怎么说,一直都是我们兔子处下风。天上的仙人为了维持物种的平衡,很早之前就定下了规定,每只狼一生只能吃一亿三千万只兔子,超过这个数字......”
我眯着眼睛,y-in测测的笑了起来。
“少给我卖关子,再不说我先把你的小短腿啃了。”
“超过这个数字就会变成兔子。”
“哈哈哈哈哈......你当我傻?”
我摇摇头:“虽然我很聪明,但我从来不会把别人当傻子,这是我的人生信条。”才怪。
疏朗挑眉看我:“这是真的?”
“比金刚钻还真,你没觉得每年你们狼族都会悄悄少几匹狼吗?那是因为他们超过指标被变成了兔子,然后被我们带走了。”
其实如果疏朗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他爸他妈吃了几千年兔子,要真有这样的诅咒,早就不知道被变了多少次了。
但是他相信了。
这到底是因为他傻,还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呢?
反正那时的我当然是觉得他傻的。
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宁愿他不要那么傻,不要相信我说的瞎话。
我宁愿他吃了我,生吃或者烤熟或者红烧都行,那样我们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
可是他就是个傻子。
而我也是个傻子。
“可是我很饿,我要吃东西。”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毛,伸了一个懒腰,用后腿站着,问道:“那你想吃点什么呢?”
他的狼眸中s_h_è 出绿光:“你。”
我无语的白了他一眼:“除了我之外。”
“r_ou_。”
我理解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请你吃饭吧。你会化形的对吧?”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只是想去地里看看我种的萝卜长势如何,未曾想萝卜没看到,看到一只饥渴的饿狼饥不择食刨我这只可怜的(并不)兔子的萝卜,更未曾想到这只饿狼脑门儿后面也长了眼睛,回过头来一个饿狼扑食就把我这只柔弱的(并不)兔子叼在了嘴里。
说老实话这只傻兮兮的饿狼化形后还是很养眼的,正好是我最不喜欢而所有我想撩的兔妹妹们最喜欢的那类长相,简言之,情敌的长相。
但这不妨碍我欣赏美色,毕竟物种不同,当不了竞争对手,他花样七百二十度回旋撩也撩不到我们族里。
我带他来的是熊族开的餐厅,这样他可以吃r_ou_,我可以吃蜂蜜,两全其美。
我觉得,在解决了吃我的问题后,我和疏朗之间氛围还是很和睦的。如果吃到中途大狗熊没把我拉出去的话。
“你怎么和狼在一起?你不要命了?”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大狗熊了,想想美食城卖烤r_ou_的小黑熊应该是他的子孙。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些词,现在想起来,大狗熊绝对是那种看起来Cao天日地,实则进的深了点儿就会嘤嘤嘤抹眼泪的小零。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差点被一头狼吃进肚子里,出于维护兔族颜面的考量,我回答:“新认识的朋友。唉,都是缘分啊。”
“那你看完账单应该不会觉得是缘分了。”
看完账单我觉得这段缘分还是到此为止吧。
于是我把账单郑重的放回大狗熊手中,点点头,然后一个原地冲刺离开了饭馆。
并没有。
我被人揪住了后脖子。
我回过头,疏朗舔舔嘴角,眼里隐约露出吃饱后的餍足:“去哪儿?”
我装作看风景:“想着去给您加几个菜之类的。”
“不用了,饱了。”
那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呢?我正要这样问,疏朗胳膊横过来搭在我的肩上:“我想了一下,这个诅咒,应该是你编出来的吧。”
这傻叉难不成智商与饱腹度成正比?
“哪能啊,”我指指大狗熊的方向:“你可以问熊老板,我绝对没撒谎的。”
疏朗笑了。
不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的笑。像一个无聊的孩子终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其实想想,我可能从第一次见他这个笑容就沦陷了吧。
像是掉进了沼泽,越陷越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脱不了身了。
我完全没有料到,这头狼会这样对我。
“大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使劲抓了一下脖子上的围脖(我绝对不要承认这是一个项圈,太他妈丢兔了),向这只吃饱后智商回到标准值的大灰狼凶狠地亮出了我刀刃般锋利的大板牙。
疏朗一直都不喜欢化形,除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时刻外,其他时候都是能保持原形就保持原形。这会儿他吃饱了,又变回了大大大灰狼的模样,有小树桩那么粗的大尾巴在地上一扫一扫的,看来心情不错。
“我觉得你那个诅咒是骗人的。”
“所以?”
“所以我还是要吃你。”他说。
“卧槽你真是......”
“不过不是现在,”他用爪子摸摸我的头:“你为什么不化原形呢?那么可爱。”
“可爱你大爷的三姑n_ain_ai!老子嫌身上毛多显胖不行啊?”虽然我变成人形的时候都只正好和他化原形卧着的时候一般高,但我作为一族世子的威严和气势是不会因此减少一分一毫的!
“老子为什么要骗你!因为你长得高还是长得帅啊?有话能不能一次x_ing说完,你想什么时候吃我啊?”我气急败坏地对着他的前腿踢了一脚。
“你不是说我已经吃了一亿一千万只兔子嘛?”他看着我,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想了想,这个诅咒还挺有趣的,你就先跟着我吧,等我数清楚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只兔子的时候,我就放你回去。”
你怕不是在搞笑哦。
还放我回去,我自己又不是没腿,你让我跟着我就跟着我多没面子......
“那个项圈是用我的毛发做的,一旦感受到你想逃跑或是做点儿什么别的我不想让你做的事,它就会把你的脖子扭断。”
“我绝对不会逃跑的!您就放心吧!”面子是什么?反正我知道不能吃。
我就这样开始跟着疏朗。
那时候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世界,我们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人这个物种,也不知道除了修炼和寻找食物以外还有什么事可以做。疏朗让我跟着他,其实也只不过是给我们双方终日漫无目的的晃荡找了一个陪伴而已。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个陪伴就用去了我一生,以及疏朗的生生世世。
其实跟着他也没什么不好的。那时候我父亲催着我加紧修炼,以便日后继承他的位子。其实我对族长的位子没有任何兴趣。我不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也不是个多严肃的人。我甚至从来没有对什么事情认真过。
所以现在想想,遇到疏朗,可能是上天对我游戏人间的态度的一种惩罚。
说是惩罚,但却甘之如饴。
我和疏朗在一起呆了一个多月,真的是非常非常短的一段时间,在我们看来不过眨眼一瞬。
但发生的事情却终于将我们这两个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紧紧联系起来。
疏朗开始发疯是从某天早上开始的。
而在那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生r_ou_了。
第13章
疏朗的病发得毫无征兆。
跟着他的第二天他带着我回到了他的巢x_u_e。不是狼族的领地,用他的话说,是他“自己的地方”。
我当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个说法。
他的巢x_u_e不大,就是一个在小山包里面掏出来的小山洞。不大不小,刚好容纳下他自己,和我这只与他相比体型可以忽略不计的兔子。
但我们很少会待在窝里。
疏朗总是带着我去各种地方,有时候是种着各类鲜果的果园,他会站直身子把果实打下来,我就坐享其成的在树下等;有时候是山林间的小河,他会趴在水里捕鱼,大多数都吃进了他嘴里,偶尔给我扔一条小小的嫩嫩的,或者长得比较滑稽可爱的;有时候是一望无际的Cao原,他在前面迈着大长腿跑,我在后面蹦蹦哒哒地跟,跑一段儿他良心发现回过头来让我坐在他背上,我们一起呆愣愣的看蝴蝶看花看太阳。
“我决定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前腿坏心眼的把他背上乌黑光滑的软毛揪下来,像蒲公英一样吹出去:“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我叫长胤。”
“我叫疏朗。”他想都不想,说道。
“你为什么都不惊讶?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吗?”我问他。
他知道我在揪他的毛发,于是使坏着猛地开始迎着太阳往前跑。我吓的赶忙揪住他后脖子上的毛。
“和你一样。”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