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急啥啊,上来就咬。”我吓得不行,完全忘了老王是一只脑袋掉了都能放回脖子上接好的老妖精。等我急急忙忙地拿着急救箱回来的时候,老王的手已经和原来没啥两样了。
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这个瓶子果然是用血打开的。
老王把盖子揭开,小心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我们这才第一次看清了瓶子里的神秘物质——那是一把红色的沙粒般的物体,但比沙子粗一些,而且很光滑,每一个都是标准的球形,似乎被精心打磨过,还泛着红色的光泽,在这样近黄昏的光线下看着,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玩意儿......是吃的吧?”我小心地说道。结果还没说完,手腕就被拽住了。
“哎哟我不会吃的,我就问问,你急啥啊。”我回头看了看疏朗——他显然想起了我之前擅作主张想划破手开瓶子的事,一张俊脸比锅底还黑。
他没理我,空着的那只手在虚空中做了一个掐的动作,我的双手顿时被一根看不见的带子捆住了。
“夫夫夫夫夫君,你这是搞什么?要玩儿这个也不是现在啊!”我体内的雷达滴滴滴直响,被疏朗的视线看得下意识感觉到腰子抖了几下。
疏朗把我捆好,伸手在我的嘴上戳了一下:“以防万一,你手太快了。”
“滚你个臭傻瓜蛋儿!”
我赌气没和他说话,侧过头去继续看那些颗粒。
“什么味道?”老王吸了几下鼻子,皱着眉说道。
我摇摇头,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蜂蜜。”疏朗说道。
老王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没错!这些东西上面有蜂蜜的味道!”
他们俩嗅觉都比我灵,既然他们说有,那一定是这样。
蜂蜜?
我突然想到了齐燕秋,和她说的那句话。
“阿朗,当年叫我长胤哥哥的都有些谁啊?”
听了我的话,疏朗冷笑一声,答非所问地说道:“刚刚我在你身后站了五分钟,你盯着那个女的眼睛都没眨一眨,”他说着,微笑着向我靠近:“怎么,那姑娘长得特对你胃口吧?”
我立马就急了:“你这货怎么这么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呢?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是。”
“啧,你这......”我简直无语了:“大哥,我对你有多忠贞你还不知道嘛,我对小姑娘什么时候有兴趣过?”
“每周一三五帮报刊亭的仓鼠精搬书,二四六帮毛线店的绵羊精缠毛线,每天晚上巡逻的时候都带回来一堆礼物,全是小姑娘们送的。汇报完毕。”
“卧槽,王大黑。”我看着老王:“你他妈挑事儿是吧?”
“不”老王一脸正义:“我是在实话实说。”
“挺丰富啊。”疏朗看着我,一脸微笑,笑得我腰子颤菊花儿凉。
“不是,你先听我说。”我手忙脚乱一顿解释,总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你是说那个女明星是过去认识你的人?”疏朗听完我说的,“会是谁?”
“所以我才问啊,以前叫我长胤哥哥的都是哪几个来着?”
疏朗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不就那几个嘛,松鼠精、猴儿精,好像是不是还有个特腼腆的棕熊精来着?一说话就脸红的?”
棕熊精?
蜂蜜?
不会这么巧吧?
我看着桌上那堆红色的粉末,脑海中浮现棕熊精小姑娘的脸。
第26章
“所以你怀疑齐燕秋是棕熊精?”老王问道。
“这么说来也不是不可能,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那里会有你的身体。”疏朗说道。“但是如果真是她,那她的修为可不低啊,修为超过两千年就会受到妖界的监控。能藏这么久没被妖界发现,看来她有两下子,或者说,她背后的人有两下子。”
我没有说话,脑子里有些混沌。
“如果是她的话,要不我去见她试试?”我的想法才刚说出口就被疏朗驳回了。
“去见她?你现在一点法力都没有,要去送死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齐燕秋看那个“我”的时候的眼神很奇怪,和那个男人不一样,后者是带着扭曲的恶意,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而齐燕秋却有很重的负罪感和悔意。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伤害我。”我说道。
疏朗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老王看着眼色连忙介入当和事佬:“世子大人,您还没告诉张片儿您怎么变回来的呢,您走了这么一路也累了吧,要不您二位快先回房,好好聊聊好好休息休息。”老王说完立刻展示无影遁,遛得无影无踪。
“别赌气了,我就是说说,我说过我不会自己跑去冒险了,你放心吧。”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会儿,妥协似的摊摊手:“我还能怎样?还不是要像你老公一样把你原谅。”
什么鬼,还吊起歌词来了,我就说不能跟老王呆在一块,久了一准出毛病。
比其他怎么突然对流行音乐这么了解,我更好奇他怎么回去一趟就变了回来。
疏朗说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语气中明显透露出嫌弃和不堪回首。
他告诉我这其实是一个很微妙的法术,并不难,刚学会施法的小妖都能用,但重点在于他限制了承受者自身的法力,所以只能让别人帮忙解开。而疏朗发现自己的法力被限制之后,理所应当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法术,再加上假疏朗出现,他一时不敢相信身边的人,所以耽误到现在。
我听完有些不敢置信的苦笑几声,说道:“这么听来,我怎么感觉把你变成兔子的这个人,更像是在开玩笑呢?”
疏朗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他狠狠咬牙:“不知道,但是我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非常不好。”
我们俩一时都没有说话,天渐渐黑下来,一弯弯月挂在天幕之上,月弧带火,透着诡异的血色。
“你说,这些事,真的和我们猜的一样,是为了控制人妖二界吗?”
疏朗听了我的话,疑惑的看着我,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感觉罢了。”
“行了,快去洗澡!”
他这突然一嗓子吓得我差点没从窗口翻出去,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下意识抓紧了窗框:“那什么,最近公务繁忙,体力透支的时候太多了,我个人认为极个别太耗体力的晚间运动还是要暂时地避免。”
我一本正经的说完,转身去衣柜里拿换洗衣物。我弯着腰在下层的抽屉里拿内裤的时候,疏朗出其不意地靠近,很有暗示意味地用某个非常危险的部位抵在了我某个非常容易遭受危险的部位上。
随即是他戏谑的声音:“没想到啊,宝贝儿这么饥渴,就催你洗个澡,你脑子里的火车都发了好几班了吧?”
我铆足劲往后面顶了一下,得逞地听到他发出一声闷哼。我拍拍手,挑眉看他:“谁他妈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能填满马里亚纳海沟了,还往我身上推。幼稚不幼稚。”
其实吧,我这张嘴啊,我自己都觉得贱到家了,放完话的下一秒,我就觉得气氛陡然变了。
“走什么走啊?”疏朗慢悠悠地走到床上坐好,翘了一个及其放松的二郎腿,然后随意地抬了一下手指,门砰地一声关上,我甚至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我看看我的笔记本啊,”疏朗说着,手指一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挺精致的小卷轴,他慢慢展开,朗声念道:
“两百五十三声‘儿子’,八十三声‘我的儿’,自称‘爸爸’和‘爹地’各三百七十次......罄竹难书啊!”
疏朗一边摇头一边咂嘴,一脸的沉痛。
“罄竹难书!”
我彻底腿软了,抱着换洗衣物贴着门,恨不得贴得紧一点就能从门上穿出去似的。
“夫君,这个事儿,是这样的,你听我给你详细地讲讲......”
疏朗很有兴趣的看着我:“讲讲好啊,你看用哪个姿势讲比较好呢?”他托腮想了一会儿:“要不你坐上来吧,不然我在上面压着,你说着说着喘不上气儿来也不好,来吧,自己上来还是我帮你上来?”
我气急了把衣服往地上一扔,梗着脖子,冲他一指:“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来什么来?来就来!我自己上来,你敢帮一下试试!”
大丈夫,顶天立地之前,我还是先能屈能伸吧。
反正疏朗来了多少次我是彻底记不清了,印象中应该是他变回原形之后我还撑了个十几秒,之后的状态说是不省人事都有点侮辱了这个词儿。
“醒了?宝贝儿你这不行啊,明显退步了,而且退步了很多啊。”
我提前预支了下半辈子的全部力气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颤颤巍巍地扣住他越挪越危险的手:“世子大人,求求您饶了小的这条贱命吧,可持续发展!可持续发展啊!”
他听了我的话笑得差点儿没从床上滚下去:“行了,我给你揉揉腰,那么激动做什么。”